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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臻神色微變。
「六年前因防衛過當致人死亡入獄,服刑四年,大學就讀於鶴市最有名的警校,前途、未來一片光明。現如今淪落到拉皮條,整日整夜混跡在紅燈區,靠著賣一幅皮相賺錢,哥,你說這算不算得上是蒼天有眼。」靳時雨手指揉搓著謝臻柔軟的髮絲,平靜到不起任何波瀾的語氣,卻生生揭開了謝臻這六年來所有過往。
靳時雨唇色蒼白,那些屬於謝臻的血跡逐漸在他唇角乾涸,頗有股詭異的感覺。
「每次下雨,我都在想,謝臻又要痛了。可我仔細再想想,那是你活該的,甚至不夠,你痛得還不夠。」
「應該要把你這種永遠高高在上的傲氣,徹底碾碎。可你比我想像中的要差太多,我還以為你碰上誰都是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又和誰肌膚相親呢?」
謝臻沖他怒目而視,想要掙扎,卻又被靳時雨壓得死死的。
靳時雨再度嗅了嗅謝臻,心滿意足地笑了。兩顆犬牙隱隱約約露出來,深邃眉眼下是令人看不透的情緒和神態,他湊上去在謝臻耳邊耳語:「那個a1pha的味道是紅酒,這種噁心的味道,你最好不要讓我聞見第二遍。」
他話畢,又像只溫順的狗一般替他舐去脖頸間的血跡。他的嘴唇在那片軟肉上輕輕吮吸,直至只留下傷口本身。謝臻被他親得發顫,皺眉欲躲,卻又被牢牢掰回來,任由著靳時雨對他上下其手。
a1pha天生強悍,儘管信息素壓制對於Beta來說沒有用,可謝臻依舊難以撼動靳時雨的身子,強而有力的臂彎攏著他,讓他動不了半分。
唯獨能用的手,還在被壓著的情況下有些使不上勁。
半晌後,靳時雨單手摸出銀色手銬,準確利落地銬上了謝臻的兩隻手。
「靳時雨……停下!」
「我要是不停呢?」
不出所料,鶴市在第二天的凌晨便下起了大雨,窗外久久不停歇的雨聲,化作細密的銀針皆數扎在謝臻的身上,那種帶著濕氣的陣痛從右肩開始瀰漫,就像是一滴黑色墨水滴進純澈的水中,迅蔓延開來直至全身。
謝臻側躺在床上,肩頸上的疼痛讓他不能自已,蒼白著一張臉無力地抖動著。漆黑的房間內,靳時雨站在窗邊,眼神不聚焦地停留在窗外的雨幕上,空氣中到處都是他靳時雨的信息素氣味,而如針般的刺痛感也毫無懸念的襲上腺體,他緊緊抿著嘴唇,聽見謝臻痛苦的呻吟聲,思緒隱隱回落。謝臻方才就昏過去了,眼下又下了雨。
他往前走了兩步,整張臉都被籠罩在黑暗之中:「哥,藥在哪。」
謝臻沒有應聲,瑟縮在一起,口中還不停地呢喃著什麼東西。靳時雨伸出手探向謝臻的額頭,觸及到的是一片滾燙,他難以察覺地輕聲嘆了口氣,開始自顧自地從謝臻的柜子里翻找。
謝臻的東西少的可憐,除去幾件衣服之外,就只有一些細碎的小東西。銀行卡、簡單的幾樣飾、皮革錢包、和一袋子的藥罐。
袋子裡的藥罐似乎要空了,靳時雨連著晃動了好幾個瓶子,都沒有聽到那清脆的響聲。唯一有點動靜的,打開一看也僅剩下一顆藥丸。靳時雨看了看躺在手心中的藥丸,又偏過頭靜靜看向謝臻。
手裡那顆僅剩的藥丸被靳時雨先灌進了謝臻的嘴裡,他穿戴好衣服,冒著這場不知道要下多久的大雨,獨自出了門。外面雷聲作響,豆大的雨珠皆數打在傘面之上,靳時雨去藥店買了幾樣謝臻常用的藥品,又買了幾樣治療感冒、發燒的藥劑回去。
傾盆大雨打濕了靳時雨半個身子,他身上沒能完全散去的信息素氣息與雨水氣息相互混合在一起,激起一聲尖銳的貓叫。靳時雨淡淡看過去,被飄過來的雨水打濕的頭髮還在滴著水珠,在漆黑的夜裡和一隻被淋透的野貓對視。
他沒有什麼表情,走過去將雨傘放下,轉身走進了居民樓。
靳時雨回到謝臻的住處時,謝臻依舊渾渾噩噩的,沒見有醒的預兆,冷汗順著謝臻的額頭往下流,一張本來就不見多有氣色的臉此刻甚至白的像紙。
謝臻緊緊閉著嘴,靳時雨見狀掐著他的下巴,硬生生用手指掰開他用力咬合的牙齒,點點血跡和濕濡的水漬浸濕了他的手指,他垂下眼,漠不關心地用紙擦掉,隨即又傾倒了幾顆藥往謝臻嘴裡送去。
可謝臻不知道哪兒生的倔脾氣,即便是神智不清了,也讓人很難在他嘴裡灌進什麼東西。剛才靳時雨臨走前塞進去的一顆,被謝臻藏在舌下含著,也是不嫌苦。
靳時雨不厭其煩地試圖讓謝臻咽下去,可謝臻偏偏就是不肯。
靳時雨皺著眉毛看著手心裡藥丸上的包衣,硬著頭皮往嘴裡塞,渡了口水去吻謝臻。他用手鉗住謝臻的下巴,忍住口腔里的苦,硬生生往謝臻嘴裡強灌。
眼見著謝臻皆數吞下,靳時雨才從他唇上挪開,黑漆漆的瞳孔靜靜看著謝臻,聲音略輕:「謝臻,你最好活得再久一點,別把自己玩兒死了。」
依舊神智不清的謝臻痛苦地嚶嚀了兩聲,皺起的眉毛擰巴成一個曲折的川字。
靳時雨撩開蓋在謝臻身上的毯子,青青紫紫紅紅分布在一起,一眼看過去頗為嚇人,他抽了張紙,去擦拭謝臻腿根上已經乾涸的幾處,替他把留在裡面的東西統統再清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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