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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讯而来的郭崇涛,也是大喜过望到:这时候,不用江畋再怎么交代,就已然有人腰上绑绳,蹭蹭几下就滑落了进去却是形影不离陪同的前狱吏慕容武。随后,他的声音就在响彻了起来:
“这里有好几具丢下来的尸身,还有被遮掩起来的暗道和沟渠的出口。”
“尸身都是破碎了,头颅和颈肩上还有撕咬过的痕迹。”
“快下来几个人帮忙,暗道出口被重物塞住了。”
又过了半响之后,当一身恶臭的慕容武等人再度从花坊内苑假山花石间,一处用来露天表演歌舞的台子下方,用刀剑劈开钉死的隔板钻出来之后顿时就激起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欢呼雀跃声。
而看起来饱受等待的煎熬,却又在明面上始终保持着从容淡定的郭崇涛,也微不可见地松下了最后一口气。却不嫌不顾慕容武等人一身沾染的恶臭,而把臂问候道:
“辛苦了,里头的情形如何。”
“宪台放心,里面正是别有洞天。”
而慕容武只能顾盼了下左右,而意有所指的隐晦道:
“那就好,快下去将这一身行头换了吧!”
郭崇涛看起来身心甚好,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基本坐实了因此别无意外的话,在这件案情的调查优先权上,再也无人能与他相争了。
而后,随着正片都被人拆除和推到,并且清理到一边的木台碎片位于假山根部下方,由几块奇形的花石,所隐隐遮挡了视线的一个出口赫然就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的空气当中。
就在一番清理和拓宽之后,江畋也应邀来到了内里所暗藏的所在。然而这次却是比当初废庄仓房的暗窖,更加广大一些空间而且在斜向深入地下,被分成了不同功能的几个大小区间。
除了一处通往那座废井,而遍布某种爪痕的特殊暗道之外随后又在敲壁挖地的轮番探查当中,重新找出来一大一小两条,斜向上延伸出来的甬道分别直通伙厨后间和物料库房内。
而内里的陈设和物件,也因为仓促之下来不及转移的缘故,因此有更多明显线索遗漏下来。比如形同铁笼一般锈迹斑斑,还残留着嚼碎骨片的拘禁隔间明显用来投喂的粗大陶制管道。
又比如,大量精铁铸造的粗链、特大号镣铐遍布爪痕的木架等约束器具。此外,还有在四壁内所挖出来的许多小间,作为休息室和饭堂、储物间的所在,充满了长期生活和驻留过的痕迹。
光是用来照明灯具和开伙灶台的上方,就积垢了厚厚一层层的黑色油烟。一看就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不知道在徒坊当中暗中经营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又多人在悄然无声中失踪后遇害。
因此,相比心情从一个然事外的看客,变得感同身受一般沉重起来的江畋。重新变得自信和踌躇满著的郭崇涛,出现在了外间汇聚起来的众多手下面前却是意气风的大声宣布道:
“拿我的扎子,去乌台的察院、殿院和左右金吾卫调集人手”
“当初那几队人已经不够用了,最少也要调出两、三团人手才行。”
“再按照成例请宪台里的察院、殿院和台院同僚,过来作为当场的见证。”
“同时下搜捕文书我要这右徒坊上下,以及相关的署衙,有干系的一个都不得漏走。”
“我还要看看,还有什么人敢再大言不惭,声称此事根本不存在,只是愚氓小民的胡言讹传。”
待到了他逐一分派任务,并交代完了这些官面上的事宜之后重新出现在他身边的江畋,却是忍不住再度提醒道:
“宪台,最好再查探一些,此间人等事后的撤退路线,或许还会有更多的线索。”
“对对,确是我疏漏了。”
郭崇涛闻言,不由有些错愕又歉然道:随即对着左右喊道:
“郭凤、阿武,你们各带一些人过来,继续听凭江生的后续吩咐一切事宜都尽如我的亲口交代。”
于是在不久之后,随着被外间招呼而来的力役,喊着号子用铁钎和木杆捆绳,将敷设在花坊周边的正街上,那些覆盖两侧横沟的粗重盖板和条石,都一一掀起来挑道一边之后。
顿时就露出来了,地下许久不见天日地藏污纳垢。以及在污脏恶臭的浊水横流汇聚之处赫然显现好些个深陷在淤泥当中的脚印。到了这时候,就轮到了善于追寻踪迹的专业人士了。
而后,在这条稍稍低头就能够通行的暗渠里,自然有人循着这些若有若无的足迹,一直找到了足足五个街区之外却是又再度出现了至少三处的分叉趋向。
其中一路径直向东而去,最后消失在了东区靠近坊墙边上,一座武侯铺的哨楼之上。而另一路则是径直向南而去最终出现在了一处被烧毁的车马行,用来蓄养牲畜的后院棚子里。
而最后一路踪迹的趋向,但是却有些出人意料的,直接指向了位于坊门前的不远处也就是第一批进入右徒坊当中的先头队伍,用来收拢和容留外来人员的临时聚集点。
在听到了这个反馈之后,郭崇涛当即脸色都变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当初派人先行进入右徒坊建立据点,以为探察具体情形的建议,便就是那位失踪的守备校尉陈观水,所主动提出来的。
这也意味着,他一直在追索的那些关系人等,其实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安排好的内奸给接应出去的么?这样看起来,当初那位坐观其变的监门卫顾左郎将,也显得有些可疑起来。
但是,他又不禁有些犹疑起来。因为这同样也代表着一旦深入追究之后,事态已经逐渐脱出了自己职分内,所以可以掌控的范畴了。
然而,这一次因为投入人手众多,大张旗鼓搜捡的缘故,不多久就很快有人现了一些端倪。
比如这处花坊起火的位置是在内部,同时由多处点燃起来的结果而不是被外来抢劫时纵火焚烧。又比如零星现几具尸体上,有被捆绑和处决的痕迹。
但这都只能证明,这处花坊别有内情的可疑之处并不能直接指向当下郭崇涛想要追查的方向。然而,当江畋根据明沟和暗渠的分布,最终也汇聚到这处花坊内部之后,事情就有了变化。
随后,江畋就站在后院一口被掩盖起来的竖井面前,却是生出某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来。这看起来就是一口已经干枯的宽井,里面被丢了多少年的垃圾而充斥着各种腐败和朽烂的恶臭。
只是,在江畋让人用绳子,垂下一盏作为探测的琉璃风灯之后。顿时就照出了颇为宽敞的内壁青苔上,被某种巨力给划出来的一道道抓痕以及即将垂入底部时突然变的摇曳不定的火苗。
“好个江生,这处果然是可疑的干系。”
闻讯而来的郭崇涛,也是大喜过望到:这时候,不用江畋再怎么交代,就已然有人腰上绑绳,蹭蹭几下就滑落了进去却是形影不离陪同的前狱吏慕容武。随后,他的声音就在响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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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身都是破碎了,头颅和颈肩上还有撕咬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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