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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先生双眸微沉,满面认真,用了挺长的时间来诊脉,直到锦染都几乎忍不住的想出口询问时,他才慢悠悠的停下了手中动作,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洁白的帕子,分外仔细擦拭起了自己的手指,放佛辛末的手腕是多么污浊的东西一样。
锦染有些不满的扫了一眼尹神医这动作,不敢说出来却在心里狠狠的暗道了一句“简直洁癖!”
辛末对此像是丁点也不生气,只是很能沉得住气的沉默等着。
而尹神医用比诊脉还长的时间擦完了自己的指头后,才平静的接着开口问道:“你修炼时操之过急,内息不稳,有走火入魔之兆。”
辛末对此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回望着他,目光充满了“这是废话!”的意味。
尹神医毫不在意,说得轻描淡写:“药物可暂且压制,但不过饮鸠止渴,若想根治,还需从修炼入手。”
“怎么入手?”听到这儿,因为觉着这气氛自己完全插不进去而一直保持沉默的锦染终于忍不住了,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尹神医神色冷清的抬眸瞟了锦染一眼,便看向辛末的接着说道:“散功。”
这两字一出,辛末终是忍不住的面色微微一沉,说不出话来,他当然知道费尽武功是解决的方法,连内功都没了,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走火入魔的内功之忧,可他又如何真的做的出来?
“除了自废武功之外,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一旁的锦染也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尹先生淡然摇头:“散功与废功不同。”
辛末一愣后似有所悟:“先生是说……”
“有如平地高楼,摇摇欲坠,无需全毁,只需拆不稳之层,自下重建便是。”尹先生这般说道。
辛末皱了眉头:“可这……又如何做得到?”
“功法、药物。”尹先生说的简洁明了。
“若有功法想必你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尹先生面无波动,声音平淡:“那便只能倚靠药物,循序渐进的慢慢散功。”
锦染听到这话不禁想到了辛末说过的每月服食的药丸,小声对辛末问道:“就和你说过的平气散一样?”
“不,那只是勉强压制,若是能散功重修,便是根除了。”没想到第一次求医便能有这般效果,辛末的面上也不禁露出些欣喜的颜色,只是还想到了最重要的一点,抬眼认真问道:“散功的药物,先生这里可有?”
“可制,只是无所需材料。”尹先生将方才的手帕仔细叠成方块,塞回了袖里。
锦染有些担忧:“是什么材料?很珍稀吗?”
“铁棘草。关外沙漠不过寻常野草,只是中原没有罢了。”尹先生摇头。
锦染张张口,本想问会不会有行商之类的带些回来,但转眼又觉得自己这念头太天真,又有哪个商人不远万里,历经风险出了关,却带着一文不值的野草回来呢!
“好在并非急症,我暂且给你些压制之药,你们自己出关也好,托人带回也罢,等有了铁棘草,便再带来让我制药便是。”尹先生难得的说了这么长一段话,竟还很是善解人意的为他们考虑的这般细致。
果然医者父母心!锦染心中感激,正待出言感谢时,说罢了这一大段话的尹神医便干脆的站起了身,整整衣角对两人伸出了手。
看到锦染目中的疑惑,尹先生重恢复了简洁的作风:“诊金。”
锦染一时哑然,愣了一阵才猛地恍然,连连点头道:“啊,是,诊金……多少?”
“看诊五两、药价五两,总计纹银十两。日后拿回铁棘草制药的价钱另计。”尹先生说的又稳又快。
这价钱……的确不算是便宜了。加上刚刚给了王大哥的,辛末身上的碎银铜板全都加起来也不一定够,不过那也没办法,谁能和大夫讲价呢?锦染心头暗想着,边背过身去,自怀里费力的掏起了藏在她身上的小金锭。
不过五两的小金锭,但陶国金价比银贵重的多,市面上一两金起码也能换十几两的银子,付了药费之后,尹神医还是自个转身进屋找了不轻的碎银子给了锦染——按的是理论上一金十银的标准。
这个时候倒是没有嫌弃银子脏……至此锦染对这高人般尹神医的敬佩已几乎一丝不剩了,果然,高人就不能谈钱!不管什么高人,一沾惹上铜臭,立马就俗不可耐!
收了诊金后,尹神医便直接干脆利落的送了客,但那已经付了钱的用来缓解内息紊乱的药却也并没有给了他们,而只是平静的留了一句话:“还未配好,三日后来取。”说罢便转身进屋,再不理会锦染辛末两人了。
虽然心里很有些不安,但到这会也没了旁的办法,锦染与辛末商量过后,觉得还是先去庸凉取得户籍,然后再回来取药时间刚好。
只是等的出了门后,辛末却又转身让锦染稍等一阵,他突然想起有些事要回去问问大夫。
看出了辛末的意思是不想让她知道,锦染倒是善解人意的点头留了下来,只是等看着辛末又重回去与那神医立在院内攀谈起来后,坚持了一阵后的锦染终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压着呼吸小心的又靠近了门口,蹲下身来贴近了院门的缝隙。
“所以按先生所说,散功之时还是会有影响的?”这是辛末面对外人时有礼却带着疏离的声音。
“自然,期间最好静养。”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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