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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镇南大长公主带足礼物,降序尊贵地登门拜访。
老太君冯氏闻言连忙派人请进来,真情实意道:“多年不见大长公主,今日一见,公主身子还如当年一样康健啊!”
她与镇南大长公主的交情虽不深厚,可到底是一个年纪的人,看过的景经历过的事都一样,再加上这些年那些老家伙死的死病的病,念着往日的光景,与仅剩故人的关系自然又好上几分。
冯氏弯腰行礼,却被镇南大长公主一把扶起来。
“老太君多礼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何须行此大礼。”
6欣跟在祖母身后,笑盈盈地给老太君问好。
“哎呦,这可是您那个年岁最小的孙女儿?真是个标志的人儿!”
冯氏随口夸赞着,搀扶着大长公主坐下,
6欣乖乖坐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她虽然不知道为何祖母只带了她一个人出来,却也不想像个货物一样被人打量。
镇南大长公主环顾一圈没有看到戚灼的身影,疑惑道:“永宁怎得不在?国公府请安的时间这么晚吗?”
岂料冯氏闻言面上有些挂不住,语气十分淡然的解释:“这仁寿堂就我一个人,请不请安的都一样,公主是君,我们是臣,哪有公主天天给我请安的道理,一个月里有几天能看看我老婆子就行了。”
“再说公主现下有孕,难免贪睡一些,大长公主若是想见公主,我这就派人去请。”
镇南大长公主闻言面色微怒,似是替冯氏十分不甘心。
“再怎么样你也是长辈,怎得由着一个小辈压制,这晨昏定省是规矩,婆婆给儿媳妇立规矩更是十分常见,世子亲母不在就罢了,可你是世子的亲祖母,世子怎能不孝顺你?”
冯氏哪里能让外人给辰哥儿扣上一个不孝的罪名,急忙解释道:“世子极好,平日里孝顺极了,这么些年从未让我操心,可世子也不能管着公主如何,是以……”
镇南大长公主十分看不上如今这些王子皇孙的做派,十分不喜道:“女子出嫁,本就该以夫为天,当年本宫下嫁到镇南侯府,不照样恭恭敬敬地侍奉婆母伺候侯爷,怎么如今的公主如此骄纵!”
瞧着冯氏颇为认同的样子,镇南大长公主又道:“人人都说媳妇熬成婆,到了咱们这个年纪本该享受清福,你可倒好,被一个小辈拿捏着。”
冯氏又道:“谁说不是呢,可宫中有皇后,咱们又能怎么办。”说着她又看向端正坐在一旁的6欣,“若是我这个孙媳和你这孙女儿一样听话孝顺就好了。”
镇南大长公主笑道:“哪里哪里,我正愁着她的婚事呢,若是她和你说的一样好,我又怎会愁。”
冯氏闻言却是有心无力,辰哥儿已经成亲,二房三房的身份又拿不出手,这么听话的姑娘是注定与她们家无缘了。
两人又就京城这些年的改变聊了起来,越聊越激动,最后临走时两人还依依不舍的挽留,当即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镇南大长公主上了马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一双凌厉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盯着6欣。
冯氏此人在卫国公府耀武扬威久了,自然不能容忍一个小辈侵犯她的权威,她不过稍稍试探,这人就把对永宁公主的不满全都宣泄出来。
摊上这么一个心比天高的祖母,若非永宁出身皇家,还不知道会被修理到什么地步。
不过那又如何?她只要镇南侯府得到最大的利益。
“今日见了卫国公府的老太君,欣丫头有什么看法?”
还能有什么看法?听到祖母这样说,6欣心道终于来了,早在来之前她就预料到祖母会问她这些问题,她心中早已打好草稿。
“这……冯老太君为人很是和善,对祖母也敬重有加,祖母以后要久住京中难免寂寞,这冯老太君倒是个可以相处往来的合适人选。”
镇南大长公主闻言轻啧一声,似是不满道:“我是问你,你可察觉到这人对永宁公主的不满?”
想借着公主延续权势,却又不想供着公主,这天地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这人也是个拎不清的。
6欣点点头,轻声道:“察觉到了。”
可她不懂祖母为何会在意这个,卫国公世子已经娶了永宁公主,就算祖母再怎么算计,姐姐都不可能嫁进卫国公府。
镇南大长公主却并未过多解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仁寿堂,自大长公主离开后,冯氏就跪在小佛堂里轻声诵经。
她盘着佛珠,想着这位大长公主的过往。
同样是公主下嫁,那老镇南侯不仅有好几房妾室,甚至还有一个庶子平安长大踏上仕途,且还是地方要职,比大长公主那几个扶不起来的儿子可强多了。
镇南侯府盘踞一方,手中又有兵权,可他们卫国公府也不差,凭什么辰哥儿不能纳妾。
她的人打探不了澜庭院的消息,却也知道辰哥儿现在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那妒妇有孕竟还死死霸占着辰哥儿。
就拿前些日子刚刚出嫁的永安公主来说,那信国公世子原来就有不少妾室,就算娶了公主,外边也养着几个小娘,那永安公主闹了多少回?皇后也多次召信国公夫人进宫训斥,却照样不能阻止信国公世子。
前前后后打死了不少女人,可人家毫不在意,从不与公主抗争,而是欢天喜地另找一个,毕竟皇上总不能把手插到女婿床上来,不过是在明面上掩饰一番罢了。
说到底,还是辰哥儿不够硬气。
朝中的事冯氏也了解一点儿,太子需要他们国公府,这就是底气,只要辰哥儿乐意,哪怕是弄出孩子来又有何妨?
且不说那建宁帝还能活多少时候,到那时新帝登基,太子妃入主后宫,戚灼一个外嫁女哪来的脸再回宫中哭诉。
冯氏双手合十,不断喃喃道:“菩萨保佑,定要让我国公府子孙繁荣昌盛。”
只靠戚灼一个人能生下多少男胎,还是要靠别的女人才行。
只是这事不能急,得等到她那重孙生下来在做打算。
冯氏想着戚灼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有了念头,既然辰哥儿喜欢,那就找几个和公主长相相似的人,她就不信辰哥儿能守着那人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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