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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聂铮说:“好像的确早了点。行,就聊到这儿,我这还有别的事。”
童延这一下懵了好几天。
平心而论,他是不愿意跟聂铮分开的,可是,结婚,会不会早了点儿?床上玩情时叫老公是一回事,真成家又是另外一回事。
认真说,因为赵老爷子这一手搅和,他俩连恋爱都没来得及好好谈,要是聂铮的话真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他这一点头,是不是就要直接奔向柴米油盐老夫老妻了?
他是真心想跟聂铮过一辈子,毕竟,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陪给这男人。可是,也只真心想要一段毫无阻碍的没羞没躁的热恋期。结婚啊,那一纸文书下来,以后连上床都是合法上床,会不会少了些滋味?
童延难得的纠结了,可是,与其同时,他事业似乎正在朝巅峰靠拢。
从雪阳热映,好评如潮,他微博的粉丝数量激增,连着半个月,他的名字都在话题榜。
而被童延泼了一头冷水的聂铮也没闲着,平安着6后的事等平安后再说,当务之急,赵老的局就快要破了。
1en这次能把齐厦平安救出来,聂铮出了不少力。1en带齐厦回国的当天,自己走不开,却给聂铮打了个电话,说:“谢谢,几天后的事,我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
聂铮说:“你一直很尽心。”
1en说:“任三那边风声最近已经紧张起来,他放在外边的人正在朝三藩市回撤。但你最好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最后五天了。”
聂铮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携手而过的一对情侣,想到什么,眼中晕出一丝极淡的笑,“等一切都安置妥当,请你和齐厦到我这儿来做客,海岛的浪漫风情,很适合度假。”
1en立刻回答,“当然。”
这一年的二月,就像1en说的,赵老布下的那盘棋完全乱了,任三干亲父子两个斗起来,组织内部暗潮汹涌,只等着一触即的决战。
童延对遥远国度的黑棒内斗自然是无法感知的,被聂铮藏起来的第十天,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一场大风大雨过去,他受了凉,身体有些不好。
这晚上,他做了个梦。赵老站在他床前,还是几年前他见过的那副模样,但神色很凄厉,“你坏了我的大事,你是要遭报应的!”
奇怪的是,童延居然没怕,也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有什么可怕,他也没做错什么。
而且,聂铮被算计一把,他这气还没出呐,于是,半梦半醒之间,童延说:“报应个头!您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您见我的第一句话,不就是说我有福?聂铮该还您的一点都不会少,我等着平平安安,跟他白头到老。您且看着吧。”
梦中的人影猝然溃散。
童延醒来,心里很痛快,但头疼得厉害。
他身子乏力,人晕晕沉沉,这一晕就晕到天亮。听见窗外的鸟叫声时,他依然睁不开眼睛。
恍惚间,像是有谁的手触碰他的身体。童延人醒不来,只能下意识地挣扎,但很快,又似乎听见有人对他说:“童先生,聂先生让我们送你到岛上去。”
他立刻心安,安然中又陷入一片黑甜。
再次半醒时,似乎有风吹拂他的脸,耳边有哗啦的海浪声,接着,是保镖说话的声音,“您别担心,刚才大夫说了,童先生只是受凉烧。”
而后,他的身体进了另外一个怀抱,抱着他的人没说话,可别问他为什么,即使意识模糊,童延就知道是聂铮,除了聂铮,不会有别人。
终年夏日的热带岛屿,照说天气已经是热的,海风也应该是热的。可童延周身彻骨寒凉,眼神睁不开,他就像是在一片冰凉黑暗的大海里,朝着深处沉没,还在越沉越深。
他想抓住点什么,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抬起一条胳膊,好容易才攀到一片坚实的温热。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风没了,海浪声也没了,他的身体终于陷入一片平坦的柔软中。
勉强找回了些力气,他吃力地抬起眼皮,聂铮英俊的脸庞就在他眼前。
男人深邃的双眼中有浓浓的忧色,手背贴在他的额头,“很难受?”
童延想摇头,可脖子似乎不由他控制。又是一阵睡意袭来,很快,他又沉进更深的混沌。
再次醒来时,他非常清醒,但目光朝着天花板打量一会儿,童延现有什么不对。
天花板上,泛起的墙皮晕着斑驳污黄水渍和霉点,这是,他在贫民窟的家。
他讷讷地看了一会儿,直到童艳艳进来,手里提着件衬衣一抖,把衣襟上的干涸的泥点子给他看,“臭小子,你这衣服在哪弄的?全是泥,裤子上也是,昨儿从医院出去,你骑车摔泥坑里了?”
童延一愣,“医院?”
他妈画着一脸浓妆,眼睛一瞪:“你这是怎么了?中邪了?呸!老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老太太的医药费老娘心里有数,不用你成天瞎忙活。”
童延大惊,又有几分怅然,老太太?
心里却恍惚记着一件事儿,他今天,是不是还得想法子应付姓黄的?
那衣服上的泥点子,是他昨晚在医院追聂铮时被车溅的。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到底哪个是梦?眼前这个,还是他跟聂铮的五年?
童延立刻翻身从床上跳起来,卧槽,别告诉他跟聂铮走了那么长一遭,全都是梦。
他急得在屋子里打转,心焦似火,总觉得是谁在他过不去,转瞬,冲出屋子,朝院子大门跑过去。
可那院门紧紧合着,童艳艳在身后拉住他,睁大的眼睛居然透出几分狰狞,“你去哪?这儿才是你该待的地方,别出去了。”
不是,这不是他妈。
童延用力掀开女人的手,嘶吼出声,“让他滚!”
身子猛地一抖,童延猝然睁开眼睛,没有起墙皮的天花板,头顶是露了木梁的精致斜坡屋顶。他背上冷汗涔涔,缩紧的手握住了另外一只手,耳边是男人低沉的声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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