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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讨价还价（第1页）

“放松点，烦人的苍蝇。”

宽敞的洞穴中回响着说话声。“你打得很勇敢，但我不能让你离得太近而没有适当的约束。毕竟，你非常聪明，而且说不定对我怀有恶意。如果你的交易真像你说的那么好，你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如果你有什么诡计，那你最好做好准备，迎接一个漫长而痛苦的死亡。”

巨蛛女王沉默下来，一个任务提示出现了：

【任务更新：值得尊敬的对手】

〔尽管被俘，你成功地活着来到了永生纺丝者洛伊思的御座厅，证明自己作为捕食者和劲敌的价值。作为对你勇敢努力的回报，你获得了蜘蛛女族长的勉强接见。由于你拥有“森林的祝福”，你与蜘蛛王国的关系从敌对提升到中立。你因完成这个罕见的派系任务而获得了1oo点声望。〕

洛辰身上的蜘蛛把他从地上抬起来，横放在它宽大的背上，飞快地跑到金字塔的顶端，毫不客气地把他像一袋面粉一样扔到了石板地上。他仰面躺在地上，试图挣脱束缚，但最终放弃了。巨蛛女王从上方网囊的洞里出现，沿着一根纯金的丝线匍匐而下。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动弹不得。

巨蛛女王以一种高贵的姿态缓缓降落，轻轻触地，冷冷地注视着洛辰。“欢迎来到寒舍，”她嗡嗡地说，声音就像整个黄蜂群的嗡嗡声，不过也有一种微妙的女人味。

血色的光芒笼罩着女王的身体，她的身体开始闪烁、舞动、旋转，庞大的身躯开始缩小、变形，变成了全新的形象。最后一束耀眼的猩红色光芒让洛辰目眩，但当他的视力恢复时，巨蛛女王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几乎是人类的形象。这个新的洛伊思非常女性化，双腿修长，胸部高耸，腰肢纤细，还有一张可爱的心形脸庞。

但说她完全是人类也不太对。

她的皮肤仍然是黑色的几丁质，上面布满了火红色的光斑。她的头是褐红色，手指上长着可怕的利爪，勾魂的大眼睛旁边布满了暗黑色的小眼睛。最奇异的是，蜘蛛腿从她的背部伸出，像翅膀一样不断地卷曲和展开，就像怪异的手指一样。

“既然你是客人，我想我应该稍微穿上点衣服。”她挑眉微笑，声音现在既烟熏又性感。然后她灵巧地转过身，大步走向王座，优雅地坐下，小心翼翼地翘起修长的美腿。

“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客人，”洛辰回答道，“你可以把我从这个茧里解救出来。”

她笑了，血红的嘴唇向后翕动，露出尖尖的牙齿。“不，旅行者，我想不行……谈判中的第一条规则就是保持控制力，而现在我完全掌控着局面。”

“是的，我想是这样，”洛辰耸了耸肩，动作非常尴尬，因为他被束缚得很紧。“但也不尽然。我的意思是，没错，你可以杀了我——我在你的王国核心，如果你决定要我死，我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但我是个旅行者，所以我也不会真正死去，而且我给你的提议也是一次性的机会。”

洛辰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你杀了我，你就失去了扩展领土、享用人类肉食的机会。也许你应该记住，我现在是一个派系的领袖——我可以随时优先考虑，在不远的将来把这个地下城从地图上抹去。这并不容易，但凭借我手头的工具，还是有可能做到的。想象一下吧，魔法和冰冷的钢铁如雨般倾泻在你的族群身上！”

“……我愿意来谈判，是因为我宁愿结交一个真正的盟友，而不是一个不情愿的盟友，不止你手上握着牌。短期内你可能占上风，但从长远来看，主动权掌握在我手里。”

她歪着头，噘起嘴唇，郑重地看着洛辰。“也许你并不简单，”她轻声说，“但我仍然不会放你出来，除非我们达成协议。我说过，万一这是个诡计呢？你已经两次逃脱了我的控制，而且你正是通过诡计和欺骗击败了苔藓女巫。”

“……当然，我并不介意。在我的王国里，诡计和欺骗是令人垂涎的品质。不过，如果我们要好好谈判的话，我想我至少可以给你一个座位。”

她打了个响指，一只蜘蛛突然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瘦长的肢体上还带着一把摇摇晃晃的木椅，看起来像是阿克-苏族人做的。

不一会儿，洛辰就现自己坐到了椅子上，但仍然被一团蛛网固定在原地。“呃，这样好多了，”他无奈地说。

“好极了，”女王用一根锋利的指甲轻敲着她丰满的嘴唇，“现在，我的孩子们开始不安分了，让我们开始谈正事吧。你提出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我们与东瀚帝国开战了。帝国军队很快就会涌入暮光沼泽，打算把我们从提瓦特大6抹去。我希望你能扩大领地，让你的子嗣也能在妲南周围的丛林和沼泽里游荡。然后做你们最擅长的事情：当帝国人来的时候，你们可以进食。”

“不，”她摇着头回答。“不能接受。我们不会只做你的看门狗，即使这会给我们带来丰盛的大餐。”

“但你会扩大你的领地，获得持续的新鲜食物供应，与阿克-苏族的猎人保持和平。这对你来说是三赢，最好的交易。”

“话是没错，”她嘶声回答道，“但我们会被视为你们同类的附庸，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苍蝇。你们的同类或许把我们视为怪物，但我们是一个骄傲的民族，我们只会和你们平等地缔结契约。”

虽然她说的是“不”，但洛辰感到一阵宽慰，因为她说的不是“不，绝不”，而是说“不，还不行”。他可以接受“不，还不行”。

事实上，洛辰一开始就没指望她会答应。他还有其他筹码可以讨价还价，而且还打算要求一些其他的回报，但她愿意进行谈判已经是很好的消息了。

他微笑着说：“听着，我对这方面还不太懂，但听起来我们有一些共同的立场。我准备听你说完，我只想知道你想从这笔交易中得到什么。”

“你真聪明，”她眯起眼睛盯着洛辰说，“也许我们还能再想点办法。按照目前的协议，你们得到的多，失去的少。你们给了我们领土，可我的孩子们却要付出血的代价。所以，你们也必须付出代价。”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但洛辰感到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她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们的土地上遍布着盛产暗裂矿石的矿山，”她最后开口了，“这种稀有成分对地下城空间的生长非常宝贵。地下城和你的要塞一样，从地底深处的地脉中汲取能量，但暗裂矿石可以被转化和用于升级。所以，我想从你们开采的所有矿石中分一杯羹。所有开采矿石的百分之五将直接归我所有……”

于是，讨价还价开始了。

双方来来回回，开价又还价，为百分比和领土权争论不休，同时讨论双方未来和平协议的确切条款：蜘蛛能否攻击闯入他们领地的阿克-苏族人？那些带着友好意图穿越沼泽的旅行者呢？商队呢？防御巡逻如何进行？蜘蛛是否需要报告帝国的入侵？

交涉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后洛辰觉得这个安排已经是他所能得到的最好的了。他并不完全满意，但也觉得付出的和所得到的相当。

巨蛛女王将获得深红联盟开采的所有暗裂矿石的2.5%，考虑到一开始的提议是5%，洛辰觉得这是一个胜利。女王的子嗣不能攻击任何阿克-苏族或深红联盟的成员，不过在遭受无端攻击时可以自卫。不幸的是，蜘蛛族可以自由攻击或杀死任何中立的旅行者或公民——比如商队，或者试图加入洛辰派系的冒险者，除非他们与派系已经达成了具体协议。这一点让洛辰非常不满，因为这会对贸易产生负面影响，但女王不愿在这一点上让步。

好的一面是，他成功地说服她同意在短期内派系真正需要的东西：部队。女王承诺出借一支三十只强力蜘蛛组成的分队，用于攻打永岩城，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关键。

“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洛伊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肌肉在几丁质的皮肤下绷得紧紧的——“是最终敲定我们的交易。”她像猎食者一样向洛辰滑动过来。她微笑着靠近他，伸出一只手，用指甲划过他的脸颊。指尖非常锋利，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划破他的皮肤。她围着他转了一圈，爪子滑过他的颈背，最后停在他的头上。

“你应该不会知道，”她满意地低声说道，“按照惯例，所有交易都要以血祭作为封印。这是我们种族的习俗。在任何停战开始之前，用最后一次残暴行为来满足所有的饥饿和仇恨。最好一切从一个真正干净的起点开始。”

她挥了挥手，一只肥胖的蜘蛛窜上楼梯，蹲在她右手边。洛辰瞥了一眼那只虫子。从它腹部垂下的一串血迹可以看出，它就是抓住他并把他带到这里的那只影蚀爬行者。那伤口正是他的影纹战斗护腕的杰作。

女王歪了歪头，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动手了。她的手直戳下去，手指穿过这只生物的头胸部，瞬间将其杀死。她将手抽出，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沾满了滑腻的血迹。

“我把这个献给你，”她说，把沾满鲜血的手伸向洛辰，“我血之血，真诚地献给你……现在，该你献给我了。”

洛辰停顿了一下，呆若木鸡。她希望他做什么？“呃，我们这个种族不经常献祭……而且，就算那不是件可怕的事，我也没有人可以牺牲。”

女王微笑着靠近，再次用指甲刮过他的脸颊，这一次用力到足以流血，并减少了他一点生命值。女王举起她的爪子，检视着沿着爪子滴落的鲜血。“你确定吗？”她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饥渴的嗡嗡声。

洛辰恍然大悟，心中一滞。她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她一直打算杀了他。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她用诡计和欺骗把他牢牢地逼到了墙角，如果他不心甘情愿地让她杀掉，他们的契约就会失效，她还是会杀了他。

哦，天哪，这可真是糟透了。洛辰咽了口唾沫，闭紧眼睛，这样他就不用看了。他颤抖着声音说：“好吧……我向你献出我的生命……只是请你快点。”

“噢，当然。”她低声说道，嘴唇轻轻碰着他的耳朵。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直接穿过他的盔甲，刺入他的胸膛，火辣辣的痛苦沿着神经末梢滚动，他挣扎着呼吸——但没有空气进来。她的手伸进了他的身体，扭动着，刺穿了他的肺部，割伤他的内脏。

洛辰喘息着咳嗽，鲜血涌入他的口腔，从嘴唇上流淌下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经历。女王贴到他身上，他感受到她胸部的柔软曲线，鼻腔里传来一阵腐烂果肉的香甜气味。

“没有人可以三次逃脱我的手掌心，烦人的苍蝇，”她说。“把这当作一次警告，以防你将来想背叛我。没有人比我更狡诈……”这些话渐渐变成了低沉的耳语，洛辰的生命值骤降为零，周围的世界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