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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天潢贵胄龙子凤孙,什么权贵清流高门子弟,都比不得你季七半分!”赵越畅快笑道:“当年一别,我恨不得随你回晚来城,只可惜世事弄人,竟教我们迟了这些年才重逢……来,为兄敬你一杯!”
他话说得真挚,季怀不好再拒,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好!这才我认识的季七!”赵越大喜,拿过酒壶来替他满上,“贤弟可还记得我们一起逃课被先生罚跪那回……”
这酒太烈,季怀喝得脑子懵,赵越的声音像是裹了层厚厚的棉花,听着不甚清晰,他端着酒杯面上已然酡颜,一手支着头,微眯着眼,神色迷离地转着手中的酒杯,懒洋洋地笑。
陪同的小官员也喝了不少,猛然见瞥见这位季公子的醉颜,只觉得脑子热,忍不住开口赞道:“孤松独立,玉山将崩,七公子——我敬您一杯!”
季怀抬眼望去,那小官被他看得面色涨红,端起酒杯以袖掩之,一饮而尽,不敢同他对视。
赵越见状大笑起来,“贤弟啊贤弟,亏得你是男子,若是女子,岂不成了红颜祸水?便是没有那图,也要引得众人争抢不休啊!”
季怀醉嗤一声,拿过酒壶来给自己倒酒,一杯接一杯,只想着一醉解千愁。
赵越执他手情真意切道:“七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只愿能早日解开这图纸的秘密,还你片清净自在……你季七郎自该活得洒脱肆意……”
赵越说着竟是情到深处,泪洒长衫。
季怀自是感慨非常,端起酒杯,“赵兄,我敬你!”
这般觥筹交错你来我往直至半夜,酒席才算吃完。
季怀已经醉得睁不开眼,却还强撑着精神,攥着酒杯不撒手。
赵越也醉得不轻,却还记得喊人:“风左,你来、来扶七郎回房——”
一直站在暗处的黑袍人应声上前。
赵越攥着季怀的手不放,醉道:“七郎,为保证你安全,我让仓空门武功最厉害的人在暗处护着你,你且安心睡。”
季怀站起来,身子不怎么稳当地晃了晃,被那名唤作风左的人伸手扶住,笑道:“赵兄办事,我自然放心。”
两个人醉话连篇,又说了半晌,才被人扶着回到各自的房间。
季怀被风左扶着刚进房门,就扶着门框吐了出来。
季怀头晕恶心地厉害,却还向那个黑袍人致歉:“不好意思,脏了你这身黑袍……”
那风左是个寡言少语的,扶着他到了床边,动作粗暴地将他扔到了床上。
季怀被这么一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皱着眉头瘫在床上,小腿还搭在床下,姿势甚为不雅。
不远处有水声扫地声,应当是那黑衣人在收拾他的呕吐物。
一刻钟后声音安静下来,门被人关上,风左应当是走了,季怀这才吐出了一口气,有些难受地闷哼出声。
醉了并不好受,他以为一醉解千愁,可现在脑子里全是湛华。
甚至因为醉得厉害,他甚至不想给自己找借口来把这些汹涌而出的感情压回心底。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大约是听赵越说多了年少往事,季怀念着诗,声音愈低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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