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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第2页）
说到此处，灵瑟进食的速度也终于慢了下来，她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望着濯缨，发出了一声满足的长叹——
“好幸福。”
“饿死真是太痛苦了。”
濯缨已经让仙侍提前备好了一壶消食的仙露，一边替她倒了一杯，一边道：
“看起来，你在人间界的这十世，收获颇丰。”
灵瑟接过濯缨亲手倒的仙露，美滋滋喝了一口，想了想答：
“收获多不多不知道，反正是挺生不如死的。”
随即，灵瑟便将她入世历劫的这十世经历向濯缨和叶时韫缓缓道来。
因是对她做错过事的惩戒，也是灵瑟自己本人的要求，故而司命府并未留情，按照天规惩治仙人的标准，为灵瑟变着花样地安排了不同的悲苦命格。
她做过乞丐，当过哑女，有一世嫁为人妇却所托非人，也有一世誓死不嫁晚景凄凉。
和话本里十生十世的爱恨情仇不同，灵瑟历劫的这十世，真是在红尘八苦中打了个滚，什么酸的咸的辣的都尝了一遍。
将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灵瑟并未流露太多自怜自哀的情绪，说完反而展颜笑了笑：
“……不过还好，我并不是真的凡人，就算这十世过得苦了点，熬过去还能重回仙界，继续做我的娲皇宫神女，相较于那些从前被我害死的凡人，我已经很幸运了。”
这番话，若是从前的灵瑟，是决计说不出来的。
濯缨看了她许久才道：
“你长大了许多。”
灵瑟自己并不觉得自己长大了，不过现在回头再看自己昔日做过的那些事，只觉得幼稚蠢笨倒是真的。
有些事，自己置身事外时觉得理所当然，可当灵瑟自己做了十世的凡人，再回头审视当初母亲的那个计划，她
（）只觉得——
要是她好不容易拼死拼活让自己操蛋的人生有了一点起色，这时候来个仙人要把她和其他人都杀了，只为了让未来的人族能过上好日子。
那她一定会指天大骂这群仙人脑子有病。
“既然已经重回仙界，要去见你母亲吗？”
回过神来，灵瑟听到濯缨这样问起，有些意外。
“……我可以去见吗？”
灵胥如今还在天极之地修补天柱，她身份特殊，这百年来除了天后与昊天帝君，无人能见到她。
但按照濯缨对天后的了解，若是灵瑟想见她母亲，天后应该不会拒绝。
想到时隔多年，能再见到母亲，灵瑟原本是高兴的。
但又想到自己当初以性命威胁，逼迫母亲放弃了她原本的计划，灵瑟忍不住有些心底发虚。
晚上，拉着濯缨和叶时韫一道挤在浮玉山寝殿大床上的灵瑟辗转难眠，一遍遍地嘟囔：
“肯定会挨骂的，母亲肯定会骂我的。”
“不对，说不定她连骂都不想骂我，她该不会不理我吧？”
“要不我还是过段时间再去见她吧，等我闭关修行几十年，仙术大成，这样说不定母亲看在我努力的份上，或许会给点好脸呢？”
灵瑟自言自语了半天，偏头一看，另一头的叶时韫早呼呼大睡，身旁的濯缨正捧着传讯玉简神色平静地翻阅。
她凑过去一看，果然又是那个谢策玄。
“……不许你跟我睡在一起的时候想别的臭男人！”
濯缨刷消息的手一顿，偏头看她。
“这话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我说的都是实话。”
虽然经历了人间界的毒打，但灵瑟骨子里的骄纵还是顽疾难除，撒泼打滚地要濯缨放下玉简专心听她说话。
濯缨能容忍她跟自己挤一床已经不错了，原本是不打算纵容她的。
但奈何灵瑟见势不对，立马开始卖惨，说起自己在人间界当乞丐的一世风餐露宿，冬天要和贵人家养的小狗抢狗窝，说到最后终于让濯缨退步。
于是她给另一头的谢策玄传讯：
——累了，要早睡，明天聊。
刚回武神殿的谢策玄看着隔壁灯火通明的浮玉山：？
被灵瑟抓着聊了大半夜，后半夜又被睡着的叶时韫和灵瑟两人抱得死死的。
翌日一早醒来的濯缨，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比看了一夜文书还累。
好在送灵瑟去见天后之后，她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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