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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陈建国!你过来!”郭红梅张口就喊,“你们俩等着,等你们爹过来,俺跟他要这个柜子,到时候你们还是一样得给俺。”
奈何,陈建国没出声,倒又是刘珍珠那个烦人的女人,“喊啥啊?你又喊啥啊!大白天的能不能忍忍,晚上再说呗。”
因为夺衣之恨,再加上刘珍珠默认自己身上的包是扫把星郭红梅害的,所以她实打实地跟这个新大嫂杠上了。
见陈建国不出声,刘珍珠又借机笑话自己一顿,自己要柜子也不成功,又不能动手把那两孩子从炕上给薅下来。屡次受挫的郭红梅终于怒上心头,把她带来的衣服狠狠地往炕上一摔,自己重新上了炕,裹上被子气鼓鼓地躺在那里。
郭红梅一直挺尸到做晚饭的时间。
“西屋的!咋还不出来做饭呐?这都几点了?还得别人三催四请的吗?”
郭红梅初来乍到,白天生气已经躺了一天了,听见刘珍珠喊,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起身下了地,出了西屋。
郭红梅结婚的第一晚,给陈家人做了一顿晚饭,吃的不是煮树皮,而是陈建国跟陈建军这两天从牙缝里面省出来的那几口。
依然是磨成粉,熬成稀汤子每个人一碗。
东屋第二张桌子上又多了一个人,明显地挤不下了。
陈老太太看了看陈永峰,又看了看陈宝根,选择她自己挪到男人那桌吃饭了。
至于给女人桌子分饭的事,就彻底地落到了刘珍珠头上。
刘珍珠也是个嘴炮高手,别看骂妯娌骂得起劲,但是分饭的时候,愣是没敢给别人少分,依然是可着陈永峰跟陈默的份额克扣。
她没摸清郭红梅的真实性子呢,还真的不敢动人家的吃的。骂一骂打一打这都是小事,故意克扣人家吃的,那就是天大的仇了。
郭红梅自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来这傻女的还算是识相。不过,原来传闻是真的,连个婶子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这样对待这俩孩子,一个半大小子,一个小姑娘,两个人一共才一碗的树皮,树皮这东西有啥好克扣的?他们在陈家真的是不受重视啊。
她彻底放下心来,嫁过来是选对了,这俩孩子她完全可以无视,不想无视也可以随意拿捏,跟没有孩子一样,很好。
晚饭吃得还算顺利,陈家人的忘性有点大。郭红梅进门了,虽然过程有点不顺利,但是起码后天就可以去领救济粮了,一想到有救济粮,似乎别的事情就都不算什么事儿了。
到了睡觉的时间,郭红梅铺好了炕,陈建国也终于回了西屋。
炕头那俩人并不扭捏,躺在一起,等帘子另外一面,炕稍的俩孩子睡着之后,就开始出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陈默觉得浑身都开始生理性不适,这陈建国不是害怕黄大仙接亲的事吗?看来怪力乱神在精虫上脑面前,也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一想到以后西屋炕头会一直睡个郭红梅,每逢369都要听这种声音,陈默就觉得生无可恋。
她让哥哥好眠,但是自己却习惯性地时时保持警惕,现在这种习惯对于她来说是一种煎熬了。
她才两岁,也不能搞个安眠药喂自己吧。陈默无奈从空间拿出一副耳塞,塞进耳朵里面。
大概五分钟之后,她摘掉耳塞听了听,嗯,很好,没声音了,幸亏陈建国时间很短,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陈建国依然是生理学上的父亲,听见父亲的这种声音,真的是浑身难受,完全受不了。
她继续沉浸在黑暗中,安静地等待了不知道多久。
炕头两个人终于睡了过去,陈默蹑手蹑脚下了地,手上多了一个喷雾,对着炕头喷了一下,陈建国与郭红梅度地陷入了深度睡眠,就算扇他们巴掌都不会醒的那种。
郭红梅自己的衣服,都叠了放在帘子的下面,唯独妈妈的衣服(那件空间复制的赝品),被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郭红梅的枕头旁边。
她的小手上多了另外一个喷雾小瓶子,对着那衣服喷了三下。
之后陈默轻轻开了门,摸黑走到东里屋,经过上一次,她已经知道刘珍珠把衣服放在哪里,所以这一次不需要开着手电了,她轻车熟路地找到那几套衣服,然后也一样,用喷雾小瓶子挨个喷了几下。
这小瓶子中,是空间制作出来的,郭红梅dna锁的过敏源。
大功告成,这样无论她们两个,谁抢到‘妈妈的衣服’,都会在穿上几分钟之后,全身起风团奇痒无比,就让她们抢去吧,好好享受。
做完这些,她回到被窝里,进入空间陪着妈妈的画像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终于可以安心地睡去了,昨晚因为得到了妈妈的画像太过兴奋而彻夜未眠,今晚得好好地补觉。
——
第二日一早,刘珍珠再喊做饭的时候,被郭红梅当头怼了回去,她隔着门冲外面喊,“咋的?俺没嫁进来的时候,你早上喝西北风了咋得?还都是俺做饭?昨晚俺做的,这顿饭也轮到你了吧?别想着俺嫁进来,你就可以啥也不干!跟谁装大呢?俺晚进来俺也是你大嫂。”
郭红梅在陈建国被窝里这几嗓子,可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喊。
陈建国跟没听见一样,看来,昨晚他还是挺满意的。
刘珍珠见陈建国没出声,东屋陈老太太也没出声,她嘟囔了一声,“骚货。”然后扶着腰低下身去处理灶台上面的树皮,昨晚两个男人带回来的吃食已经吃了,今早依然要吃树皮了。这些年生了四个孩子,又干这么多活,低矮的灶台对她的腰来说,真的是吃不消了。
忍着腰疼,撕巴着手里的树皮,这些树皮的味道闻到都想吐,好在也就再忍一天,明天就能到公社去领救济粮。
刘珍珠熬好了树皮,本来啃树皮的日子,是不放桌子吃饭的,但因为有新媳妇进门,再不体面的吃食都要体面地吃,所以也就在东屋照样放了炕桌。
所有人都坐好之后,郭红梅姗姗来迟,“爹娘,我来晚了,换衣服不方便,多躺了一会儿。”
她一边系着最后一个扣子,一边说着话走进东屋。
身上穿的正是陈默妈妈的那套衣服,陈默看了一眼,心里默默遗憾,怎么她没选择明天去领救济粮的时候再穿呢,好戏只给自己家人看见,有点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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