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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自己破涕为笑。她不愿笑,可就是忍不住,跟个孩子一样。
&1dquo;别把我当小孩子逗。”她尽最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加气愤一点。
他注意到了,眼神冷了下来。&1dquo;别侮辱你的朋友。”
她不想让他对她冷淡,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她的话冷冰冰的,充满愤怒,&1dquo;你不是我的朋友。”
一时间,她怕他相信了这句话。但他的脸上浮起了笑容。&1dquo;你呀,当面看着一位朋友,可就是认不出来。”
我认得出来,她想。我眼前就是一位朋友。她回了他一个笑脸。
&1dquo;埃拉,”他说,&1dquo;你是个出色的外星生物学家吗?”
&1dquo;是的。”
&1dquo;你现在十八岁。你十六岁就可以参加执业资格考试,但你当时没参加。”
&1dquo;母亲不准。她说我还没准备好。”
&1dquo;十六岁之后,没有父母批准也是可以参加考试的。”
&1dquo;学徒必须获得导师的同意。”
&1dquo;现在你十八岁了,怎么还不参加考试?”
&1dquo;卢西塔尼亚的外星生物学家仍然是她,这份工作还是她的。如果我通过了考试,而她还是不让我走进实验室,非得等她死了以后才行。真要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办?”
&1dquo;她就是这么对你说的吗?”
&1dquo;她说得很明白,我不能参加考试。”
&1dquo;因为只要你不再是学徒身份,如果她同意你进入实验室,成为她的同事,你就可以查看——”
&1dquo;——查看所有工作文档,查看所有加密文档。”
&1dquo;所以她才会阻挠自己亲生女儿的进步,她会在你的档案里注一:即使到了十八岁也不具备参加考试的资格。目的只是阻止你查看那些文档。”
&1dquo;是的。”
&1dquo;为什么?”
&1dquo;我母亲总是这么令人难以理解的。”
&1dquo;不对。不管娜温妮阿有什么别的毛病,她的头脑清醒得很。”
&1dquo;妈妈是头犟驴子。”
他大笑起来,往草地上一躺。&1dquo;跟我说说她怎么个犟法。”
&1dquo;我给你列出来。先:她不同意对德斯科拉达作任何研究。三十四年前.德斯科拉达瘟疫几乎彻底毁了这个殖民地。我的外祖父母加斯托和西达只是阻止了瘟疫扩散,德斯科拉达病原体仍然存在。我们必须服用一种药,像补充维他命一样,这样才能防止瘟疫卷土重来。这些他们都告诉过你,对吗?只要你来过这儿,你就得终身服用那种药,哪怕你离开这里也一样。”
&1dquo;这些我知道,是这样。”
&1dquo;她不让我研究德斯科拉达病原体,连沾都不让我沾这个课题。反正有关资料都锁死在那些文档里。她把加斯托和西达现的德斯科拉达的情况全都锁起来了。一切资料。”
代言人的眼睛眯缝起来。&1dquo;这么说,你母亲是有点犟。还有呢?”
&1dquo;不止有点犟。不管德斯科拉达病原体是什么,它有能力在人类殖民卢西塔尼亚十年时间后便寄生在人体内。仅仅十年呀!它能适应人体一次,就能适应第二次。”
&1dquo;也许她不这么看。”
&1dquo;也许我应该有权自己得出结论。”
他伸出一只手放在她膝头,让她平静下来:&1dquo;我的想法跟你一样。继续说,她还有什么犟的地方?”
&1dquo;这是我想说的第二点:她不同意作任何理论推演。不作分类研究,不开进化模型。这些工作只要我想做,她就说我显然闲得没事干,于是增加我的工作量,真到压得我认输放弃为止。”
&1dquo;我想,你肯定没有认输放弃。”
&1dquo;这才是外星生物学家的真正事业。哦,她明了品种马铃薯,能够最大限度吸取当地土壤的养分——好;开出的苋属植物,只需十英亩耕地就能满足殖民地人民营养上的需求——太棒了。但这一切只不过是摆弄摆弄植物分子而已。”
&1dquo;只有这样殖民地才能生存呀。”
&1dquo;但我们根本没有了解任何情况。就像在海面游泳,你很自在,能游来游去一段距离,但你却不知道水下有没有鲨鱼!我们周围也许到处是鲨鱼,她却不想弄清楚。”
&1dquo;还有没有第三点?”
&1dquo;她不愿意和外星人类学家交换任何信息。不来往,不接触。完了。这是地地道道的疯。我们不能离开这块圈起来的地方,也就是说,我们连棵可供研究的树都找不到。对这颗行星卜的动植物,我们只知道碰巧被圈进来的这点东西:一群卡布托、一点卡匹姆草、河边这个小小的生态环境。就这些。对森林里的动植物,我们一无所知。跟外星人类学家根本不交换信息。我们什么都不告诉他们,他们送来的数据资料,我们连文件都不打开,一删了之。她好像在我们周围筑起一道墙,隔绝交流,什么都出不去,什么都进不来。”
&1dquo;也许她有自己的理由。”
&1dquo;她当然有自己的理由。每个疯子都有自己的理由。只说一件事,她恨利波,恨透了他。甚至不准米罗提到他,不准我,但跟他的孩子们一块儿玩。希娜和我多少年都是最好的朋友,可她从不允许我放学后到她家去,也不准她到我们家来。米罗当了利波的学徒之后,她整整一年不跟他说话,饭桌边也不设他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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