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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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莎求见经理，那位三十来岁的经理的头梳得很蓬松，像个金黄色的蜂巢般盘在头上。罗莎把名片递给她，然后说明她在写一本关于奥莉芙·马丁的书。&1dquo;我想找个认识她妹妹琥珀的人，”她说，&1dquo;我听说她在遇害前曾在此工作。你当时已经在职了吗？或是你知道谁是她当时的同事？”

  &1dquo;都没有，亲爱的，对不起。我们这种卖场，员工流动率很大，大都是小女生，做一阵子就跳槽了。我甚至不知道当年的经理是谁。你必须去找那些股东才行。我可以把他们的地址告诉你。”她热心地说。

  &1dquo;谢谢你。我想应该值得去问问看。”

  那个妇女带罗莎到柜台，在一个名片夹中翻拣着。

  &1dquo;奇怪，我是记得那件凶杀案，不过却没想到那个遇害的妹妹在这里工作过。”

  &1dquo;她在这里工作的时间不长，我也不确定报上有没有提起过。媒体只对奥莉芙有兴，很少去注意琥珀。”

  &1dquo;是啊。”她边说着边取出一张卡片，&1dquo;琥珀。这个名字很特别，是不是？”

  &1dquo;的确这样。反正，那只是她的乳名。她的原名是爱莉森。”

  那妇人点点头。&1dquo;我在这里工作了三年，这三年来我一直要求那些股东为我们翻修员工厕所。他们借口生意不景气，一再拖延着不肯动工，其他的事也是拿这当借口，包括给我们减薪，还进口一些手工和布料都很烂的衣服。反正，我们的厕所铺了瓷砖，整个翻修显然要花好大一钱。”罗莎礼貌地笑了笑，那个经理知道她快不耐烦了，于是安抚她，&1dquo;别担心，亲爱的，我提起这件事是有道理的，马上就会告诉你。我要求老板换瓷砖，是因为不知道谁在瓷砖上刻字，刻好后还用洗不掉的墨水描过一遍。我什么都试过了，漂白水、清洁剂、去漆剂、除渍剂，你说得出来的我都试过了。”她摇摇头，&1dquo;就是洗不掉。为什么？因为那些字刻得很深，而且瓷砖下的瓷土有吸收性，把那些不褪色的墨水全吸进去了。每次我看到那些字，就不寒而栗。刻那些字，完全是出于恨意。”

  &1dquo;刻的是什么字？”

  &1dquo;我带你去看。就在后面。”她带罗莎走过几道门，然后推开厕所门让罗莎进去。&1dquo;那边。好可怕，对不对？你知道，我一直在想，这个琥珀到底是谁。一定就是那个遇害的妹妹，对不对？就像我刚才说的，琥珀这个名字很特别。”

  《女雕刻家》十四（4）

  壁砖上刻的只有三个字，重复了十或十一次。通常如果厕所里有题字，总不外谁爱谁之类的，这些字却完全背道而驰。恨琥珀&he11ip;&he11ip;恨琥珀&he11ip;&he11ip;恨琥珀&he11ip;&he11ip;

  &1dquo;这会是谁刻的？”罗莎问。

  &1dquo;很变态的人，我想。显然刻的人不想让她知道，前面也没有刻下到底是谁恨琥珀。”

  &1dquo;那要看你怎么念了。”罗莎若有所思地说，&1dquo;如果把这些字刻成一个完整的环形，就变成&1squo;琥珀恨琥珀恨琥珀&he11ip;&he11ip;’，恨个没完。”

  贝伐德旅馆是个典型的简陋旅社，只有两栋双并式建筑，前门有厅柱，入口中央有道楼梯。这地方感觉有点荒凉，仿佛它的客人———大都是推销员———早已人去楼空。罗莎按响柜台的铃，在一旁等着。

  一个五十出头的妇人从后头一个房间中走出来，笑脸迎人。&1dquo;午安，夫人。欢迎光临贝伐德旅馆。”她把登记簿拉过来，&1dquo;你要住宿吗？”

  经济也未免萧条得太可怕了，罗莎想。那本登记簿上一片空白，不知已经多久没有人投宿了，这位妇人这样强颜欢笑地笑脸迎人，还能维持多久？&1dquo;对不起，”她说，&1dquo;我不是要投宿。”她递出名片，&1dquo;我是个自由撰稿的媒体工作者，我要撰写的一个对象曾在此投宿。希望你能替我辨识她的照片。”

  那妇人把登记簿推开。&1dquo;你所写的，以后会出版？”

  罗莎点点头。

  &1dquo;而且你会提起，你写的人曾投宿贝伐德旅馆？”

  &1dquo;除非你叫我不要提起。”

  &1dquo;亲爱的，你太不了解旅馆业了。能打响知名度，大家都求之不得啊。”

  罗莎笑着把奥莉芙的照片摆在柜台上，&1dquo;如果她来过，应该是在一九八七年夏天。你当时已经接手这家旅馆了吗？”

  &1dquo;是的，”那妇人有点懊悔地说，&1dquo;我们是一九八六年买下这家旅馆的，当时经济好得很。”她从口袋中掏出眼镜戴上，俯身端详那张照片。&1dquo;噢，对，我记得很清楚。是个胖妞。她和她老公大都在那年夏天的星期天来投宿。通常是白天来，到傍晚就走了。”她叹了口气，&1dquo;这种投宿方式真是皆大欢喜。他们离去后，我们星期天晚上还可以把房间再出租，等于一天赚两天的钱。”她又叹了口气，&1dquo;如今没这种好运了。我希望能把这家店转让出去，真的，不过已经有那么多家小旅馆倒闭了，我们卖的价格恐怕会低得血本无归。也只能咬着牙硬撑了。”

  罗莎再指了指奥莉芙的照片，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1dquo;她和她老公说他们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