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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山门之前（第1页）

世间之人多是趋利避害者，为了自家孩子的所谓前途，苏澈毫不意外这些苏氏族人会如此偏帮李氏一家，苏澈怀疑，若是此时李氏说自己放的屁是香的，也不会有人质疑，只会有人帮腔。

林氏见李氏这般被人吹捧的样子，差点没被气得个半死，冷冷的看着李氏如沐春风的样子。

“她如此得意还不是仗着自家孩子之力？”林氏低语，“现如今不是与其争锋的时候，待得虎子进入族学，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的孩子更能够得到夫子的青睐！”

林氏已是知晓今日这个亏她却是要吃定了，但她也是个知进退之人，并未一力想着与李氏相争。

只是林氏虽然有心想要退避一二，但李氏却是不肯，她享受着众人的吹捧，然后看向眼前的林氏道：“弟媳可莫要生气，今日我苏氏的族人正义直言虽然言语上有些不好听，但你可需得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你们好。”

她这么说真的，扫了一眼林氏身边的苏定潮和苏澈二人，见父子二人均是穿的普普通通，在苏氏一众族人之中都算是衣着较差的，便摇了摇头道：“毕竟这一两五钱银子，你家定然是来自不易，何必将这些银子浪费在一个没有可能的人身上呢？”

“如今不过进入族学几日，这可说不一定是何人有可能取得功名何人没有可能取得功名，大娘此言倒是有些武断了。”林氏听到李氏贬低自家的言语，本想怒，身侧却是突然传来这样一道声音。

李氏闻言一愣，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苏澈虽然身穿一身短衣，但眉宇间并没有丝毫的自卑之意，干瘦的身材之中倒是透露出一股莫名的洒脱之意。

“这怎么可能。”李氏摇了摇头，想到自己竟是在一个年不过九岁的孩童时身上看到了一股子城里那些大户家公子的气质，李氏不禁摇了摇头，只以为自己已是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了。

“虎子你干什么？”见到自家孩子竟是在这等场合出这样的见解，苏定潮莫名的有些慌张，这慌张倒不是意外自家孩子为何会有这等见识，而是在他的认知当中，苏澈不过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何必要卷入这等旋涡之中？

何况此时李氏明明就占了上风，便是一向颇有见识的林氏在李氏与苏氏族人的声讨之中眼看就要败下阵来，如此情形，再去卷入其中在其看来是有些不太明智，此时当是应该息事宁人才是。

苏澈没有回答自家父亲的话，他此番声只是不愿自家母亲在如此众多的苏氏族人面前被李氏压了一头而已，苏澈并不怪自己的父亲不为自己的母亲出头，在他看来，父亲不过是一个老实的庄稼汉子，在种地方面或许颇有心得，但在逞口舌之利上定然不如寻常妇人。

更别说此时他家面对的还是一个只怕是身经口舌百战的一个言语颇为锐利的李氏。

“虎子，你……”林氏见到出言相帮自己的竟是自家年不过九岁的儿子，心中颇为担忧，虽然若是在此地为李氏所辱并非顺她心意，但若是自家的孩子为李氏所指责而引起什么不好的后果，林氏更加的担心。

“都怪我，若是我不与李氏在言语上有争论虎子也不会如此。”林氏此时终于是开始有些后悔不应该招惹李氏了，但她却是忘记了，今日这苏氏族学的山门之前，非是她招惹李氏，而是李氏前来招惹她们一家，即便是林氏愿意退让，依照李氏的性格也定然会多生事端。

感受到母亲担忧的目光，苏澈给了母亲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上前一步，朝李氏作了一揖，虽然李氏此时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在其中，但在众人的眼中，李氏终究还是苏澈的大娘，是苏澈的长辈，无论有何原因，这侄子与大娘相争都是不太合乎礼仪的。

李氏见苏澈出声，便阴阳怪气的言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侄，却是不知道你此番出声又有何见言论？”她这么说着，看了一旁的林氏一眼，接着道：“原来我以为弟媳只是有些不识好歹，但这家风家教定然是屈一指的，毕竟老爷子也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起弟媳的礼仪最佳。”

“却是不想，今日竟是有虎子你这侄儿出来与自家大娘相争，此合乎礼仪乎？如此看来，林氏的礼仪只怕是做给旁人看的吧。”

李氏一开口就知有没有，她的这一番言语在指责苏澈不尊礼仪的同时也一同打击林氏的立身之本。

苏澈还未说话，但林氏却是忍不住，她上前一步刚想将自家的孩子护在身后，径直回击李氏却是不想自家的儿子却是说话了。

只听苏澈不慌不忙的开口言道：“大娘此言差矣，非是我娘不知礼仪，也非是我不知礼仪，而是我们一家分的清楚对谁需遵守礼仪，对谁人不需遵守礼仪。”

他这么说着，也不给李氏回击的时间，径直道：“毕竟在我等看来，对于尊礼的人我等自然要遵守礼仪，对于这不知礼之牲畜自然就不需要遵守礼仪了。”

“我听闻大娘之父一家以杀猪卖肉为生，既是大娘如此知道礼仪，莫不是大娘幼小之时见家中父亲杀猪，也要在杀猪之前朝着板上的猪行礼，作揖吗？”

苏澈此言一出，瞬间场中的众苏氏族人都愣住了，脑海之中不住的脑补那等情形，然后皆是以袖捂嘴偷偷窃笑，若非自家的孩子还有需要苏兴文相助的地方，此时他们只怕是早已笑出了声。

非是笑点低，而是这等滑稽的场面被苏澈描绘出来当真是颇为滑稽。

感受到周围众人传来的古怪的目光，李氏当真是气恼至极，她不知素来顽皮的孩童为何会突然有这等言语。

但显然这等言语戳中了她内心之中最为介意的地方，毕竟她出身为屠户之女，哪怕是家中较之寻常人家要富裕一些，但这名声显然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