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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天女的故事（第1页）

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静静凝视着这件迷人的作品，当然，泰斯除外，他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小声嘀咕道：“真不知道这东西在黑市上能卖多少钱。”

“无价之宝，我可以向你保证。”女祭司回答，趾高气昂地穿过房间，然后虔敬地用手指轻抚着挂毯。

“我们这里有很多珍宝。不仅仅是你们要找的腰带。我们有被遗忘的知识典籍，其中一些甚至是天女阿尔佐克的口述。我们有龙骨武器。我们有仪式咒语。但这幅挂毯是我们最珍贵的财富之一。”

“不仅是因为它的美，更因为它和其他这些工艺品一样——”她深情地抚摸着腰带，然后指了指洛辰的王冠——“它包含了她的一部分神髓，而且是出于她的自愿。借助它，我们可以看到她的思想，她的记忆。至少是其中的一部分。”

她转过身，长袍飘动。“天空女神阿尔佐克，这些来访者想要了解你的覆灭真相。他们想要知道你的故事。”

话音刚落，地板开始摇晃起来，尘土飞扬，散落在房间各处的骨头堆翩翩起舞、咔嗒作响。接着，华丽的挂毯开始变形，织物上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就像在看一部由刺绣和丝绸制作的电影。

背景中的火山开始喷，吞噬了挂毯，同时一个庄严的女声在空中响起：

“他们为了黄金而来，”声音说道。“矮人矿工们，由玉主和他的兄弟派遣。”挂毯上，一群身材矮胖、满脸胡须的矮人，肩上扛着镐斧，低头穿过茂密的草地前行。

在他们前方，骑在一只巨大的乌木美洲狮上的正是南格里王。

“那时，我已经冬眠了一百年，”声音再次响起，“而我的伴侣伊林斯一直守护着这座山峰。不过，我在孵化时醒来了。你们知道，这座伟大的火山经常处于休眠状态，常常持续数百年——但它总会苏醒。当它苏醒的时候，就会从世界的深处喷出熔化的黄金。”

突然，采矿队消失了，洛辰来到了火山内部，停留在宽阔的岩石边缘。岩石上有许多浅浅的金池，金池中汩汩流淌着金色的液体。每个浅池中都有篮球大小的龙蛋，总共大约有二十个。蛋壳闪烁着金属般的彩虹光，就像太阳下的巨型钻石。

“玉主知道这件事，”声音说道。“他知道黄金的存在。知道它被凶猛的龙保护着，但他不知道龙蛋的存在，也不知道黄金是龙蛋孵化、生存的必要条件。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声音停顿了一下，洛辰他们陷入了悲伤而沉闷的沉默中。“但这并没有改变什么，”她结束了话语。

火山的一侧出现一个洞，一把镐斧破洞而出，伴随着一束明亮的阳光，一个矮人紧随其后。接着是另一个矮人，再然后是另一个。

“……我当时很虚弱，甚至连动都动不了，但伊林斯，他战斗了。”一条翠绿鳞片闪亮的龙，比恶魔稍大一点，从岩石边缘跃下，展翅飞过火山烟雾和喷涌的熔岩，然后俯冲向入侵的矿工。

“战斗非常激烈。我的伊林斯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但玉主拥有强大的魔法和敏捷的智慧。”

转眼间，巨龙倒在地上，双翼折断，皮肤烧焦，一只眼睛也不见了，而玉主站在它身旁，脸色阴沉，剑嗖地落下。翡翠鳞片和粉红色的肌肉分开，伊林斯的头颅从扭动的脖颈上滚落，流出黏稠的金色鲜血。它死了。被杀害了。

“可南格里并没有就此罢休。不，他和他的矿工们为了黄金而来。我恳求他们，我太虚弱了，无法战斗，但我有足够的力气说话。向他们解释。他们没有听……”

采矿镐砸碎了脆弱的五彩蛋壳，小龙们只有部分成型，在死去时出尖叫。

“……这一切只是生意。这就是玉主告诉我的。他需要为了保卫他的王国而筹集战争资金。”

声音渐渐消失，挂毯上生动的图像开始褪色，恢复到他们最初看到的画面。

“回忆对她来说是痛苦的，”女祭司低声说道，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玉主当时因为内疚而放过了她——他后来非常后悔，因为她最终恢复了力量，带着复仇和愤怒飞向南方。后来，玉主杀死了她，但他的王国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之后，在盲目的愤怒驱使下，南格里制造了这些神器，困住了天女的一部分灵魂，使她永远无法离开暮色之地，进入库奥内拉，而她的伴侣和子女的灵魂在那里等待着她。唯一解救她命运的办法，就是收集玉主的三件神器并摧毁它们——”

“够了！”阿尤娜啐了一口，一手划过空气，仿佛要亲自切断这些话语。“谎言！欺骗！就和我说的一样！南格里陛下和他的兄弟们是光荣的人，他们绝不会做出如此令人作呕的行为！你和你肮脏的魔法歪曲了真相，休想动摇我们的目标！”

“阿尤娜，也许我们应该听完她的话，”洛辰有些犹豫不决。

他仍然想相信黑暗秘议会对事件的描述，但这不是历史上第一次有领导者为了权力而做出可怕的事情，然后又掩盖起来。似乎这就是世界领导者所习惯做的事情。

他继续安抚阿尤娜：“你听我说，那些事情生很久以前了。我们怎么知道黑暗秘议会没有——”

“不，我不想再听下去了！”阿尤娜急切地打断他，转身夺门而出，沿着他们来时的路离开，眼中噙着泪水。

泰斯向洛辰咧了咧嘴，然后转身追了上去。“阿尤娜！”他喊着，脚在石板地上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女祭司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离去。“有时候听到真相是很难受的。玉主和他的族人是暗夜精灵社会中最受尊敬的祖先，听到这个故事，就等于是在亵渎他们的祖先。这是大罪。”

她耸了耸肩，双手合十。“……但有时候真相就是这样。”

“洛辰，”沈冰抓住他的袖子，假笑着说。“我们能私下谈一会儿吗？”她甚至没有等他回答，就把洛辰拖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听着，洛辰，我们不能这样做，”她低声说。“我们不能这样。要么我们找到一个和平的解决办法，要么我们需要放弃这个任务。”

“什么？！”洛辰非常震惊，但还是尽量压低声音。“你不是认真的吧！显然，生的事情很可怕——也许这是真的，也许不是——但我们需要这些神器，沈冰。我们需要它们。我们别无选择。贾布斯正掐着我们的脖子，但如果我们联合暮光沼泽……就能改变一切！”

“……再说了，那些事又不是真的生过。这只是一位过于热衷的开者编出来的悲剧背景故事。根本没有什么天女，没有玉主，没有大屠杀。”洛辰停顿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确保没有人能听到。“这只是个游戏，沈冰。但我们和贾布斯的战争是真的！”

沈冰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洛辰的话让她感到沮丧，她咬着下唇。“听着，”她最终说道，“你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但这一切感觉不对劲，洛辰。整个场景——”她挥动着手臂指向周围的密室——“就像我们刚刚听到的故事一样，只是我们成了坏人。想想吧！”

“南格里杀死了阿尔佐克和她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为了暮光沼泽的利益而动一场战争。真是一团糟，对吧？但现在我们在这里，准备杀死一群无辜的人，只为了再次杀死阿尔佐克——为了帮助我们自己的战争？”

“这些相似之处让人感到不对劲！”她继续说道。“感觉就像历史在以不好的方式重演。而且，这看起来很像贾布斯所做的事情。我们要对抗的东西！”

“他违反法律，伤害人们，做出了许多道德上可疑的决定，就像和坤沙还有其他类似的坏人合作，都是为了所谓的大义？……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我不确定我们是否应该这么做。就当是直觉吧。”

洛辰长出了口气，用手薅了薅头。当然，沈冰是对的。杀死一群无辜的人——好吧，也许是无辜的——正是贾布斯会做的事。可同时，他们又确实需要那条腰带。它可以改变一切。洛辰现自己无法与沈冰对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就在他能作出任何决定之前，外面传来一阵喊声响起——泰斯出含糊不清的咒骂声，然后是刀刃相击的声音。

“这是何等的背叛？”女祭司咬牙切齿地嘶声道，嘴角抽搐着，一只手放到她腰间的青铜小刀上。“那么，你们和玉主没什么两样。无情的杀手！我本希望事情能有不同的结局，但如果你要战斗，那么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就这样，决定权已经不在洛辰手中了：女祭司拔出她的匕，开始吟唱，房间里堆积如山的骨头哗哗作响，从地板上飞舞着升到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