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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雨欣整个人一愣,除了呆呆的看着若奕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众人也是神态各异的望向两人,皇上闻声语气一沉,道:“此话当真?太子,你可不要为了救这丫头而欺君啊!”
若奕淡淡的扫了眼跪着的几人,瞥了眼安雨欣,淡然道:“儿臣不敢,父皇若是不信,儿臣可以慢慢证明。看守宫门的侍卫,是儿臣悄悄换成了竹玄殿的人,从玉寒宫带出叶茹芸的,也是儿臣的人。要知道,这皇宫守备何其严格?她区区一女子,既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什么高强的武功,怎能轻易放出两个大活人呢?这兔子嘛,顶多就是没看住四哥,再说四哥是男儿,又会武功,她看不住也是应当,犯不上什么罪名。”
安雨欣紧紧攥着若奕的衣袖,面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的人双唇一张一合,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心中只觉一阵异样,从未有过的沉闷...和温暖...
“哦?”皇上挑眉,“既是你所为,那雨欣丫头刚才又为何要担这罪名?”说着目光锐利的扫了安雨欣一眼。
若奕淡淡一笑,看了安雨欣道:“儿臣也甚是奇怪来着,所以在一旁静观其变。不过,现在却是知道了。本以为儿臣把四哥二人放出宫,父皇虽不喜,顶多也就是处罚一就罢了,没想到竟动此大怒。兔子应该是顾忌到了儿臣的身份,便想替儿臣担了这罪名,但儿臣怎么也是七尺男儿,怎能让一女子为自己担罪名呢?兔子,你的好意,本太子心领了!”
安雨欣闻声抬眸,瞬间跌进了那双深幽的黑眸之中,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一个字来,攥着衣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忽觉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掌覆到双手上,轻轻拍了拍,安雨欣眸光轻闪,心中莫名的安静些许。
沉默了片刻,皇上厉声道:“即使是太子,朕君无戏言,来人,把太子关进天牢!”
语落,皇后终于支撑不住,昏厥了去,一旁的婢女见状忙颤抖着上前扶起,带了去。众人的脸色较如之前,沉重与震惊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安雨欣看向走进的几名侍卫,拼命的摇着头,紧紧攥着手中的衣袖。若奕面色淡然,右手依旧覆在微微颤抖着的双手上,没有拿开。
心中较比之前的沉闷与疼痛,现在竟只觉轻松开来。你说,你害怕死,但更害怕的是没有能力留住每一个你不想失去的人...虽然不知那里面可否有我,但在我心中不想失去的人,却是唯有你...
所以,我私自调换了宫门的守卫,默许了卓越的行动,替你担罪名。其实,除了想守护你之外,我还有一个私心...
“你在乎的人...你不想失去的人里,可否有我?”声音轻轻淡淡、温温凉凉又夹杂着一丝小心翼翼与期盼,除了若奕,不会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心中又是多么紧张...复杂...
声音很轻,轻的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语气,而却像一字一句刻在安雨欣心中一般的沉重,心中的某处界限,就这么彻底被打破,安雨欣只觉心中一颤,抬头迎上那道深幽的黑眸,双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字,“有!”
语落,若奕似是竟微微一怔,随后唇角的笑意加大,接着竟轻笑出了声,眉宇只见全是满意之色,甚至笑得时候,他可以觉察到胸腔处的震动...从未有过如此甚至的喜悦...
所有人均惊奇的看向笑如靥花一般的男子清俊的容颜,这一笑,堪比倾城...没人知道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一向冷淡、不喜近人,被人称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太子殿,此时拥着一位白衣女子,笑得那样的轻快温柔,那样...满足
侍卫触到若奕的手臂一顿,随后就要上前抓住,却听一道冷厉的斥声:“哀家还没死呢,哀家倒要看看,今日谁敢动臭丫头和奕儿小子一根头!”
几名侍卫闻声吓得跪在地,再不敢动。安雨欣一震,回过神来看向太后,太后此时一脸深沉的不悦,但目光瞥向自己又有瞬间的柔和,不由心中一暖。若奕止了笑声,淡淡的看着安雨欣,脸上的笑意丝毫未散。
安雨欣瞪了若奕一眼,心里暗自咕哝了句“怪人”,有那么好笑?有那么开心?抽疯也不看场合!果真...疯子...
皇上看向太后,眼底的锐利消散不小,语气也轻了些道:“母后,朕知道您一向对他们两个甚是喜欢,但是就算奕儿是太子,也是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若是朕就这么放了他,难堵悠悠之口啊!”
太后冷笑一声,道:“哀家是不知皇上怎么个难堵悠悠之口,反正今日皇上若是把他们两人中的一人关进天牢的话,哀家是心有不服!”
语落,跪在地上的几人立即同声道:“儿臣认为皇祖母所言极是!”皇上虽怒,但也不好作,只好沉声道:“不知太后为何不服?”
“为何?”太后冷哼一声,“哀家看你这皇帝也是白坐这些年了!”众人闻声皆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去看皇上此时的神色。果然,皇上脸色忽白忽轻忽红,几色交错,安雨欣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里暗叹一声,奶奶,果然好样的。
太后看了眼皇上,接着道:“难得臭丫头和奕儿小子心性如此善良,你不但不为此高兴,反而怪罪于他们。臭丫头跟哀家说过,人生最大的美德是饶恕,连一个黄毛丫头都知道的道理,你堂堂天子居然不懂?你说你这皇帝是不是白坐了?”说着哼了一声,又道:“哀家今日是刻意再次设宴,有意让泽儿和那叶茹芸逃脱,皇上是不是也要治哀家的罪啊?”
全场再次哗然,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一,跪着的几人眸光顿时一亮,皇上眉宇间尽是黑气,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话来,良久后,忽而沉重的叹了口气,道:“母后说的是,您说的道理儿臣怎能不懂?只是,朕有朕的无奈,有朕的考量啊!”
安雨欣抿了抿唇,心中不免为皇上叹了口气,若说这皇宫的每一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无可奈何,那最多无奈的人,莫属于一朝天子了!若奕的眸光也是一黯。
若说犯罪之人是自己还能侥幸轻罚的话,那若奕贵为太子,若是逃免了的话,一则确会引起朝中个名大臣不满,二则也会传出当今圣上甚于溺爱太子,那就不单单是悠悠之口了...
安雨欣猛地抬眸看向若奕,他如此心思,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和利弊,为何还要替自己担罪名?似是就快想出答案,但安雨欣却不想继续思索去,心里一横,就要张口说出实情。
手中的双手却被紧紧握住,安雨欣望去,见若奕正微微摇头,耳边响起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轻淡语气,“你若是不说,我还能减轻些责罚,你若是开口,那我犯得可就是欺君之罪。”安雨欣心中顿时一惊,横了若奕一眼,闭上了双唇。
太后看了眼两人,也是叹了口气,偏过头去。皇上缓了缓脸色,沉声道:“传朕的旨意,太子本犯的是大罪,但念在本质是善,又有诸多人向朕求情,特此减轻惩治。处以杖刑三十,圣瑄殿跪罚三日,朕亲自监守。”
此话一出,众人均不由的身子一颤,直到皇上离开观景园才反应过来行礼。太后看了眼两人,继而拂袖离去。
几名侍卫走上前,看着安雨欣手中紧紧攥着的衣袖,怎么也不敢再上前了。允浩、若晗和上官澈也从地上站起身来,看向两人,若奕有些无奈的想抽回衣袖,无奈怎么用力却还是被紧紧攥着。
安雨欣皱着眉,一脸坚决的攥紧双手,就是不放开,冷眼看着身旁的几名侍卫。若奕无奈一笑,轻声道:“我好不容易才保你的周全,你现在又要抗旨不成?”
安雨欣闻声眉头皱的更加紧,坚定道:“我去找父皇,事情是我做的,祸是我闯的,你没理由帮我担处罚。”
若奕忽然两手握住安雨欣的肩,淡淡一笑,“怎么会没理由?若我说有呢?”安雨欣被若奕这么一笑,眉宇舒展开来,不解道:“什么理由?”
若奕唇角微勾,脑海似闪过那张坚定决然的小脸,坚毅的语气和那个字,“有!”不觉唇角的弧度加大些,轻声道:“嗯...我今天很开心!”
安雨欣一怔,扬声道:“就这样?”“嗯,就这样!”若奕点了点头,抽回被紧紧攥住的衣袖,早已满是皱痕,他眸光略过,似乎并不在意,随后跟着径自走过众人,侍卫了然的互视一眼,跟在后方。
安雨欣不由的嘀咕出声,“怪人!”刚想跟上前,却被一人抓住,允浩挡在身前,摇了摇头,上官澈有些焦急的语气道:“太子殿好不容易才救你,虽也得了处罚,但总归也已经算是轻了,你若是想帮他忙,就老老实实回雨欣斋,哪里都别去。”
安雨欣张了张嘴,终是一个字也没说。若晗上前挽起安雨欣的手臂,“我还是不放心,我跟你回雨欣斋,好好看着你才行。”
安雨欣蹙着眉无语望天,眸光瞥了眼若奕离去的方向,任由若晗拉着行走。上官澈紧随在后,允浩面色复杂,有丝无奈、有丝苦涩、有丝不甘,还有些说不出的情愫,随后也跟在了几人后方...
------------------------------------------------------------------------------------------这章应该算是鸵鸟和兔子情感的一次小转折吧,美人们不要心急,谁让某人是个木头脑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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