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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盒子,却也半晌没说话,好久,他轻声问:“你先看看?”
江淮没抬头,接过来:“我去洗澡,自己换。”
“要我帮你么?”薄渐问。
“不用。”
薄渐手心也沁出一层薄汗。他眼皮微敛:“那你别没有耐心,慢慢来,不然会伤着的。”
江淮觉得脑子更热了,没说话,转头去了盥洗室。
盥洗室灯白,微泛冷。在地板上照出一条斜斜长长的影子来。
到冬天,江淮衣服穿得也不多,还是一条单校裤。脱了校裤,就还剩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毛衣稍长一些,刚好遮过腰线。
他调了水流,温水细细地涓成几股,从地板上淌过去。
江淮手有点抖。
盒子里的不是元旦会上的那样的兔耳朵箍,是两个做工更精致的兔耳夹,显得冷感,皮质的铃铛颈圈如果是元旦会上的准备道具,还有点二次元卖萌的意思,这一套就完全不剩了。
金属沉甸甸的,冰冰凉凉。江淮攥了好半天,用体温暖过一些来。
薄渐在门外等。
他没去推门,也没去敲门,只是靠在沙里心不在焉地随手翻书。
忽然盥洗室从内敲了两声门。
薄渐抬眼。
江淮隔过一层门,模糊不清的声音:“可以帮个忙吗?”
薄渐手微顿。
盥洗室门从外被扭开了。
江淮赤脚站在地上,他别过头,低声说:“好像没塞好感觉很奇怪。”
“不算。”薄渐神情倦懒下来,“精英期望吧。不光是别人的期望,也是自己的期望。”
不要做没有用的事。
好像没有人和他说过这句话。是慢慢长大,慢慢现,去做没有用的事,就会离最理想,所有人期望的人生轨迹愈来愈远。
做没有用的事是在浪费时间。
江淮慢慢蹙紧眉。薄渐没和他提过但稍微有点脑子都能猜得出来,薄渐学过的可不单单是一样乐器。
没有任何一种能力是能够完完全全凭空得来的。
演讲,写字,乐器,领导,考成绩,组织集体甚至最基本的身体素质。
“累吗?”江淮问。
薄渐笑了。同样一个问题,刚刚在车上,他也问过江淮。
“小时候会觉得累。”他低笑道:“久了就习惯了。”
他讲玩笑话似的,和江淮说:“我记得我小学六年级,家教老师给我带了一本资本论让我看。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但那本书我看了一年,也没看懂。”
江淮:“”
他小学六年级,在大马路上跑街。
“高考报志愿,”薄渐低眼道,“对我来说没什么好讲的。走国内高考,国内大学我基本都能去。所以大学去哪儿的问题,原本应该是我先问你的。”
江淮靠到椅背上,慢慢喝了半瓶牛奶:“如果没分手我争取和你在一个城市。”
在认真学习前,江淮从来没有想过考大学这件事。
以他原本那个分数,再努努力,差不多能够得上一所三本。
他没关心过他要去哪所三本。如果等他高中毕业,江俪还没有回国,那他就就近在市找一所三本念。
薄渐没有说话。
江淮把牛奶瓶喝到见底,突然后知后觉现薄渐一直在盯他。他后背麻:“你有事?”
“江淮,”薄渐唇角微弯,露出一个虚情假意的笑,“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如果你再乱提分手这种事,要有什么后果么?”
“”
江淮静了。
餐桌上的菜还一筷子没动过。薄渐起身:“走吧。”
江淮没动。
他垂眼看过来:“要我抱你走么?”
江淮椅子猛地后拉,椅子腿摩擦过地毯,没有出声响。他喉结滚了几下:“去哪?”
“我房间。”薄渐沿他下颌角轻轻摩挲下来,“到时间了,给你做个临时标记。”
“咔哒”。
薄渐房门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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