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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這高級的洋曲兒,我們這幾個也聽不懂啊,有沒有那種通俗點的?」
「嗯……要聽《疆之春》嗎?」
「要不你拉個《賽馬》吧?《二泉映月》《梁祝》都行!」他大舅一拍大腿。
「大過年的,拉什麼《二泉映月》?」
但立刻提案的其一就被他大舅媽否了。
「那你就拉《賽馬》吧!」
「?!」楊舷差點沒拎住琴弓:「那是個二胡曲子……」
「你們搞音樂的不都是,那叫什麼,相互融合的嗎?你這麼厲害,剛才那那麼難的都會,《賽馬》肯定也行,是不是?」
大舅嘿嘿笑道,話尾下行的東北口音中有一種不可置否的語氣。
楊舷也沒法婉拒:「硬拉也不是不行。」
真慶幸,放假前學校民樂和西洋樂的聯誼晚會上,楊舷還真和二胡專業的同學深入交流過一番。
但這「四弦揚洋二胡」拉《賽馬》屬實是有種…有種維托里奧·蒙蒂背井離鄉來到烏蘭巴托旗和忽必烈策馬揚鞭的美感。
楊舷硬著頭皮拉完,如釋重負地鞠了個躬。
本想著這場好戲大抵也許一定就到此為止了罷,誰知又被卷進了拉《聽我說謝謝你》還是《孤勇者》的麥田怪圈中。
最終他拉了《春節序曲》結束了他大舅媽和大舅之間的鏖戰。
「個人演奏會」開完的楊舷同學身心俱疲地回到房間,給琴裝好,抓起手機就迫不及待地給尹東涵發語音吐槽剛才發生的一切:
「救命啊,東涵師哥!誰能想到?我剛才被一屋子,我根本不咋認識的『未知老太太』『未知阿姨』『未知大叔』強行、按頭表演,我大舅最後還非讓我拉《孤勇者》!」
楊舷方才匆忙,沒來得及關門,門半虛掩著。
楊舷小姨聽到房間中有說話聲,便推門而入,悄咪咪地站到楊舷後面,幽幽問道:
「外甥啊,跟誰聊天呢?」
楊舷神經一抽,捂住手機猝然轉身。
小姨見他這般驚慌失措,欣慰又意味深長地笑著:「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小姨都了解,沒事啊,很正常的。」
「沒,他是我一師哥。」
「小姨都聽到了,東涵是不是?誰家男孩子叫這個名啊,我認識的都叫什麼剛啊、什麼勇啊、什麼強啊的。」
「……」
「沒什麼事的,我才不會告訴你媽呢,你也別和你小女朋友聊了,快出來吃飯吧,一會餃子煮好了。」
等小姨從他房間裡完全走出去了之後,楊舷又摁亮了手機屏,剛才嗡嗡震了好幾下,都是尹東涵的信息
——一張滿桌佳肴的餐桌圖,還有一條文字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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