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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余把黑色的草种拿在手里,仔细分辨,许久,还是摇头。这草种不是什么有名气的植物,而且在他们生活的这一代也都见不到,自然,就算白若余再博学,没有特意关注植物知识,也就很难判断出这种子的所在地。
“其实,也有可能是那群没脑子的蠢货留下的,你看那些人有时候不是会到处跑吗?而且听冰雨说他们一群人都在这个房间逛了一遍,留下一颗草种的可能性比犯人更大。”白若余排除主观的个人希望,冷静的思索,便现这不一定是犯人留下的。当然,相对于一无所获,这个有着可能性的线索还是比较宝贵。
程宁盯着种子看了一会儿,然后对夏冰语道:“你的房间好像有电脑,我们去上网查找一下,也许能找到关于这种子的信息,这是目前我们掌握唯一有价值的线索。”
“这是三叶鬼针草的种子,我们县城也只有最北面的北沟村有生长。”一个成熟的男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大家齐齐向门口看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身上穿着灰色的大衣,双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脸色看上去有些疲倦,可是那眼睛却是霍霍有神的样子。
白若余心起戒备,问道:“你是什么人?”
男人自嘲一笑,那张俊脸上却显得有几分洒脱。“我就是你们口中的蠢货、猪脑子、没脑子的蠢货。”然后又正色道:“我可以保证,这粒三叶鬼针草的种子不是我们带来的,这半年时间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去过北沟村,北沟村是个贫穷荒凉的地方,去那里的人是非常少。如果是那群拐卖人口的人贩子,倒是有可能到那种信息不流通的地方。”
虽然从话中看来,这个人应该是警察,可是白若余依然没有放松,冷冷道:“警察?那可不一定,也许你就是那个犯人,因为有什么重要的证据不小心丢在这里,所以现在来这里毁掉证据。”
形象重要啊,老兄,你这个样子不要说是警察了,就说你是城管都有人怀疑。城管好歹还披着一层绿皮,你呢?像什么样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演上海滩呢。
男人脸色一僵,顺着白若余的视线看到自己的衣服,而后讪讪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本证件。
白若余没有丝毫客气地拿过证件,仔细地里里外外研究一遍,然后又扔给程宁,程宁对了一下照片,在看一下印章,点头。
他每次看电影的时候,都是看到便衣把证件拿在手上一亮,说自己是警察,然后其他人都相信了,把自身的安危交给他。他觉得这样真蠢!如果是平民就算了,对这些执法部门有天然的恐惧,但是那些商业大老板啊,连检查都不检查一下,那完全是傻啊!万一这个证件是假的呢?你们的命可是很值钱啊!随便绑几个,那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没用的警察先生,能问一下,你们抓到犯人了吗?”白若余还是一副鄙视他的样子。
“哈哈,这不是有线索了嘛,我打算现在就去北沟村看一下。”男人接过证件,对于女孩的讽刺不以为意,心血来潮到这里看一下,没想到竟然得到这么重要的线索,心情甚至有些激动。和程宁等人了解的不同,他知道的更多,前天晚上失踪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夏友彤,在县城中一共有五个孩子失踪。这件案子可把他愁坏了,一个晚上都没睡觉。
精神抖擞,男人也不废话,直接离开。
当男人启动警车的时候,却现程宁打开了他的车门,要上车的样子,连忙道:“你要干什么,这件事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参与进来的,你要相信警察,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会把孩子救回来。”
“哦,相信你们?”程宁嘴角一弯,带着嘲讽的语气道:“你确定到了北沟村就能找到线索?你确定到时候线索放在你面前,你能现?”
现在的孩子都是这么看不起人么?不仅仅是那个女孩,这个男孩也是一样。但是程宁的话确实让他犹豫了,刚才他是跟着白若余走进屋子的,也就是把他们的谈话全部都听到耳中,对于这两个人的观察力他是认可,但是他们的年龄?
见他犹豫,程宁又加把劲道:“我说,救人才是最重要的吧,孩子还在等着营救呢,早一些找到线索,也就多一份希望。”
被他这么一说,男人也下定决心,现在也只是去调查,并没有直接对付犯人,其中没有危险性,带上他也不是不可以。“你到后座去。”然后想到既然带了一个人,那么干脆把那个女孩也带上。“让那个女孩也一起去吧。”
副驾驶座都不让坐,程宁心道真小气,拉开车门,做到后座上,然后道:“你的车门没锁上,在你上车的时候她也就上来了。”
男人转头一看,无力,白若余早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个淑女。
北沟村距离这里有点远,再加上还有一段坑坑洼洼的黄土路,他们起码要四十分钟才能到达。
这段时间程宁他们也没有闲着,他和白若余猜测着几种可能,并且预先准备着解决的方案。他们刚才也用手机上网,了解些关于三叶鬼针草的信息,还有关于北沟村的情报。他们先假设这三叶鬼针草的种子是犯人在北沟村沾上的,这是先决条件,如果这个条件不成立,那么他们这次调查就是做无用功,没有推断的价值。
如果假设成立,那么他们肯定有出现在北沟村过。第一,他们是路过北沟村,然后中途因为什么原因停下来,走到草丛附近,不小心沾上三叶鬼针草的种子。第二,他们的一个贼窝就在北沟村。
到北沟村,三人马上下车进行调查。
没进村就得到了一条情报,在这两天内,有一辆汽车经过这里,是从路上的车痕看出来的。四天前有下过一场大雨,之前的痕迹都被冲刷掉,大前天也是没有太阳,地上的水没有完全干,那样留下的车痕是不一样的。前天才是大晴天,地面完全干燥的时候才会留下这样的车痕。
他们又追着车痕跑了一段路,确定这辆车只是经过北沟村。
北沟村几乎是与世隔绝,是个非常落后的村子,人们都是过着非常朴素的农耕生活。其中大多年轻人也都去大城市打拼,有出息的都搬到其他地方,留在村子里的几乎都是那些老人。从那一道孤零零的车痕也可以看出一点,平常经过这里的车辆非常少,有车经过,很可能会引起村民的注意,也许可以得到一点信息。
他们怀疑,这辆车就是犯人的!
到村里打听了之后,他们更加怀疑这辆就是犯人的车。老人的睡眠都是比较浅,和城市不一样,这里比较安静,那些老人也习惯这样的环境。前天晚上,一辆汽车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经过这里,打断不少人的睡眠,也让他们深深记住。所以他们很轻易地就得到汽车经过的时间。
至于为什么会沾染到三叶鬼针草种子?程宁只能说他们的素质太低,随地大小便,竟然跑到草丛边解决生理问题。其实也能理解,三更半夜的,难道还敲进别人的门借厕所?草丛嘛,快方便还不用冲水,还能给花草做肥料。
时间吻合,再加上草种,他们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去查看监控录像。他们那一带要到北沟村,有几条必经之路,而有两条路上是有监控的。只要找到那辆车,再根据车牌号码,就可以确定车主的身份。
柏杰羽,也就是这个打扮的像演上海滩的男人,他的地位好像不简单。打电话到警局让他们查看监控录像的时候,是用命令的语气。他是警察局长?不像,太年轻了,看上去比程宁的实际年龄还小。警局这种地方是非常讲究资历的,这个心思也只是在程宁脑中一晃就过,柏杰羽是什么地位关他屁事。
很快,几人没等过久,柏杰羽的电话就响了,警局已经找到那辆汽车,并且根据车牌号,找到车主的信息。
挂断电话,柏杰羽却是一脸失望的表情。看着程宁和白若余疑问的眼神,解释道:“车主是找到了,可是在昨天早上的时候,车主就已经报备了一个消息,他的车牌被盗。也就是说,线索被截断,看来这伙犯人非常谨慎啊。”
白若余没那么容易放弃,也是对警察的不信任。“线索被截断?你好像有带着笔记本吧,让他们把监控传过来看看。”
柏杰羽也没有反对,而是直接让人把那一段监控传过来,老不容易找到线索就这样断了,他也不甘心。
录像上的是一辆常见的银白色面包车,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的特色。
白若余在把几秒钟录像来来回回拖着,突然,她移动鼠标,圈起一个范围,把图像放大。
“这是?”
“好像是一张宣传单?”柏杰羽辨认着模糊的画面,有些不确定。
看着这张贴在车身后的宣传单,程宁眼前一亮,道:“没错,这是一张宣传单,而且这张图片我可是非常熟悉。因为我曾经到那里打工过一小段时间。那个老板很奇葩,要求把宣传单黏贴在车的后面,他认为宣传单如果交到人的手里,很轻易就被扔掉,起不到宣传的效果。只有把它贴在车上,车所去的地方,都可以起到宣传的效果。屡教不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槎龙路口,这辆车一定那里停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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