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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雕刻家》paRT7
《女雕刻家》十九(1)
奥莉芙狐疑地端详着罗莎。罗莎满面春风,与平日的苍白判若两人。&1dquo;你看起来不大一样。”奥莉芙的口气带着谴责,像是不喜欢看到这种情景。
罗莎摇摇头。&1dquo;没有,一切如常。”有时候,说谎确实比较安全。她担心如果让奥莉芙知道,她如今已经和逮捕奥莉芙的警官同居,或许会被视为背叛。&1dquo;你有没有接到我上星期一传给你的口信?”
奥莉芙全身一副邋遢相,许久未洗的头凌乱地黏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囚袍上沾了一坨番茄酱,在狭小的会客室中,她的汗臭味令人简直无法忍受。她说话的口气很冲,眉头一直愤怒地深锁着,罗莎觉得,她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没有回答。
&1dquo;有什么不对劲吗?”罗莎平静地问。
&1dquo;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罗莎旋转着手中的铅,&1dquo;为什么?”
&1dquo;我不必解释。”
&1dquo;那太没礼貌,”罗莎仍平静地说,&1dquo;我在你身上已经花了好多时间、精力及关怀。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奥莉芙撇撇嘴。&1dquo;朋友,”她鄙夷地闷哼了声,&1dquo;我们不是朋友。你是尊贵的大小姐,借着摇赚钱,而我是受你利用的摇钱树。”她双手撑着桌面,准备站起来。&1dquo;我不希望你写那本书。”
&1dquo;因为你宁可在这里让人敬畏,也不想出狱让人取笑?”罗莎摇摇头,&1dquo;你真傻,奥莉芙,而且很懦弱。我还以为你很有胆识。”
奥莉芙撅着嘴站起来。&1dquo;我没听到,”她孩子气地说,&1dquo;你想使我回心转意。”
&1dquo;那当然。”她一手抚着脸颊说,&1dquo;不管你希不希望我写,我都会写。我不怕你,懂吗。你可以找法律顾问来告我,不过他告不成的,因为我可以辩说你是无辜的,法庭出于公平正义的原则,会支持我出版的权利。”
奥莉芙又缓缓坐了下来,&1dquo;我会写信给民权促进会。他们会支持我。”
&1dquo;如果他们知道我是为了让你获释,他们就不会支持你。他们支持的是我。”
&1dquo;那我就找人权法庭。我就说你的行为已经侵犯了我的隐私。”
&1dquo;请便。那只会使我的书畅销。每个人都会想买一本,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如果闹上法院,无论是哪种法院,我都很确定这次是铁证如山。”
&1dquo;什么铁证?”
&1dquo;就是你没犯下这件案子的证据。”
奥莉芙重重敲了桌面一拳,&1dquo;是我做的。”
&1dquo;不是,不是你。”
&1dquo;是我!”奥莉芙大吼。
&1dquo;不是你,”罗莎说着,眼中冒出怒火,&1dquo;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面对你母亲已被杀害的事实,你这个蠢女人。”她也不甘示弱地捶了桌面一拳,&1dquo;她已经不能再照顾你了,奥莉芙,永远不能照顾你了,不管你藏在这里多久都一样。”
豆大的泪珠从奥莉芙肥胖的脸颊滑落,&1dquo;我不喜欢你。”
罗莎仍狠狠心说下去:&1dquo;你回家后,看到你心爱的情人的所作所为,大为震惊。天啊,也难怪你会震惊。”她把吉宛和琥珀被分尸后拍摄的照片摆在奥莉芙面前。&1dquo;你敬爱你的母亲,对吧?你一向敬爱那些需要你的人。”
奥莉芙暴跳如雷,&1dquo;狗屎!全是一派胡言!”
罗莎摇摇头,&1dquo;我自己也需要你,所以我很清楚。”
奥莉芙的嘴唇颤抖着,&1dquo;你想知道杀了人是什么感觉,所以你才会需要我。”
&1dquo;错了,”罗莎伸出手,拉起奥莉芙肥胖的手,&1dquo;我需要有人让我关爱。你很惹人爱怜,奥莉芙。”
奥莉芙甩开手,捂住脸,&1dquo;没有人爱我,”她低声说,&1dquo;从来没有人爱过我。”
&1dquo;你错了,”罗莎坚决地说,&1dquo;我就爱你。布里吉修女也爱你。你出狱后,我们也不会放弃你。你一定要信任我们。”她的潜意识提醒她,别草率作出没办法履行的承诺,善意的谎言也会受报应,但她不予理会。&1dquo;告诉我琥珀的事,”她亲切地继续说,&1dquo;告诉我,你母亲为什么需要你?”
奥莉芙重重叹了口气,不再坚持。&1dquo;琥珀一向我行我素,如果不能顺她的意,大家都会被她搞得很难过日子。她会说谎,说别人如何虐待她,也会散播令人难堪的谣言,有时甚至还会伤害人。她曾经拿热开水淋我母亲的手臂,借此出气,所以我们总是顺着她,让日子好过一点。只要大家都顺着她,她就可爱得像个天使。”她舔掉唇边的泪水,&1dquo;她做事很不负责任,你懂吗,可是在那孩子出生后,情况越来越严重。妈说她此后就没再长大。”
&1dquo;是出于自我补偿的心理?”
&1dquo;不是,想替自己找借口。”她的手指在胸前缠绕着。
&1dquo;小孩子做错事不会受处罚,所以琥珀一直表现得像个小孩子。她怀孕,也从来没有人责备过她。我们很担心如果骂她,她会有什么反应。”她用手背擦拭着鼻子,&1dquo;妈下定决心,要带她去找精神科医师。她认为琥珀精神分裂。”她重重叹了口气,&1dquo;然后她们就遇害了,有没有病都无关紧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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