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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笙一直避免跟岑若谈论过于私人的事情,而失眠这种话题,正好属于“对工作无用”但“能增进私人感情”的范围。许安笙知道,在她们俩共同跨过某个界限之前,最好装作听不出岑若的言外之意。
所幸岑若懂得点到即止,轻轻巧巧地放过了这个话题。
许安笙说:“我刚刚听到,你今晚要请编辑部吃饭?带上总裁办的人,没有意见吧?”
d-1ine地位再高,也终究只是一本杂志。杂志社创办杂志,行公司运营杂志。岑若刚刚升为《d-1ine》的主编,许安笙则是缔风公司的总裁。
许安笙在岑若的升职中出了不少力,所有人都知道岑若是她的心腹。她要带总裁办的人参加岑若的升职庆祝会,也是在变相表达自己不遗余力的支持。
岑若当然读得懂这一层意思,笑了一下说:“钱包说没有意见。不过我今晚不会到场,方修文约我吃晚饭,为了庆祝我升职。况且我在场,她们会很拘束。”
许安笙点了点头,说:“你也该培养自己的嫡系势力了,找个人放在身边,从助理开始带,就好像我当初培养你那样。怎么样,编辑部有想拉拢的人吗?”
岑若摇摇头,说:“编辑部里的人早已选好了立场,用别人用过的人,我不放心。”
“那就从今年刚招的人里选。”许安笙说着,随手拿起身旁的平板,进入公司内部的人力资源系统,递给了岑若。
岑若恍然大悟:“原来你有备而来!”
许安笙一边喝咖啡,一边扬扬下巴,说:“喏,选吧。”
岑若接过平板,当真划拉起来。缔风公司在国内时尚圈地位很高,每年都有数不清的优秀人投递简历。缔风的hR专业且挑剔,哪怕招实习生也要求颇高,学历、经历和气质一样不差,长得还都挺好看,岑若严重怀疑hR是颜控。
等等……实习生?
岑若哭笑不得,说:“怎么还有刚毕业的实习生?”
许安笙说:“实习生带起来是会辛苦一点,但转正之后必定忠心。再说了,你喜欢背景干净的孩子。”
岑若无声地摆了摆头,心想:当时许安笙也是这么考量我的吧?
每一份简历都很优秀,表格直观地描述着人们的学历和经历,短短几行字就囊括了一个人前半生的人生轨迹。
手指飞快划过,没有丝毫停顿。
许安笙说:“怎么,你有特定的筛选项吗?”
岑若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我的校友。”
许安笙说:“来历并不能准确规定一个人,就算是校友也不一定合你的胃口。”
岑若说:“相同的学历背景,意味着更大概率的顺畅交流。如果实在没有校友,我可以再重筛查一次。”
许安笙叹了一口气说:“我当初看中你,可不是因为你的学历。”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长相,”刚说完这四个字,许安笙就察觉到不合时宜,于是补充道:“因为眼缘。”
就在许安笙说“眼缘”这两个字的时候,岑若的手指顿住了。
许安笙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现这一页简历跟岑若没有任何重合的部分,而岑若的视线着重放在照片,而不是文字描述上。
嗯,长得很美。原来岑若喜欢这一种类型吗?原来岑若也会被美色迷眼吗?许安笙脑海飞快掠过好些念头。
许安笙问:“怎么了?看上她了?叫什么来着……季蔷?”
“不,”岑若语气平平,继而以先前的度继续筛选简历,说:“只是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一面之缘?
许安笙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正在生。她笑了笑,在心里做出决定:一定要交代hR,把这个叫季蔷的实习生安排到岑若身边。
许安笙问:“你们在哪里见过?她长得这么漂亮,当助理还挺赏心悦目。”
岑若垂下眼眸,并未回答。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场景。
熹微的晨光,宽敞的酒店房间,凌乱的床单。她醉了酒,头痛欲裂地醒过来,看到卸妆后依然娇嫩欲滴的季蔷跪坐在床头,怀里抱着洁白的被子,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遍布暧昧的痕迹。
季蔷睁着大大的眼睛,看起来纯真极了。季蔷弱弱地问她:“岑……岑若,你昨晚快乐吗?”
岑若焦躁地闭上眼,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中计的。
见岑若不答,季蔷的语气似乎有些沮丧:“我……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章偶遇
高雅的餐厅内,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淌。黯淡的灯光为每一桌客人提供了相对隐私的区域,但又不至于给用餐者的情绪蒙上一层灰暗。食物少而精致,贵有贵的道理。
方修文朝坐在对面的岑若举起酒杯,说:“恭喜你升上《d-1ine》主编。”
岑若含蓄地说“谢谢”,然后抿了一小口红酒。
方修文状似无意道:“我曾经问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助,你拒绝了我,没想到你还是想要这个位置……如果方家和许家合作,或许你能晋升得更快。”
这是方修文展现自己能力的说辞,也是方修文确认自身掌控力的手段。岑若毫不怀疑方修文话里的真实性,只是她不能信任对方。
岑若说:“以我们的关系,我不适合接受方家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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