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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坦然,对萧常年的眼光并不在意,刘倨的话他听了也只是一笑,没有回答。刘倨也不需要他的回应,又笑起来,这次是和陈玉说话“若是你想要,大可以让邵大人送你,何必求姜泓这个硬骨头”按着每年的传统,拿到彩球的人都要将球转送,或送给心仪之人,或送姐妹亲眷。这几年没把彩球送人的,就只有邵允梁和邱采两个人了。
陈玉第一次见到这位宫里的年幼帝王,见他虽眼底泛着青黑,模样还是不差的。而且穿着华丽高贵,眉宇间都是倨傲,心尖颤了两下,腿就软了。
刘倨慢条斯理地抬眼看陈玉,他这一眼里透着少年的单纯,柔和着声音说“邵大人的彩球,一定还放在家里呢。”
陈玉本来还有些畏惧刘倨的身份,见他这么温柔,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轻轻撇了下嘴,小声说“谁稀罕。”她声音小,也能让人听得清楚明白。
结果她才说完,刘倨就哈哈笑了起来,看了眼陈玉又看向邵允梁,越笑越大声,像是听见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终于停下来时嘴角还继续勾着,说“阿玉姑娘可愿和我一道去骑马我听说你的骑术尤其出色,还想见识见识。”刘倨从不自称为朕,宫内宫外都只说“我”。
陈玉只觉得受宠若惊,脸上猛地一红。虽然刘倨比她小上几岁,但毕竟天子之身,是这世上最尊贵的身份,能得他青睐是件多难得的事。
她见姜泓偏过头去,神色无波,刘倨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有些负气,索性一福身,笑语妍妍地对刘倨说“这是阿玉的荣幸。”完全是把邵允梁忽略了。
姜容看着这几个人言语来往,突然转头去看邵允梁,见他不说话,很认真地说“二哥。”所有人都看向她,而她只看着邵允梁,“那彩球你当真还留着吗送给我好不好”
她开口开得突然,而且怀里还抱着姜泓给她的那一个。但邵允梁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来,很自然地和她对视,笑了笑,“回去之后我就让人拿来送你。”
姜容说“上一年你赢球时怎么没有把球送出去”
邵允梁眼里闪过笑意,陈玉如何企图用言语羞辱他,或是不把他看在眼里他其实都没放在心上。和陈玉的婚事本就可有可无,他想有,陈玉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他不想有,就算义父执意让他娶,他也不会点头。
倒是没想到姜容会回护他。
他垂着眼敛住眼中笑意,抬头回答她说“无人可送。”
姜泓倒是有一些不开心。手指轻轻点了点姜容的额头,半真半假地笑说“阿容,你这可算是贪得无厌了。”
萧常年和谢潮都笑起来,不过两人的笑里都只有善意。
有侍从牵了刘倨和陈玉的马过来。刘倨个子还没有马背高,上马的动作却很标准流畅,他摸摸马的脖子,漫不经心地指着姜容问邵允梁“这是谁”
邵允梁回答“这是下官义父的女儿姜容。”
“姜大人的女儿”刘倨语气怪异,盯着姜容看了一会儿,却转头和陈玉说“与我共乘,如何”他忽然向陈玉伸出了手,姜容留意到他手腕上也挂了一串佛珠。他还不大,这个年纪的孩子佩戴佛珠的少之又少。而且平日行为乖戾,不像是信佛的,也许是别人拿来送他的。
刘倨一向喜欢在女孩子堆里玩,他非要带人骑马,也不可能听人的劝。好在他虽然荒唐,但从很小就开始修习骑术,骑术很好。陈玉更是从小就喜欢骑着马走街串巷,闯过不少祸,但也是仗着好骑术才敢这么嚣张。
所以陈玉略一迟疑就上马了。她迟疑是因为她母亲陈夫人屡次同她说,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婚事又差不多快定了,不应当和其他男子太过亲近。
但刘倨是天子,且比她小许多,就算共乘一马也没有人敢说闲话。何况能当着邵允梁的面给他没脸,说不定还能让姜泓吃醋,她脑袋一热就递出了自己的手。
陈玉带来的丫鬟被她整日压制责骂得毫无存在感,更是不敢拦,这种场景下只知道埋头垂手,木桩子一样站着。
陈玉和刘倨坐在马上,刘倨拉着缰绳,俯去看姜容他们几人。马在原地慢慢踱着步子,陈玉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她才放松,就感觉身前的刘倨,微微塌陷的双肩慢慢立起。她似乎是听到了一声轻笑。
惊变生在一瞬间。陈玉见过薛俏的马狂的样子,也记得她骑在马上,马蹄踩折余绶竹腿时他撕心裂肺的痛叫。
她和刘倨身下的这匹马突然失去了控制时,她眼前忽地就闪现出这两幕。然后她就看到她坐着的这匹马已经高高扬起了前蹄,向着离得最近的姜容踩踏过去。
姜容站得太近,根本来不及躲闪。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反应最快,最先扑过来的居然是邵允梁。姜容原本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和常年说话,注意力早就从刘倨和陈玉身上收了回来。听到叫声才要回头,就觉得后背一暖,已经被人卷进怀里严严实实地护在胸膛里。
邵允梁铁钳一样坚硬炙热的手臂揽着她,抱着她倒在地上就势一滚。所有人都听得陈玉又一声惊叫,几乎同时,马蹄重重踩上了邵允梁的右腿。
姜容能感觉到护着自己的这具身体一僵,手臂却还是牢牢束着她,周围的尖叫和混乱她都听不清了。她开始抖,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试探着问“二哥二哥你还好吗”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邵允梁的手还牢牢控制着她。他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慢慢地说“怕什么”
他额头上浮着一层冷汗,腮上肌肉紧,沉着声音说“没有事了。”请牢记收藏,&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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