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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方家探病

  虽然这茶具买了，媳妇暂时不打算娶了，但能叫方灏吃回瘪，秦凤仪心下还是很得意滴。这人吧，一得意就爱得瑟，像秦凤仪吧，他的具体表现就在于，做事的热情分外高涨，特别愿意帮着爹娘做事。把秦家夫妇喜的了不得，连秦老爷都说，&1dquo;咱儿子，的确是长大了。”

  秦太太道，&1dquo;可不是么，不是我自夸，往扬州城瞧瞧，咱们阿凤这样懂事的孩子，能有几个？”秦太太不禁在家里夸，出门也夸，因自夸次数过多，弄得别人家太太都嫌她。秦太太却是半点不嫌，眼瞅着儿子一日比一日的出息懂事，秦太太欢喜的很，与丈夫道，&1dquo;咱们阿凤，越出息，你该带他多见世面。”

  &1dquo;我知道。”秦老爷道，&1dquo;听说，方老这几天就回乡了。唉哟，阿凤脸上的伤可怎么办？”一想到儿子买个茶具都能跟人打一仗，秦老爷叹道，&1dquo;还是不稳重。”

  &1dquo;男孩子，哪里少得了打架。”秦太太道，&1dquo;放心吧，用的是许大夫开的上好的药膏，过个三五天就没事了。”

  秦凤仪甭看长得漂亮，皮肤也好，但一点儿不娇气，基本上这种小伤，也就五六天的事。秦太太与丈夫打听，&1dquo;知府大人那宴，准备设在哪儿啊。”

  &1dquo;瘦西湖的明月楼。”

  &1dquo;好地方。”秦太太道，&1dquo;咱阿凤的衣衫已是得了，那衣裳一穿，嘿，我同你说，这扬州城，也就咱阿凤啦。”总之，秦太太看儿子，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秦凤仪的伤呢，好的倒也挺快。家里衣裳啥的，也都备好了，只是，人家方家回乡，根本没去知府大人那里吃酒。倒不是知府大人面子不够，主要是，方老一回乡就病了。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回了家乡，见着家乡人，喝到有家乡水，吃到家乡的老字号，晚上多吃了俩狮子头，撑着了。

  秦凤仪听闻此事，对方老很是理解，秦凤仪道，&1dquo;要说咱们扬州的狮子头，真是百吃不厌。”

  秦老爷哭笑不得，与儿子道，&1dquo;赶紧，换身衣裳，跟我过去探病。”

  秦凤仪道，&1dquo;这跟人家又不熟，去了也见不着人家老啊。”

  &1dquo;熟不熟，见不见，都无妨，可去不去，这就是大问题了。”秦老爷与儿子道，&1dquo;别穿得太花哨，换身宝蓝的袍子，显稳重。”

  秦凤仪一点儿不喜宝蓝，秦凤仪道，&1dquo;老气横秋的。”他换了身天蓝的，透出少年蓬勃朝气，也很讨喜。秦老爷微微颌，不是他自夸，他这儿子，光看脸，特拿得出手。

  秦凤仪就骑马同父亲一道去方家送礼了，不去还好，这一去，可算是见识到方老的身份地位了。嗬，就方家待客的花厅里，人多的都有些坐不下。

  秦家甭看是扬州城的大户，可说起来，论门第只是商户。说坐不下，也不是夸张，花厅里坐的都是士绅一流，按理，秦老爷身上也有个捐官，只是，因扬州城富庶，有钱的人多了去，商贾捐官的太多。故而，这捐的官儿，委实有些不够档次，排起来还在士绅之下。于是，秦家父子只得去这花厅的偏厅落坐了。秦老爷在扬州城人面儿颇广，与士绅老爷们打过招呼，就要带着儿子去偏厅。扬州才子赵老爷道，&1dquo;阿凤就与我在这屋里坐吧。”赵老爷就是给秦凤仪做诗，叫秦凤仪得了个凤凰公子名声的那个。

  秦老爷倒是愿意，不过，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人家不是身上带着进士举人的功名，就是家里祖上有官儿的，秦凤仪若留下，坐哪儿都得挤出一个去。秦老爷笑道，&1dquo;他一向跳脱，还是跟着我吧。赵老爷您哪日有空，我叫他过去给您请安。”

  秦凤仪听他爹这谄媚话就不禁翻白眼，他跟赵胖子都平辈论交的，赵胖子家里调理的歌舞伎，有什么曲子舞蹈的，从来都是先请他过去瞧。他爹这是做什么呀，以后他跟赵胖子怎么论辈分哪。

  赵老爷笑眯眯地，&1dquo;什么请安不请安的，阿凤有空，哪天都成。”

  两人寒暄几句，秦凤仪就跟他爹去了偏厅。

  偏厅也是满当当的一屋子人，好在，这里能容秦家父子有个座儿了。在偏厅寒暄过一圈后，秦凤仪瞧着这两屋子人，想着今天是绝对见不着方老的了。他悄悄问他爹，&1dquo;爹，要不，咱们放下东西，先回吧。”

  秦老爷给他个白眼，&1dquo;闭嘴！”来都来了，就是见不着方老。方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你携礼来探病，定要有主事的爷们儿过来相陪午饭的，秦老爷早就没想见方老，他就是琢磨着，趁这机会，与老院里的主事的爷们儿先打个照面，混个脸熟。

  秦凤仪只好乖乖陪坐，然而，他又是个坐不住的，坐了一时，就打算起来去外头逛逛。秦老爷连忙问，&1dquo;干什么去？”

  秦凤仪眼珠一转，&1dquo;茅房！”

  秦老爷好悬没说，咱俩一块去。知道他这儿子是个屁股上长钉子的，摆摆手，悄声道，&1dquo;外头站站就行了。”

  秦凤仪便起身出去了。他是个闷不住的，如今跟着他爹在外应酬，其实也懂了些规矩，知道大户人家规矩重，他也没往外去，干脆就在这花厅小院的门口与守门的小厮贫嘴闲话，秦凤仪说得正热闹，就见远处行来一行人，不过，人家不是朝这待客的花厅小院来的，人家是顺着方家的青石路，直接往正院去的。隐隐的，秦凤仪觉着那行人有些眼熟，不由伸长脖子认真望去。

  这一望，那一行人里就有人回头，这一回头，秦凤仪就瞧见了那人的脸：啊！他媳妇！

  秦凤仪立刻双手一捂脸，李镜哭笑不得，这秦凤凰不晓得怎么回事，哪回见了他们兄妹都似见到什么可怕的人一般。李镜甭看相貌远不及秦凤仪这等辉煌俊美，李镜论脑子，十个秦凤仪都不及她。李镜稍一琢磨便明白，这秦家定是来方家探病的。

  其实，这事并不稀罕，方老这样的地位，回老家便病了，本地士绅自然会过来探望。可方老刚回乡，再加上身子不爽俐，此时怕是没心思见本地士绅。要搁个旁人，李镜如何肯理会，但，秦凤凰就不一样了。李镜吩咐身边小厮一声，那小厮便跑了过去，打个千道，&1dquo;公子可是过来探病的？”

  秦凤仪眼睛往他媳妇那里瞟一眼，点头，&1dquo;是。”

  &1dquo;我们家姑娘说，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妨与我们一道进去。您在这儿等，怕是见不着老大人。”

  秦凤仪心下一喜，又有些不好意思，抬头又往李媳妇那里瞧一眼，李镜微微一笑。

  秦凤仪性子活络，想着，他又不是借别人的光，是借他媳妇的光。而且，他爹明知道今天见不着人还苦等，不就是想往方家巴结么。再者，秦凤仪&1dquo;大梦”之后，长了不少良心，知道体贴父母不易了。秦凤仪与那小厮道，&1dquo;那你等等，我去叫我爹。”

  小厮心说，我家姑娘就是请你，可没请你爹。但，架不住秦凤仪腿快啊，他撒腿就去喊他爹了。小厮那话，硬是没来得及说。秦凤仪过去就把他爹拉了出来，秦老爷还小声问，&1dquo;哪个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