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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9 大謀（第1页）

看蘇雲峰僅就他剛才說的那些不無認同地點了點頭，完全沒有自己的另一番更深、更隱秘的思量斟酌，蘇雲暢極力克制著心裡對他的不耐煩，繼續耐著性子地向他建議道：

「現在，我們適合先各自行事——以免被蘇立文和蘇雲錦同時盯上。

「我在暗處幫忙查找能為我們所用的蘇立文的軟肋，而你則負責在明處吸引蘇雲錦和他背後的蘇立文的注意，方便我行事。

「這樣，也能方便了你去專心對付那個蘇雲錦。」

蘇雲峰聽了，稍微琢磨了下，就很快警覺道：「不對吧？你說得好像是為了我好，但其實是為了方便你自己行事吧？」

蘇雲暢沒有否認，但只是強調道：

「是又怎樣？——就跟你自己想要怎樣是你的事一樣，那隻要不會妨礙到我們共同的目的，那我想怎麼做，就是我的事。

「別忘了，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未必會一榮俱榮，但一定會一損俱損。——無論你我誰被逮住，另一方都別想能夠獨善其身。

「更何況，你我雖然要剷除的敵人是一樣的，但是我們最終的目的卻有不同。——那我想要做的，自然也會跟你有所不同。——這，又有什麼奇怪的？

「再有，即便我的提議的確會更方便了我自己的行事，但是它也不會讓你的處境能比現在更糟了不是？

「還是說，你擔心自己萬一被我算計，就會被迫替我背上所有的風險，好處則盡歸我手，而你自己卻完全沒有能反擊、報復我的能力？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看得起我了？又這麼自卑了？」

蘇雲暢的話確實刺激到了蘇雲峰，他突然也有些不服輸起來。情緒都寫在了臉上——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

蘇雲暢則故意裝著沒看出來的繼續說道：

「我素來信奉：人無完人，任何人都一定有軟肋、破綻。而且，一個人表面越是強大，那他的弱點往往就越會致命。

「所以，要想找到蘇立文真正致命的弱點，就絕不能從他的現在著手去找，而應該朝他還未真正到達現在的頂峰之前的他的很早以前的那些過去里去找。

「我打算就從那些過往入手，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可用的線索？

「但這麼做，就必然要動用到蘇氏情報的資源，也必然會多少的引起蘇立文和蘇雲錦的注意。

「所以我才需要你配合我，替我分散了他們對我這邊的注意，引他們多去關注你的舉動。

「再加上，在他們看來，最不可能想到的，恰恰就是你我的暗中配合。——所以，負責引開他們注意的人選，再沒有誰會比你更加合適！

「我這麼說，你還有什麼意見嗎？——還是你覺得，以你我現在各自的優勢差異來看——你會比我更適合去暗中查找有關蘇立文過去的情報？——而我，則更適合代替你來轉移了蘇雲錦和蘇立文對你的關注？——你認為，這樣的配合，才會更為妥當？」

蘇雲峰聽了，一時間也是無話可說。——的確，要想追查蘇氏內部的機密情報，尤其還是關於蘇立文的過往的，——那現在確實是沒有誰會比現任的鶯歌樓樓主更為合適、更加方便動手的……

何況，如果突然讓之前一直「很老實」的蘇雲暢突然有意吸引蘇雲錦和蘇立文的注意，這反而是在幫他們更快地察覺到他們原先絕對料想不到的他們兩兄弟會像現在這樣的合作，——那結果，恐怕就不是簡單的得不償失了！

想通了如果硬要交換所必然會導致的絕對會事與願違、甚至遭來殺身之禍的後果之後——蘇雲峰就算不情願，也不得不接受了蘇雲暢的提議。決定先配合他試試……

但也只是暫時。

如果之後又覺著不妥當了，大有不利於他自己的勢頭生長……那到時候，他再適時喊停，也不遲。

蘇雲峰自己想著，覺得這麼盤算還是更為合理的，就同意道：「好吧。那就先按你的計劃來辦吧。」

*

擺平了蘇雲峰這事之後，柯清雲很快就不請自來了。第一時間的，她就親自來了鶯歌樓，從正門進入，登門拜訪蘇雲暢。

她這樣的主動來找，還這麼的迅——都不用蘇雲暢先通知她事情的實際進展？

這不僅是讓蘇雲暢意識到了自己身邊很可能隱藏著柯族的眼線之外，也讓他明白了自己之前還懷疑、擔心柯族會言而無信——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杞人憂天。

有這等的實力，——就算是要殺他，都會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但同時，也說明了，他們柯族如今已經是足夠強大到了需要小心維護他們自己在業界的信譽的程度。——信用，反而才是他們最易致命、需要始終小心維護的核心競爭力。——儘管很可能只是之一，但也一定是不容忽視的「之一」。

——那他們又怎會輕易做出有損自己信用的出爾反爾的事情來呢？

只是……即便想通了這點，蘇雲暢也還是介懷著契約的事：為何是三張？為何全都要收走，放在他們那裡保存？

這些，他仍然無法解釋得通。

當然，也不好現在就向柯清雲直接問明緣由。

蘇雲暢總有一種直覺，感覺這規矩的背後，沒有那麼簡單……而且，就他現在的處境而言，這方面的事，他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而表面的和諧，他現在還是要好好地維持的。

於是，蘇雲暢就開始積極配合著柯清雲，順著她的意的，自她主動登門以後，他就開始與她頻繁地相互往來。毫不避諱外面的閒言碎語。

就連之後被蘇立文特地叫去說話，蘇雲暢也用了——在那段時期也正被此事牽連而再次被同僚非議的柯翔——跟他給出的幾乎是一致的說辭：

「柯清雲一家都是經商的。她跟鶯歌樓的往來，純屬生意往來。雙方的交易全在雁國律法的允許範圍內。

「而且，為了避嫌，雙方的談話內容全都有專門的記錄者陪同著全部筆錄下來。

「白紙黑字。若有誰有興非要刨根究底的，那大可以將這些記錄再抄錄一份帶回去仔細翻閱。

「看看，到底有沒有泄露了什麼雁國的機密？又或是到底有沒有與『左右兩位丞相私下互通勾結』有關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