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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微終於哭了出來:「他問我還等嗎?他為何要這樣問?難道他不明白我的心嗎?」
說著,若微轉身推開房門跑了出去。
終究,她還是未能忍住。
或許,在瞻墉和紫煙面前,她也無須任何隱忍,讓淚水宣洩,給浸苦久矣的心找一個出口,也好。
於是,若微跑至林邊,伏在樹幹上痛哭了好一陣。
直至瞻墉追了過來。
瞻墉有些手足無措:「若微,若微。你別急,你在這裡過的這樣清苦,我大哥是擔心你熬不下去!」
若微:「我這裡雖然清苦,但還算自在。他在宮中雖然錦衣玉食,又能比我強多少?」
瞻墉:「你放心,我回去就跟我大哥說,你跟他一樣,也永遠永遠不會變。」
若微抹了一把淚:「你只告訴他,那粒棗子我種在山上了,那小龜也養得好好的,讓他放心就是。」
瞻墉莫名其妙,突然,鼻子抽動,目光四下尋著:「什麼味?若微,你聞到了嗎?好香的味道!像是熏雞,又像是烤鴨!」
若微止了哭,略定了定神,便同瞻墉朝不遠處的草甸走去。
不遠處。
何傲兒坐在草甸上,架起一小堆篝火,上面架著一隻山雞,烤得焦黃流油。
朱瞻墉一臉垂涎:「你你你,怎麼弄來的!」
若微已看穿何傲兒的心事,這何傲兒看似蠻橫自我,實而心細如髮、體貼入微,才剛在藥廬內,見朱瞻墉抱怨沒有葷菜,便藉口方便,實則是出來獵食,可見心中已有瞻墉。若微由衷替瞻墉開心,欣然地站在旁邊。
何傲兒從架子上扯下一隻雞腿,遞給朱瞻墉,一臉燦爛:「吃吧!」
朱瞻墉怔了怔,此時也明白了何傲兒的心意,卻又有些不好意思,並未及時伸手去接。
出人意料的是,何傲兒收了笑,冷著臉哼了一聲,隨即將那隻雞腿收回來丟到火堆里。
朱瞻墉立即苦了臉,跳著腳,一臉惋惜:「你這是幹嘛?平白糟蹋好東西!」
何傲兒瞧著他:「你們這些人啊,雖是明理但一點兒也不爽快,拖拖拉拉的做什麼?我就是要告訴你們,很多時候,你稍一猶豫,這機會就從眼前溜走了。」
若微思忖著何傲兒的話,覺得頗為有理,不免對其心生好感。這樣的女子通達豁然,行事果斷率真,當真是可愛極了。
朱瞻墉卻盯著烤雞,一臉垂涎:「你這樣,也太不對了,糟蹋美食,天理難容啊!」
何傲兒笑了,又扯下另一隻雞腿,這一次徑直塞到朱瞻墉嘴裡。
朱瞻墉跳著腳,吃也不是,不吃也推不開,嘴裡嚷著:「燙!燙!你要燙死我啊!」
何傲兒大笑,越發燦爛如花。
若微看著朱瞻墉與何傲兒,心中澄然,這世上有一個這般的你,便定會有個那般的她來襄配,雖時有早晚,天遙地遠,卻總有聚的一日,正如瞻墉與傲兒,這就這樣遇到了彼此。若微想著想著,心裡的苦澀漸漸散去,面上也現出了笑容,信念與希望越發堅定。
獨家番外之:越王朱瞻墉之死
大明正統四年。
孫若微坐在矮榻上,懷裡是一個用大紅錦緞包裹著的襁褓,手上則拿著一個撥浪鼓輕輕搖著,眼中浸滿柔情,面上是柔柔的笑容。
朱錦馨歪倚在厚厚的靠枕上一邊看著,一邊撒嬌:「母后,這個小奶娃有什麼好?眼睛小的像一條縫兒,皮膚也不白,醜醜皺皺的,哪裡有馨兒長得好。馨兒小時候您都沒怎麼抱過,現在對她卻這樣愛不釋手,可真是不公平!」
若微瞥了朱錦馨一眼:「你這孩子,都做了娘,還跟自己的女兒吃什麼醋!」
湘汀領著梅香、司音端著各式的茶點步入室內,一面叫人把精緻的杯碗盤碟放在炕桌上,一面笑道:「長公主自然不記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當年在咱們皇太孫府,長公主才剛降生那會兒,咱們太后和先皇為了爭著想多抱您一會兒,還吵鬧著賭了氣,好幾日沒說話呢!」
朱錦馨瞪大眼睛看著湘汀,仿佛難以置信一般:「真有這回事?可我怎麼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若微似嗔非嗔地瞅了一眼錦馨:「你記得?你就記得母后怎麼苛責你,怎麼拿戒尺打你,逼著你彈琴寫字了吧?」
朱錦馨:「嗯,還真是,自從記事起,就記得母后對馨兒極為嚴厲。」
若微笑了笑,低頭親了親嬰兒的小臉:「小丫頭,你說叫個什麼名字好呢?真得容我好好想想!」
朱錦馨從桌上拿起一塊千層翡翠雲片糕,一面嚼著一面說道:「就叫小粘糕得了。母后如今一時半刻抱著她都不撒手,我家附馬都來了三次也沒給接回去,這都寫信跟我抱怨了。」
若微笑了:「薛桓也真是有閒情,你們二人日日相見,想說什麼還不直接說,還寫信做什麼?」
朱錦馨一臉得意:「誰讓他嘴笨啊,總是說不過我,所以就想出這麼個主意,有什麼事就寫下來給我看。我又懶的寫信回他,他就越發得意,洋洋灑酒厚厚幾大篇再給我送來,搞得我煩了,凡事就應了他。」
若微不禁笑了:「你這性子,也虧得他才能降的住。」
說話間,若微懷裡的小傢伙哼哼嘰嘰哭了起來,她伸手摸了摸,不像是尿了。
湘汀立即上前接了過去:「怕是餓了吧,咱們小郡主可能吃了。乳母,快來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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