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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向阳在火车上晃荡了一天多,终于又脚踏实地了。回来之前就拍电报和队长说了,麻烦队长来接一下她。现在地里没什么忙的了,不然向阳也不好意思老麻烦队长。
果然一出车站,孟大叔早已经在原地等着了,“丫头,这哪”
“孟大叔,等久了吧,火车晚了两个小时。”向阳拖着行李往牛车上放。
孟队长连忙上前帮了把手,“地里没啥事了,不耽误什么。”
向阳先去了封电报给许安军,告诉他自己平安到家了,然后坐车牛车,和孟大叔慢悠悠的往村里赶。
“你对象伤的不严重吧”孟大叔杨起鞭子轻轻地抽了老黄牛一下。
“还好,再养半个月就差不多了,胳膊还不行,但是现在下地走动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要想跟上部队的训练得个把月吧。”向阳应着孟大叔的话。
“那就好。”孟大叔和一个女孩子说对象的事也还是有些不自在,就和向阳说起了村里的事,“你让你婶子给看着院子,除了你走的时候把菜都分了,半个月又长出两批了,一批你婶子给晒成了菜干,冬天也能有个菜吃,这新长出来的那一批都在在院子里没动,你回去也该收拾了。”
“婶子晒得那些菜,孟叔你们留着自己吃吧,我走之前已经晒了不少菜了,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回去再接着晒点就行了。倒是孟叔你们家人多,缺菜了就来我那摘着吃,那么一院子,我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了。”
“吃不了你还种那么多,留一半院子种地瓜也行啊。你忘了你们今年还得还回去五十斤地瓜,十斤粗粮”孟大叔看向阳不知道过日子的难处,难免想提点她一下。
“孟叔你不用担心,我们村不是一年两次粮食吗,不够的话搀着点菜干,也差不多。”向阳心里有盘算,她不差那点粮,但是却需要那点粮给她作掩护。
“那行,你走了之后,也不知道那个王八犊子趁着晚上把你的柴偷了一半,你院子里的柴火不多了,我就让传慧那丫头给你拾了半个月的柴火,这边冬天冷,没有柴火冬天不好过,从现在就得开始攒冬
天的柴。”孟大叔虽然是个好人,但是毕竟生长在农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向阳好,向阳三不五时的送点东西给他家,传慧更是经常在向阳那里吃好东西,值得自己家好好对她。
“传慧还要干家务呢,给我拾柴做什么,我回头下了工去山上捡点就够用了。”向阳没想到自己的柴被偷了还是传慧还给自己捡了半个月的柴。
说着话就到了麻湾村,向阳与村里的人相处的还都不错,路上见了面也都会问两句回来了向阳笑着一一答了,还借着包袱的遮掩,从空间里取出半斤硬糖分给村里人吃。
孟队长看在眼里,又忍不住说她“你这丫头,太不会过日子了。”
向阳笑笑,把剩下的糖都塞给孟大叔“给传慧大丫小丫和小辉吃。孟叔你和传慧说,晚上我去找她玩去。”
“晚上别做饭了,我让你婶子做了一起吃点,你家里这么长时间没开火了。”孟队长帮向阳把行李搬进去,走之前和向阳说让去他家吃饭,向阳笑眯眯的应了,反正不会让孟家人吃亏就是了。
送走了孟大叔,向阳打量着满院子的菜,“那些长在地上的小青菜已经没有了,倒是豆角,芸豆,黄瓜,西红柿,茄子,葱,姜,辣椒,南瓜,冬瓜还是满架子。再过两天就要种冬天吃的白菜,萝卜之类的了。向阳算了算,就算再加上两三个人,今年冬天的菜也够吃了。
向阳先是烧水把厨房卧室擦了一遍,又把院子里的芸豆,豆角过一遍热水,拿出来放阳光下晒了冬天吃。把成熟的冬瓜,南瓜摘了放进空间,其实这些东西放在外面也没事,这两样东西,只要没磕坏皮,放在那里只是减少点水分,过个年都不会烂的。
至于那些辣椒,向阳找了个篮子,把变红的辣椒都摘了,用针线穿过辣椒柄,串成一串,也放在阳光下晒着,便于冬天吃。
至于葱可以留到霜降再收,姜的话最近就该收了,不过天太晚了,向阳打算过两天在干。
回到屋里,向阳把包裹都收拾好,从中挑出一块浅绿色带黄花的布,可以带过去给传慧做件衣服,她还是很喜欢那个小姑娘的,实在是太能干了。酱子鹅也砍下来一半,晚上带过去
吃。糖下午给了,就不好再多给了,向阳想了想,把从省城买的头绳带上了三根。向阳打量了一番,也没什么拉下的了,带着东西直接去孟大叔家了。
向阳去的时候孟婶子把饭都做得差不多了,将向阳让进堂屋,向阳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去,们婶子虽然嘴上说着破费这个干什么,衣服缝缝补补穿就够了,但是是人都看得出来,她对向阳的满意,也是,在这个粮食紧缺的年代,谁都喜欢识趣的人。
晚饭端上桌,高粱米掺着地瓜,里面还有少许的麸皮,干豆角炒辣椒,清炒土豆丝,凉拌野苋菜,唯一的肉就是向阳带来的半只酱子鹅。
孟大叔看着桌上的菜叹口气,率先提起筷子说“都吃吧,向阳多吃点,家里没什么吃的,还多亏晒了些你院子里的菜。村里老张头家里断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挨到粮食。”
“村里有人断粮了”向阳虽然知道今年是三年饥饿的最后一年,别的地方也出现过饿死人的情况,但是麻湾村没有,不然原主奶奶也不会拼了命把向阳安插到这里了。
“现在谁家都粮不多,离断顿不远了,但是现在就断顿的也就老张头,哦,和你一起来的那几个知青也断顿了。你最近注意点,说不定会去找你借粮,谁都知道你满院子的菜,粮食肯定吃不了那么快,更何况你又出去了半个月,省了半个月的粮。”孟队长提醒向阳。
向阳张了张嘴没说话,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好的融进了这个社会,其实并没有,这不仅仅表现在她吃不惯粗粮,更没有这个年代人所具有的危机意识和干任何事的谨慎小心。仿佛自己还是在原来的社会,自己吃自己的,没偷没抢,谁也管不到。
忘了饿极了的人,谁还会在乎理不理的,能吃饱了肚子才是最实在的事。向阳一顿饭都没吃好,光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吃完饭,向阳回到自己家,躺在炕上开始想对策,最重要的就是要表现出自己很穷来。从明天开始要少吃点,脸色不能太好看,在一群脸色蜡黄的人里,白白嫩嫩的不是出挑,而是祸害。
其次,向阳知道大家对她的院子好奇,但是碍于她是知情,和村里接触不多,平
时又大门紧闭,他们才没有凑上来,不过大家肯定在想她家里有多少东西。干脆从明天开始,只要她在家,就大门打开,满院子值钱的也就那院子菜,谁想要,给他一把就是,反正她过冬的菜积累的差不多了。
只要坚持个把月到秋天分粮的时候就好了。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很重要。那就是断顿的老张头。老张头无儿无女,不是没生过,是战争年代没了的。自己老伴去的又早。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过。
之前一个人挣一个人吃倒也可以,偏偏遇到灾荒年代,年纪又大了,渐渐挣不出口粮来了。不过老张头人好,之前修院子的时候他还来帮过工。
向阳从空间里找出一小袋小米大约十斤左右,年纪大了喝点小米粥养胃。趁着夜色,悄悄地靠近老张头的院子。村里没有狗,人都养不活了,哪来的粮喂狗。
现在的墙普遍都矮,向阳将小米悄悄扔进院子里就走了,至于明白早上老张头什么心情,就不是她能管得了。
向阳回来了,昨天已经有一部分人知道了,今天自然要去销假上工了。
一路上大家都在和向阳打招呼,可向阳却越来越心惊,大家比她走之前更瘦了,面色菜黄,看着就是严重营养不良。
走到地头,向阳看见孟婶子,“孟婶子,大家都快要断粮了,啥时候分粮”
“昨晚你走了后,你孟大叔去和村长商议了,本来想等粮食再干一干的,把公粮交了,剩下的就可以分了。现在看来大家都支撑不住了,干脆把一部分公粮烘干,交上后我们分那些不干的,分到手后,再各自晒干储存吧。我看啊,顶多十天。”孟婶子叹口气,当家的和村长怎么会不知道大家都快要断粮了。可是这么湿的粮食交上去人家也不要啊。
果然开工前,村长说了一下粮食的事情,和孟婶子说的差不多。把公粮烘干上交后,大家分湿粮。尽量在一个星期内完成。
大家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有了希望,才能撑得下去。大家都知道马上有粮食吃了,干活都卖力了不少,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向阳都给记了满公分。
村长带着一部分劳力走了,去烘干粮食,这就需要大量的柴火,又分了一批人去山上捡柴。剩下地里的人又不多了。
周萍看向阳四周没人,悄悄靠了过来,“向阳,你回来了”
“嗯。”向阳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和周萍这个人在一起,她膈应的慌。虱子不大,但是扰人啊。
“听说你回来的时候大包袱,小包裹的,你未婚夫对你可真好。”周萍声音提高了不少,周
围的人闻言都抬起头来。,,请牢记收藏,&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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