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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臨鳶在心中酸澀地笑開。
有他這句話,那便足夠了。
那麼不管他曾經走過怎樣的路,她都還要護他周全,讓他遠離這危險的一切。
兩個人彼此對望,就如當年那般視線不離,可此時的杜卿恆卻不知,已經有了改變他命運和立場的計劃,在趙臨鳶的心中形成。
可還未待趙臨鳶實行她的計劃,她自己便陷入了一輪的漩渦中。
此番困境,卻是褚蕭為她精心安排的結果。
*
瑤華宮偏殿,趙臨鳶穿過亭廊,走在去給貴妃娘娘請安的路上。
岳皇后入了冷宮,眼下是宣貴妃得勢,況且她又是褚離歌的母妃,種種緣由下來,趙臨鳶表面上自然得做得體面一些,故請安這樣的小事,她自然不會落下。
可她走過花藤時,忽然被一位眼熟的內官給攔了下來。
趙臨鳶停下步子,思了一會兒,終於想起這位眼熟的內官便是她初到相朝和親的那日,跟在三殿下的身邊卻仗著東宮的權勢欺人,給了褚瑟不少厲害顏色看的東宮小臣,若她記得不錯,此人名喚肖佐。
瞧見這人,趙臨鳶瞬間便沒了好臉色,擺足了架子道:「本公主的路是什麼人都攔得的麼?」
肖佐諂媚一笑,再沒了那日的囂張跋扈,「公主,殿下有請。」
趙臨鳶明知故問:「哪位殿下?」
肖佐是東宮的人,那麼他說的,自然便是太子殿下了。
趙臨鳶當然明白,可她依舊故意說道:「若是三殿下的話,哪裡需要他派人來請,本公主心中念著他,自然是會去找他的。」
肖佐的面色瞬間僵住,好一會兒,他又將姿態放得更低道:「公主,是東宮有請,太子殿下想見見你。」
趙臨鳶冷情地別過目,她可不想見褚蕭。
那精明的肖佐一眼便看穿趙臨鳶的心思,於是話中有話道:「公主啊,小臣說一句t?為您著想的話,您尚且聽一聽。太子殿下近日裡頻頻面見陛下,所談之事或者有關殆夷國軍情,或者有關第三方刺客,或者是什麼其他的事情也未可知,但不論是什麼事,終究是和公主有些關係的……所以啊,殿下在這個時候請公主到東宮一敘,公主去上一遭,心中知曉殿下的想法,終歸也不是壞事,您說是不是?」
「呵,為我著想。」趙臨鳶冷笑了一聲,「肖佐啊,你是喝醉酒了還是失心瘋了?不然怎麼會突然為我著想?」
嘴上雖然是這麼不留情面地調笑著對方,可趙臨鳶卻將對方的話給認真聽進了耳朵里,果然有了些遲疑。
她心想,眼下確實是該留心褚蕭那邊的小動作了。畢竟,這不僅關乎到自己,更關乎到褚瑟。不管是為了誰,她都該去見上一見。
「好,本公主隨你去。」趙臨鳶示意肖佐帶路。
兩個人一前一後,往東宮的方向走了一小會兒,趙臨鳶望著前方那人躬身在前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再走了幾步,趙臨鳶忽然快步行至他身旁,語氣怪異地道了一句:「肖佐啊,不如本公主也說一句為你著想的話,你也尚且聽一聽。」
「公主請說。」
「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本公主就是想問一句,你究竟是太子的人,還是三殿下的人啊?」
「……!」聽到趙臨鳶似在不經意間說出的這句話,肖佐驟然停步,怔然長立,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趙臨鳶卻是一臉的坦然,任由他上下打量自己,甚至語氣輕鬆道:「怎麼了?是本公主不配問,還是你這小臣不敢答?」
肖佐笑得實在難看極了,「公主說笑了,小人為東宮辦事,絕無二心,還望公主莫要在太子殿下面前這般詆毀小人。」
「詆毀?」趙臨鳶覺得奇怪,「我只是問你是誰的人,怎麼能算作詆毀呢?」
她又繞了繞自己的髮絲,語氣和她的耳發一般波瀾起伏,接著道:「還是說,本公主說你是三殿下的人,這便算作『詆毀』之言了?」
聽了這話,肖佐竟顫抖了起來,「小小小……小臣怎麼會是三殿下的人?小臣當然是太子殿下的人!」
真是好笑,這人如此火急火燎地否認,竟不是否認他成了三殿下的人是詆毀,而從始至終都在強調,他不是褚瑟的人。
對此,趙臨鳶意味深長地一笑:「原來肖大人這麼怕太子啊?」
肖佐簡直恨不得堵上她的嘴。
可他的手僵在半空,萬萬不敢,只求饒道:「公主,你可千萬別再往下說了,若是讓太子聽多了您將才的話,小人怕是幾條命都不夠太子消氣的……」
趙臨鳶無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本公主饒你一條小命,便不說了。」
肖佐的面色更詭異了:這就放過他了?
他為東宮辦事,仰仗太子鼻息生存,雖然褚蕭對他很是信任,但為皇族效力豈有不懼怕之理?況,褚蕭生性多疑,若是知曉他有二心,恐怕即刻小命不保。
當初在和親場上,肖佐敢對趙臨鳶不敬,還不是因為褚蕭心中對她不屑,可南陽一場戰事歸來,他看得出來這位太子對趙臨鳶的心意已變,如今的褚蕭對趙臨鳶之事、對趙臨鳶所說之話定然是格外上心的,若她當真在褚蕭面前說了那些話,褚蕭怕是真要懷疑他是褚瑟的人,他便當真性命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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