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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特在观察我的脸,我能看出来。他观察得非常仔细,眼睛都微微地眯起来了。
他想看出我的真实想法,想看看我的话是不是真心的,我是不是真的这么冷血。
想看看我是不是在耍他。
我让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不想让他以为我也在研究他。我低下了头,用手抚了抚前额,把头向后搓了搓,装成是在思考的样子。&1dquo;我们得说实话。”我说,&1dquo;特利弗那家伙是个垃圾,不是吗?他们两个都是。”
科特哼了一声,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不同意。
&1dquo;这两个家伙很可能会给我带来大麻烦。”我说。
科特停了两秒钟才说:&1dquo;也许是。”
&1dquo;你替我解决掉了。”我说,&1dquo;我非常感谢。”
&1dquo;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科特说。我不敢看他的脸。
&1dquo;你真能保证万无一失?”我平静地说,&1dquo;没人能查得出来?”
我还是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地板,研究起地板砖来。
等待。
&1dquo;查出来什么?”
我四下瞧了瞧,装作是看有没有人偷听。
我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东西,他的嘴形不像是真笑,也不像是假笑,而是某种说不出来的东西,是种满足。也许可以说是讽刺。
&1dquo;你怎么干的?”我说,这次声音更加平淡。我看了地板一眼,然后抬起头来看他。
五秒钟。十秒钟。
&1dquo;你在他的车上做了手脚,对吗?”我说。我的胃一阵痉挛。
我的嘴里涌出了一股苦味,肚子里的东西开始向上翻了。
&1dquo;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科特说。
我冲到厨房的水槽边,哇哇地吐了起来。
一直吐到肚子里空空如也,可还是想吐。我的嘴里又酸又苦,眼前直冒金星。我觉得快要昏过去了。
我能看见他就站在我的旁边,脸显得出奇的大。&1dquo;你没事儿吧?”
又一股恶心感冲了上来。我再次把头低到水槽里。胃里没什么可吐了,我只能在那儿干呕。
我撑住水槽台沿,台沿上的瓷砖是冰凉的。我慢慢地转过身去看着他。我的脸热得像火烧一样,眼前的一切都那么明亮刺眼,视线里模模糊糊地全是闪烁的光线。吐出来的东西的气味冲到我的鼻孔里,是股没消化掉的泰国菜的味儿。
&1dquo;你杀了他们。”我说,&1dquo;你他妈的杀了他们俩。”
科特的表情僵住了。
&1dquo;你太累了。”他说,&1dquo;很显然是你的压力太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
&1dquo;你杀了他们。你在特利弗的保时捷上做了手脚。你知道今天晚上他们俩会开那辆车去篮球馆,你也知道他喜欢开飞车。上帝啊。”
科特的眼神变得非常冷淡。&1dquo;够了。”他说,&1dquo;你已经出格儿了,伙计。还没人那么说过我。你不该那样跟我说话&he11ip;&he11ip;”
&1dquo;你说不是你干的?”我喊了起来。
&1dquo;你可以冷静点儿吗?稳住情绪,行吗?把你的嗓门降下来。你说的这些鬼话该结束了。我不喜欢别人给我定罪。不管你是太累了还是怎么着,我不在乎。现在你给我收住,冷静下来。控制住你自己,因为你不想用那种方式跟我说话。我非常不喜欢你的话。”
我看着他,想不出来该说什么。
&1dquo;我的朋友不会那样跟我说话。”他说,眼神里隐藏着某种阴暗的东西,&1dquo;你也不想把我当做你的敌人。相信我的话没错,你不想让我变成你的敌人。”
说完他缓慢地转过身去,一句话没说走出了我们的房子。
第46节
我应该当时就把这事告诉凯特。
或许是吧。不过不用想也知道,一旦我把前前后后的事给她说了,她肯定平静不下来。
不管她还是我,我们都不希望胎儿生任何危险。或许从她怀孕的时间来看,早就过了会因情绪不宁而流产的时期——这个我拿不准——但是我绝对不愿意冒一丁点儿风险。
科特否认那事儿是他干的,这是很显然的。但我知道,除了他没人干得出来。
我早晚也得告诉凯特,说不定哪天她自己就知道了。我是要告诉她,但是之前我必须冷静下来,用镇定自若的口气跟她说。一定要心平气和,有理有据。一定要把零零碎碎的都琢磨到,口吻务必要自信,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1dquo;刚才是你吐了吗?”她问。
&1dquo;是我。”
&1dquo;怎么,今天晚上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吗?”苏茜说道,&1dquo;是不是鸡肉什么的让你反胃了?不过我倒觉得那小鸡儿味道不错。”
&1dquo;不不,菜没问题。我想只是我今天精神有点不好。”
&1dquo;压力太大。”苏茜说,&1dquo;每次带那些电视网的头头们坐飞机兜风之前,克雷格都要吐上个好几回。”
&1dquo;是吗?”我说,心里希望她早点儿离开这儿。
&1dquo;科特哪去了?”凯特问。
&1dquo;他有急事先走了。”
&1dquo;你们俩是打架了还是怎么的?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们刚才应该是吵架了。”她仔细地看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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