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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下面突然闪出一束光,接着出现一行小小的圆型物体,形成一道弧光直射街上。接着只听一阵&1dquo;噼噼啪啪”的声音在空中炸裂,穿过那一伙护卫的人员。
像被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摩托车上的人纷纷跌倒在地,摩托车只剩了一个轮子,慢慢地停了下来。
救护车停不下来,它从一个倒在地上的摩托车警卫身上开了过去,又把一辆摩托车辗成了碎片。枪口毫无规律地跳动着,想通过雷达眼对准直升机,但飞机很快掠过屋顶,还没等枪调整射程,飞机早巳不见了。
哈里闻到了一种十分刺鼻的气味。他觉得头脑胀,双腿轻飘飘的。街道一会儿斜,一会儿直。
救护车那边的人群里,一只手臂伸出来挥了一下,一种黑乎乎的东西顿时撤在了救护车顶上,接着救护车顶上轰炸开了,火光燎燎。大火烧开了车两边,火苗直冲嘹望口和枪口,最后直冲云天,
接下来的那一刻,什么事也没生。整个场面仿佛是被凝固了——救护车和摩托车平行地躺在街上,摩托车警卫和附近的一些居民弯弯曲曲地躺在人行道上。市民们看着火苗窜出黑黑的油烟&he11ip;&he11ip;
救护车的边门打开了。一个实习医生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手里紧握着什么,另一只手用一件白大褂拍打着身上的火。
市民们静静地注视着,既不上前帮忙也不阻止。从人群里走出一个黑头男人。他举起手,手里抓着黑乎乎、软绵绵的东西。手向实习医生的头顶甩下去。
当这幕哑剧继续上演时,哈里仿佛也是被冻住了的观众之一。那位实习医生倒了下去,那个黑头男子弯下身子,空手扑灭火苗,从实习医生手里掏出那件东西,然后看着救护车的门。
哈里注意到门边站着位姑娘。从他这边的距离看去,他只能看出姑娘长着黑头,身材修长。
救护车上的火自己慢慢熄灭了。姑娘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站在倒在一边的实习生旁边的男人看着她,开始伸出一只手,又停住了,放下手,转过身,消失在人群里。
从汽笛响起到此刻还不到两分钟。
默默地,人群拥向前面。姑娘转过身,又走进了救护车里。市民们剥下了摩托车警卫身上的衣服,拿走了武器,掠夺了救护车上的黑包和医疗器械,扶起他们的人,然后就消失了。
这真好比是魔术一样。刚才街道上还挤满了人,可这会儿,街道上空空如也,人都不见了。
医疗中心的墙后面又响起了汽笛声。
这是警报消除的信号。哈里朝街上跑去,他愤怒得说不出话来,也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感受。
从救护车里走出一个男孩。他又瘦又小——最多不过七岁。淡黄的头剪得短短的,被太阳晒得红的脸上长着对黑眼睛。他上身穿一件破旧的,曾经是白色的T恤衫,下面穿短得齐到膝盖的牛仔裤。
他把一只手臂伸回救护车里。里面伸出一只黄色的手掌接住了男孩的手,接着出现一只手臂。那只手臂上布满了如藤本植物般粗壮的静脉。然后出现一个男人,两腿直直地僵着,仿佛是踩着高跷一般。他看上去很老。稀少的头犹如银丝。他的头皮和脸上的皮肤都皱起来,像羊皮纸一样。满是骨头的肩膀上披着一件破烂的束腰短外衣。
男孩领着老头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零乱的街上。老人是个瞎子,空空的眼窝—正面是扁平的眼睑。老人痛苦地弯向倒在地上的实习医生。他的手指摸索着实习医生的头颅,然后他走到那个被救护车轧过的摩托车警卫前。那人的胸已被轧得粉碎,破碎的肺还在使劲地喘着气,嘴唇边冒出粉红的泡沫。
他已经和死了一样。对那样严重的、大范围的创伤,医疗科学也救不了。
哈里走上前,抓住老人骨瘦如柴的肩膀。&1dquo;你们是在干什么?”他问。
老人一动不动。他握住受伤人的手,好一会儿以后才吱吱哑哑地站了起来。&1dquo;治病。”他回答,声音轻得像羊皮纸。
&1dquo;那个人快死了。”哈里说。
&1dquo;我们大家都一样。”老人说。
哈里往下看了看摩托车警卫。好像那人呼吸轻松起来了,也许是自己的错觉?
这时,担架拿来了。
哈里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主任办公室。医疗中心的面积有上百个街区那么大。他随着那些耀眼的路标穿过没有标志的楼道,一边在心里努力记住路线。他走到一扇防弹门前。门开了,哈里一走进去,门又即刻关上并自动上丁锁。他现进了个空荡荡的接待室。靠墙的一面有条连地凳子,上面坐着从救护车里出来的那位老人和那个孩子。男孩抬起头,好奇地看看哈里后又低头看自己叠放在一起的手。老人正靠着墙休息。
长凳再过去一点坐着位姑娘。看上去,她就是站在救护车门道中的那位姑娘,但她比他以为的还要小巧,也要年轻些,她脸色惨白。但当她以一种好奇的。求助般的眼光看着哈里时,蓝眼睛显得很生动,但随即又黯然失色。他注视着姑娘的身段:穿着件式样简单的棕色裙子,束着腰,体形像男孩—样,还没育好;他想,她最大不会过十二三岁。
接待喇叭里有人重复了两遍问:&1dquo;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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