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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3页)

不是任性,何以会出这种全凭心意的题。

不过薛庭儴还是把第二道题,和其他的题都一一审清楚,才开始磨起墨来。

薛庭儴喜欢在写字前自己磨墨,甚至在那梦里他贵为辅,也从来是自己磨墨的。因为磨墨可以让人平心静气,在这个过程中,他可以将很多心绪一一捋顺清楚。

他此时进入了一个空明的状态,他虽是垂目磨墨,并未四处张望,却清晰地听到左右磨墨时传来的声响,以及略微有些不平稳的呼吸声。

终究还是有人心乱了。

其实这人不过是个纸老虎而已,也就是面上看起来吓人罢了。

此时被称之为纸老虎的府台大人,十分满意地喝着茶,很高兴有考生被自己吓住了。

旁人不知晓周作新有这样的恶趣味,可他自己清楚。不过他不认为自己这是恶趣味,若是连这点阵势都能自乱阵脚,乡试不去也罢。

忽然一个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却是一个考生磨墨不小心打翻了砚台,不光刚磨好的墨泼了出来,砚台也滚到地上打碎了。

这考生当场就愣住了,脸色一片惨白。其他考生看过来,都是目露同情之色。

考卷是一人一份,没有多余,若是墨没有污了卷子,求一求府台大人,说不定还能通融些许,若是一旦污了,只能明年再考了。

薛庭儴就坐在旁边,侧看过去,就见那墨洒了一大块儿,好几张卷子都污了。

他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提笔写下对于这道不以规矩的破题

规矩而不以也,惟恃此明与巧矣。

若论破题,他有千种思路万般章法,可要对付周作新此人,还得投其所好啊。

至于其他地处的座位,则就全凭靠运气了。可能朝向不好,可能光线不够,也可能会在风口处,还有的倒霉轮到后来加建的考棚里,那地方逼仄狭小,冬冷夏热,若是又在茅厕旁边,那滋味别提多酸美了。

在那梦里,薛庭儴经历的府试就是被分在这样的座位,回去后整整一天没进食。所以看到这宽敞的考场,薛庭儴十分满意。

再去看那座位。

好嘛,正对着位一处大案,这是在府台大人眼皮子底下做题,都不用担心他会作弊了。

当然也不光是他。正确的来说,平阳府下十二个县,每个县一个案,分为两排,端端正正对着位的大案,其他县前十则分布在四周。像陈坚就在薛庭儴左后方不远处。

已经有和薛庭儴同样倒霉,列位第一排正中间的考生,面露难色和引路的衙役低声说话。薛庭儴则是丝毫不以为然,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果然衙役听完后,摇了摇头,那考生顿时面露一丝白色,可到底还是在自己座位上坐了下来。

薛庭儴暗暗摇头,这种心理素质,恐怕这一场此人要考砸了。可千万别以为成了县试的案,府试就一定给你过,那是你不大失水准的情况下,若是失了水准,照样一个回去重来。

府台大人很快就来了,所有列坐的考生俱都站起行礼。

有人请来了圣人像,府台大人领头上香行礼后,方转过身来。

“学生拜见府台大人。”

“免礼,都坐下吧。”

薛庭儴坐下的同时,抬头看了坐在大案后一身绯色官服的府台大人一眼。此人面容消瘦,近五十岁的模样,眉心有几道深深的印子,嘴唇下拉,一看就是个严肃刻板的性子。

堂上静得落针可闻,考题很快就下来了,有两道四书题,一道五经题,另还有两试帖诗。

第一道题的题目是,不以规矩。

薛庭儴不禁露出一个微笑,这果然是周作新会出的题。

众所周知,科举历来有重场重题之说,县试考五场,府试则是考三场。可府试和县试相同,都是由主考官批卷。

赴考的考生几千,场更是几千张卷子,试问作为主考官批卷,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耐心一题一张逐一看去。所以很多考官看完第一题,就对这个考生有了大致的判定,若是第一题写的不好,哪怕后面的文章做得再怎么繁花似锦,也是个不取的下场。

而薛庭儴之所以会笑,恰恰是他对这位府台大人的认知。

从这道题来看,恐怕这一场取还是不取,全看这道题了。这周作新还是一如既往的刻板,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啊。

不是任性,何以会出这种全凭心意的题。

不过薛庭儴还是把第二道题,和其他的题都一一审清楚,才开始磨起墨来。

薛庭儴喜欢在写字前自己磨墨,甚至在那梦里他贵为辅,也从来是自己磨墨的。因为磨墨可以让人平心静气,在这个过程中,他可以将很多心绪一一捋顺清楚。

他此时进入了一个空明的状态,他虽是垂目磨墨,并未四处张望,却清晰地听到左右磨墨时传来的声响,以及略微有些不平稳的呼吸声。

终究还是有人心乱了。

其实这人不过是个纸老虎而已,也就是面上看起来吓人罢了。

此时被称之为纸老虎的府台大人,十分满意地喝着茶,很高兴有考生被自己吓住了。

旁人不知晓周作新有这样的恶趣味,可他自己清楚。不过他不认为自己这是恶趣味,若是连这点阵势都能自乱阵脚,乡试不去也罢。

忽然一个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却是一个考生磨墨不小心打翻了砚台,不光刚磨好的墨泼了出来,砚台也滚到地上打碎了。

这考生当场就愣住了,脸色一片惨白。其他考生看过来,都是目露同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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