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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之前一直沒開口的嚴正洲,聞言冷不丁地來了一句:「穆總今年也二十六了,沒想過成家麼?」
趙佳看了他一眼,沒搭話。
穆山顯放下酒杯,反問:「什麼樣算成家?」
嚴正洲愣了愣,一瞬間想到了謝景。
謝景是個溫柔耐心、坦率忠誠的愛人,嚴正洲到現在都記得,他剛上班那年很忙,甚至忘記了謝景的生日,直到加完班才想起。但那時已經很晚,他開車兜了幾圈都沒看到營業的蛋糕店,只好悻悻地回家。
到家後,客廳和臥室靜悄悄的,他還以為謝景已經睡著了,等開了燈,他才發現餐桌上擺的都是自己愛吃的菜,滿滿當當的。兩盞燭台香薰已經燃到熄滅,謝景裹著毯子躺在沙發上,聽到動靜揉著眼睛坐起,明明困得一直打哈欠,還要去幫他熱飯熱菜。
那一瞬間,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是被愛著的。
只可惜有情飲水飽只是一句空話。
他回過神來,說:「伴侶之間彼此關心愛護、尊重扶持……就算是成家了吧。」
趙佳嘴角抽了抽。
穆山顯表情沒有波瀾,也不知道他信沒信。
「當然也要看緣分。」嚴正洲不忘補充,「有些人條件再合適,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那又能怎麼辦呢?真心是不需要外在條件的。」
他這番話聽著,頗有些內涵的意思。
「這樣麼?我還以為感情里先來後到更重要……既然不是,那我就放心了。」穆山顯道。
話音落下,嚴正洲的神情一點點地變了。
如果說之前他還只是暗自懷疑的話,這兩句下來,穆山顯的意思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房間裡一片寂靜,暖色的光都照不亮那張難看的臉色。穆山顯慢悠悠地靠在沙發一側,抬眸。
「您覺得呢,趙小姐?」
趙佳剝橘子剝到一半,陡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只能禮貌又尷尬地笑了笑,「……嗯,算是吧。」
·
這酒算是喝不下去了。
嚴正洲的同事給他打了個電話,正好給了他脫身的理由。趙佳起身準備離開時,瞥了眼嚴正洲的臉色,黑得跟鍋蓋一樣。
穆山顯倒是很鎮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還紳士地把他們送到了樓下。
當然,在嚴正洲眼裡,他可能會認為對方這一舉動是在奚落他們不配和自己同一層「高度」。
趙佳對嚴正洲確實了解,他們剛出酒吧,嚴正洲就一拳頭砸在旁邊的門框上。周圍的路人嚇了一跳,以為是喝醉了撒酒瘋,一臉莫名地繞開了。
「他媽的,姓穆的算什麼東西?敢這樣諷刺我?」嚴正洲胸口起伏,含恨啐了一口,「靠著死老頭子留下的東西作威作福,我客氣稱他一聲穆總,還真把自己當個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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