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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克凌呆呆地望着李承嗣渐去渐远,神情恍惚,沿着山坡中一条小路,下意识地朝自家方向走去。
自上初中以来,甄克凌宁愿天天呆在学校,甚至渴望一天假都不要放。他害怕回家,因为他受够了父母吵架。
父母几乎天天吵架,只因家里太穷。粮食总不够吃,买油盐酱醋都没钱,三个孩子身上的衣服补了又补。常常,母亲问父亲怎么办,父亲总是一声不吭。母亲就骂父亲,父亲一还嘴,母亲便骂得更厉害,往往不吵上半天是不会结束的。
下午一点左右,甄克凌硬着头皮走到了家门口。还没进门,便听见堂屋里父母吵架的声音,尖厉刺耳。又是为学费在吵,这个秋季学期,两个弟弟一个要上高中,一个要上初中,两人的学费要六十块。
每到开学,总是没钱给三个孩子交学费。父亲从来不管不问,母亲骂一通父亲后,无奈只得去娘家找她哥借钱。甄克凌能顺利读完师范,全靠舅舅借给他学费。
走进堂屋,只见父母背对背各坐在一把木椅上,都黑着脸,气鼓鼓的。两个弟弟倚在大门边,眼神茫然地望着门外。
“爸,妈,我分到虎坪小学了,明天去报到。”甄克凌站在堂屋中间,淡淡地说。
父亲望了儿子一眼,面无表情,也不做声。母亲的眼里却尽是怜爱,柔声道:“那就有蛮远呢,明天我送你去?”
“不晓送得,我一个人去报到就是。”母亲的话让甄克凌心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个家,里里外外全靠母亲操持。她太苦了,不能再让母亲受苦。
说完,甄克凌快步走向堂屋最里边那乘木梯,手脚并用,爬上楼去,进了他和两个弟弟的卧室,扑到自己床上,偷偷饮泣。
说起来是床,其实就两条长板凳,相隔约一米并排摆在墙边,板凳上放一席竹帘子(几十根细竹竿用麻绳穿起来当作床板),竹帘子上铺有一层厚厚的稻草,用一大块花布覆上,上面盖一床薄棉被。那个年代,穷人家都睡这样的床。
第二天,朝阳刚刚升起,甄克凌便起了床,从楼上抱了一叠本子,走到屋旁菜地里烧起来。
母亲走过来站在他身后,问他烧的些什么东西。他蹲在地上不答话,眼泪扑簌簌掉下来。母亲轻叹一声转身进屋去了。她知道儿子的心思,从读师范那天起,儿子就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其实母亲不知道,他的儿子昨晚一夜无眠,整夜在犹豫,要不要喝下藏在床上稻草中的那三十颗安眠药。毕业前夕,他往医院跑了好几趟才买到。
想到自己凭成绩完全可以读个好大学,然后留在大城市工作,就因为家里穷,只读个师范,马上就要成一个教书匠了,一辈子走不出大山,甄克凌觉得还不如一了百了。
但一想到母亲,他又觉得这样对她太残忍。是母亲宁肯自己饿着冻着,也要让孩子吃饱穿暖把自己养大的,是她每到开学就出门借学费,把自己供到师范的。儿子先母而去,她一定会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
天快亮的时候,甄克凌想清楚了。为了可怜的苦难的母亲,就苟活下来吧。教书至少每月有点工资,可以帮她减轻些负担。他要烧掉在师范读书时写的那些日记,还有两年前一个女同学写的一封信、一张她的照片,忘掉所有的过去,今天就去报到上班。
兴元农村人一天只吃两顿饭。吃过早饭,已是十点多了。母亲开始给甄克凌打点行李,父亲和两个弟弟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母亲把一个背篓立在堂屋中间,让甄克凌扶着背篓,小心地拿过早准备好的一个暖水瓶、一个白铁洗脸盆、两根帕子放在背篓里。又端起一个木匠手工箍的大洗澡盆平搁在背篓上面,洗澡盆里装着一床被子和一床棉絮,再拿一根细塑料绳子,将洗澡盆紧紧地绑在背篓上。
“行哒,就走么......?”母亲望着儿子,心疼地问道。
“嗯,就走。”甄克凌喉头有些哽咽。他张开双臂背好母亲抱着递过来的背篓,转身出了门。
背着背篓,走走歇歇,下到门前山脚下,再趟过一条小河,翻过对面山顶,又下一个山坡,走一段弯弯绕绕地小路,就见不远处山脚下有两长排瓦房子。先前问过路人,那就是虎坪小学了。
烈日已然偏西,甄克凌终于到了校门口。浑身上下早被汗水湿透,他把背篓往校门墙根一丢,一屁股坐在校门边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直喘。
“甄克凌,你怎么才来呀?”元霜菊一身红色连衣裙从校门里走出来,站在甄克凌面前高声说。
她也是这届师范毕业同学,另一个班的。经常扎个马尾辫,身材修长丰腴,两胸高挺欲出,说话咋咋呼呼,同届两百多同学都认识她。
“我一个人背这么多东西,两脚走路来的,差点累死哒。龙仁甫和易宝珠来了没有,你把他两个也喊起来,一起帮我搬哈东西。”
龙仁甫、易宝珠也是这届师范毕业的同学,龙仁甫和甄克凌还是从初中到师范一直在一个班上的同学。同学之间是不用客气的,甄克凌才如此吩咐。
“他两个早来了。我这就去喊他们。”元霜菊转身才进校门,就听见她在操场里拖长了声音喊,“龙仁甫!易宝珠!快点儿出来帮甄克凌搬东西......”
只过片刻,三人就站在甄克凌面前,易宝珠说:“这么多东西啊,是不是把绳子解开哒,我们一人拎几样哦?”她个子小巧纤细,重的东西她拎不起。
“我一个人背过去就是嘛。”龙仁甫瓮声瓮气道,说完便背起背篓向校门里走去。他个子高,腰粗膀圆,很有一身气力。只是性格内向,和同学鲜有往来。刚才他的表现,令甄克凌颇觉意外。
一进校门,元霜菊就指着对面一排两层的瓦房子说:“这栋楼二楼全部是老师寝室和学生寝室,老师寝室在左边,我和易宝珠的寝室在最左边,门对门。一楼有四间寝室,住的全部是男老师,好像你就住一楼最左边。寝室这边是四到六年级的教室。”
她又转过身来,指着校门右边只有一层的那排瓦房说,“这栋楼全部是教室。”
甄克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两栋房子好像马上就要垮塌了。本应平直的屋脊成了波浪形状,石灰刷过的墙面斑驳脱落,露出层层叠叠的青石。窗户根根竖着的窗棂黑森森的,低头再看脚下的操场,就是一块被踩实了黄土地,边角处野草绿意盎然。没有围墙,谁都可以随便进出。
“下一步应该怎么搞?”甄克凌问元霜菊、易宝珠。
“先去找校长报到。我爸爸送我来哒,就是先带我到校长那里去的。”元霜菊道。
“是应该先找校长。我哥送我来,也是先带我去校长办公室的。”易宝珠也如是说。
校长办公室就是他的寝室,二楼教师寝室正中那间。村小学条件简陋,没有集体办公室。通常,每个教师的寝室也就是他们的办公室。
元、易二人带着甄克凌,从最右边楼梯走上二楼。经过走廊,每走一步,楼板就“咚咚”地响。甄克凌感觉楼板好像随时会突然踩断,总提心吊胆的。
“6校长好,甄克凌向您报到来了。”站在校长6先富的寝室门口,元霜菊边介绍,边把甄克凌推进校长办公室。
屋里一男两女坐在椅子大声说话,似乎很生气。他们对面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穿着白衬衣,光头,左眼眉毛上边有颗明显的黑痣,有如一颗黑色的豆子,他正向那几人解释着什么。
“好好好,欢迎甄老师到虎坪小学来工作,嘿嘿嘿。”老头站起来,笑嘻嘻地,伸出手来握住甄克凌的手使劲地摇。果然是校长6先富。6很热情,甄克凌却全身一个寒颤,他感到校长那双三角眼里射出的光饱含杀气。
“我这里和几个老师还有点事。”没等甄克凌开口,6先富接着说,“你的寝室分在一楼,龙仁甫老师对面那间,你先去把寝室收拾一下。”
甄克凌赶紧退了出来,和元霜菊、易宝珠一路来到龙仁甫寝室。他的寝室已布置妥当,见三人进门,龙仁甫瓮声瓮气说了声“坐”,再无多话。
“我找6校长报了到,他说我的寝室在你门对面,我刚才去看,怎么还有个女的在里面哭?”龙仁甫的家就在虎坪村,甄克凌想他应该熟悉学校的情况,因此问他。
“是个马上要辞退的民办老师。她不愿意走。”龙仁甫说,“听说今年教书没满五年的民办老师都要辞退,虎坪小学要辞退四个,所以就把我们四个分到这里来了。”
四人正说话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进了对面房间,只听一男人高声道:“张老师莫哭了,人要活得有骨气,我们都还年轻,不要我们教书就不教了,回去种田也饿不死人,我们走!”马上又有两个女人说同样的气话,好言相劝那女的。
没多久,就听见对面四人骂骂咧咧往外走。甄克凌几个随即跟出来想看看热闹,却见四人都用背篓背着被褥,快步走出了校门。甄克凌认出了那三人,先前就坐在6校长办公室。不知为什么,一种强烈的凄凉感从心中升腾而起。
三个同学帮忙收拾好寝室离去。甄克凌觉得有些累,便倒在床上休息,眼前总是浮现着那四个辞退民办老师走出校门的瞬间。
原来,教书在自己心中一文不值,在别人眼里却是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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