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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锦卿从洪夫子那里接了锦知回家,刚到袁府门口。,书娟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口,拉着锦卿说道:“二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让你一回去就去找他。”又附耳说道:“下午的时候您蜍账的那家衣裳铺子来人了,估摸着是来要账的,也不知道夫人在老爷面前说了些什么……”
锦卿拍了拍书娟的手,示意她没事“你先回院子里等我吧,没事的。”书娟忐忑不安的看着锦卿,她一开始是不喜欢锦卿,觉得锦卿无论出身还是修养都比不上大小姐,可后来渐渐才觉得,锦卿这样的主子,才是真正的好主子,她万分不想让锦卿受什么委屈,可这会上又帮不上什么忙。
锦卿和锦知进正屋的时候,刚抬腿跨入了屋子,屋里便飞出来了一只茶盅盖子,锦卿连忙拖着锦知闪身,盖子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锦卿脸色一沉,这盖子直直的往她身上飞,绝对是故意砸的!
思及此,锦卿脸色也不好看了,抬头往屋里看,袁应全阴沉着脸色看着她,那眼神几乎能把锦卿身上钻出两个洞来。
锦知握紧了拳头,一只手紧紧抓着姐姐,瞪着眼毫不示弱的看着面前随时要爆的袁应全。
“你这是要干什么?想让我明天带着一脸伤去给太妃娘娘瞧病啊?”锦卿冷哼道。既然袁应全不给她留面子,她凭什么给袁应全客气。
“你还有脸说这话?!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袁应全气急败坏,指着锦卿颤抖着骂道。一旁看好戏的魏氏和秦姨娘连忙上前去,一个给袁应全顺气,一个给袁应全端水。
魏氏给袁应全顺着气,还一脸的心疼“老爷,别生气了,多伤身子啊!锦卿,还不快给你爹赔个不是你爹年纪大了哪能这样气你爹啊?”锦卿心里极为不耐烦,抱着锦知冷笑道:“你这话说的真是可笑,我做了什么让我爹生气了?”
毒应全怒气冲冲的从桌上拈起一张纸,在锦卿面前抖了抖“这是你写的借据,你总该承认了吧!你身为袁家的女儿,居然到外面铺子里蜍账?幸好人家是到家里来要账了,要是到衙门里去要账,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啊!”说到最后一句,袁应全几乎声嘶力竭了脸涨的通红。
锦卿冷笑着看袁应全一张俊脸扭曲的变形,在他眼里,她有没有钱hua不重要,蜍账了没有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丢了袁应全的脸面,这才是他在意的。
锦知气的眼圈红,袁应全从来没过问过他的课业,也从来不关心他是不是吃得饱穿得暖,只会嫌弃自己和姐姐给他丢了脸!他为何要有这样的父亲为何要受这种人的气!
意识到了身边锦知的不对劲,锦卿搂了搂锦知,耳语道:“别跟他吵!”随后一脸委屈的说道:“那怎么能怪我?入冬了锦知还穿着秋装,这么冷的天都要冻坏了!可怜我们姐弟没个娘疼着,大冬天里也穿不暖和,也没人管我们是不是有冬衣穿……”眼见火苗就要往自己身上烧,魏氏慌了她确实是故意不给锦卿和锦知准备冬衣的,再说下去罪过就到自己头上了,赶紧叫道:“那你也不能蜍账啊!京城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什么事情一刻钟就都传遍了,老爷的名声脸面还要不要了!”“可我没钱啊!不蜍账人家怎么可能让我把衣服拿走再说了,我只给锦知买了,就是顾忌爹的名声,自己的衣服都没舍得买!”锦卿手一摊,一脸的无辜。
袁应全眯着眼睛上下瞧了锦卿一遍,很是怀疑抬高了下巴说道:“你没钱?太医院的傣禄呢?我听说一个月可是有五两银子的!”锦卿更委屈了“我在城西开铺子的朋友赔了钱,我这几个月攒的银子都借给他了现在找他还钱,他也还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
但凡我有点银子,我能蜍账吗?你要脸面,我一个姑娘家也要脸面啊!”见袁应全神色有所松动,锦卿再接再厉“还不是这大冷天的锦知也没衣服穿,你看你看!”锦卿扯着自己身上的旧棉袍,叫屈道:“这厚袍子还是去年徐叔给我买的,爹你要是没钱就早说啊,我和锦知就不回来麻烦你了。”
看着袁应全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锦卿知道这是他动怒的前兆,连忙又加了把柴禾,试探的问道:“爹,要不我再娄徐叔,让他给我和锦知再买身冬衣好了?”
袁应全积蓄已久的怒火勃然爆了,抓起桌上没了盖子的茶盅,朝身边的魏氏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泡了茶叶的茶水淋了魏氏一头一脸。
袁应全吼道:“你个黑心肠的无耻妇人,居然苛责了我的女儿和儿子,我们袁家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毒妇?!再敢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给你一封休书滚回你娘家去!”
说完,袁应全重重踏着步子大步流星的出了正房,秦姨娘连忙追了上去,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袁应全的胳膊上,细声软语的好生劝慰着一路走远了。
魏氏从来没在锦卿和锦知面前这么没脸过,双目直的站在那里,脸上头上还沾着不少茶叶沫子,茶水顺着衣服和脸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
早就躲藏在门外的袁锦绣见袁应全走远了,连忙跑进来,掏出帕子,流着眼泪给魏氏擦脸上身上的茶叶和水渍。魏氏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袁锦绣的手,眼神怨毒的盯着锦卿和锦知,嗬嗬笑出声来。
“好,好的很!”魏氏咬牙道“没想到顾瑜真那个没用的贱骨头还生出了两个难缠的小兔崽子!”
袁锦绣从来没见过母亲这么可怕的样子,髻散乱,面容狰狞,一想到母亲是因为锦卿才这样,才被父亲当着众人的面打骂,心里不由得涌起了一阵滔天的恨意。
“你这个丧门星!若不是你,爹怎么会骂我们?你要是不回来,家里安安生生的哪里有这么多事!你回来干什么?你来了爹就不疼我了!
你赶紧给我滚!”袁锦绣哇哇哭着,歇斯底里的指着锦卿叫嚷着,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的糊做了一团“你最好弄清楚,不是我们要回来的,是袁应全到皇上面前逼的我姐姐回袁家的。”没等锦卿开口,锦卿怀里的锦知冷冰冰的说道。
锦卿心里微微叹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看了看面前狼狈不堪的魏氏母女,锦卿叹道:“你们为何总认为事情的起因在我?你以为他这么大火气是心疼我?”
看袁锦绣停止了哭闹,一脸警惕的看着她,锦卿摊手道:“真正原因是你们冒犯了他的颜面,让他脸面受损了,你和你娘怎么到了这地步还不明白?”
袁锦绣心里隐约有点接受锦卿的说法,然而到底对锦卿的厌恶感占了上风“哼道:“不准你说爹爹的坏话!吃里扒外的东西!”末了觉得不过瘾,又跳着脚加了一句“喂不熟的白眼狼!”
锦卿不怒反笑了,抬着下巴轻蔑的说道:“也是,像你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千金小姐,你和你娘吃的一粒米穿的一件衣都是袁应全赏赐给你的。他养你就跟养条狗一样,高兴了就逗逗你,不高兴子就踹你两脚,你都得感激涕零的接着,没他的允许你连叫一声都不敢!”
袁锦绣双眼喷火,她在司州的时候,是人前人后风光万千的袁家大小姐,早就习惯了被人捧的高高的,如今袁锦卿居然敢骂她是条狗,袁锦绣脑子一热,就要嗷嗷叫着冲上来。
魏氏一把攥住了袁锦绣的手臂,阴沉着脸看着锦卿和锦知,锦卿和锦知也毫不示弱的回瞪了回去。
袁锦绣气的奋力挣脱着魏氏的钳制,大叫道:“娘,你拦着我干什么,看我不撕烂这贱蹄子的嘴!“魏氏狠狠瞪了袁锦绣一眼,厉声道:“还嫌不够丢人?!”又阴沉着脸看了看锦卿和锦知,便扯着一脸愤愤然的袁锦绣走了。
锦知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锦卿“姐,她们就这么走了?”吃了亏走人,哪里是魏氏母女的风格?
锦卿抽了抽嘴皮子,冷哼一声“还能怎么样?魏老妖婆总比她女儿有点脑子。”魏氏因为自己的私心已经得罪了袁府的最高比“秦姨娘此时又温言软语,魏氏再闹下去,只会让自己在袁应全心目中地位更不堪。
出了这样的事,袁应全为了显示自己的愤怒,晚饭也不在一起吃了,各院在各院吃,他自己则留在了秦姨娘的院子里吃晚饭。
晚饭后,便有两个裁缝铺子的女师傅和两个丫鬟带着几匹时兴的布料到了锦卿的院子,说是袁夫人请他们来,给二小姐和二少爷做几身冬衣的。
两个丫鬟扛着布料站在锦卿面前让锦卿挑选,锦卿选了两个颜色素净的料子,笑眯眯的问道:“这两个哪一个贵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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