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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谁杀死了知更鸟（第3页）

只听见呼啦一声，掘墓人的身体如同旗帜般升起。

他的尸体悬挂在歪脖子树，就像是破掉的风筝，摇摇晃晃。

奈何月光太亮，以致于看不清掘墓人脸的表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他的口袋里插着一张绘制着图案的纸牌。

纸牌画着的是一只披着棕绿橄榄色外衣的小鸟，小鸟胸前的赤红羽毛仿佛鲜血一般猩红欲滴，就像是被人拿弓箭射穿了胸膛一般。

纸牌标注了小鸟的名字，知更鸟。

写作bn，读作罗宾。

……

树林中，阿加雷斯还在回味着方才悠扬的童谣。

他望着身旁忽明忽暗的红点，那是一个劲儿抽烟的亚瑟。

红魔鬼咧着嘴问道：“所以，是麻雀杀了知更鸟？”

亚瑟沉默了一会儿，他没有回答。

红魔鬼嬉笑着挑眉道：“那就是苍蝇杀了知更鸟，毕竟苍蝇知道麻雀杀人，但是却隐瞒不报。”

阿加雷斯等了一会儿，他见亚瑟还是不回答，于是又问道。

“那就是鱼杀了知更鸟，毕竟鱼享用了知更鸟的鲜血，他可比麻雀还要虚伪……”

说到这里，阿加雷斯突然停顿了一下：“又或者……”

他拿起那颗闪烁的灵魂彩球对准了天边的月亮，五彩斑斓的光洒在阿加雷斯的脸，将他锐利的尖牙与针对全世界的恶意都衬托的无比闪亮。

“明明所有人都参与了杀死知更鸟，明明大家都是帮凶，然而却只有麻雀受到了审判。亚瑟，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公理，这就是你追求的正义？”

阿加雷斯坐在乳白色的棺材旁，他微笑着摩挲棺材的外表，将它擦得光洁透亮。

魔鬼的低吟，在亚瑟的耳边炸响。

“亚瑟，沉默就代表，或许，你也杀了知更鸟？”

是我，鸽子说，

我要哀悼挚爱，

我将会当主祭。

谁将会来抬棺？

是我，鸢说，

如果不走夜路，

我就会来抬棺。

谁来扶棺？

是我们，鹪鹩说，

我们夫妇一起，

我们会来扶棺。

谁来唱赞美诗？

是我，画眉说，

站在灌木丛，

我将唱赞美诗。

谁来敲丧钟？

是我，牛说，

因为我能拉牦，

我来鸣响丧钟。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

空中所有的鸟，

全都叹息哭泣，

当她们听见丧钟，

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到这里，歌声忽然一停。

掘墓人两腿软瘫坐在地，抛下了手边的工具。

他的脸庞，月光带来的光明正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吞噬光明的阴影。

他想要大叫，但却现自己已经因为恐惧而不出任何声音。

他浑身抖，颤颤巍巍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