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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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演出邀请函（第1页）

同时用作餐厅的旅馆前堂里，一个人从木桌后站起，裹着严实的外套，头上一顶褐色毡帽，是亚法的警长罗伯特。

“这么晚了，警长还没下班？”舒洛走过去和他握手。

“其实早就下班了。”罗伯特说，“我走出市政大楼的时候无意中看见早就被弃用并上锁的老旧邮箱被撬开了，就过去看看。结果现里面有一封信，信封上有你的名字，封扣好像是用了什么特殊秘法，我打不开，于是来这里等你。”

豹人递来一张一尺长、半尺宽的信函，封扣亮着淡黄色的光芒。舒洛看到脸色一变：“斗气锁。”

原理和魔法锁类似，斗气锁是夏国人根据自己的独特阵法与力量体系设计的封印；它的出现大概率象征着来自夏国的追兵已经到来。

蕾米莉亚好奇地凑过去：“我看看，写了什么？”舒洛一把将她推开：“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警长也快走吧，为你们着想别牵扯进来。”

“……虽然心里有些在意，但直接告诉我这封信已经出普通案件的范畴。”罗伯特说，“那祝二位好运吧，希望你们能妥善处理。”

罗布特离开后，舒洛来到二楼，走进房间正准备锁上门，看见蕾米莉亚站在门口直直地瞪着他。

“这不是你能参与的事，快回去休息。”

他把门关上，从那边传来少女的声音：“你以为不让我知道，我就不会自己去查吗？”

“唉。”舒洛又把门打开，“别不相信，我这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还承受不起与他们为敌的代价。”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才会这么想？”蕾米莉亚生气地挤进门，“如果你的仇敌真的追到这里，就算我不看，他们就会放过我吗？我们相处的时间比罗伯特长得多。”

青年想了想，刚才只顾着把她排除在外，没有算到这一点。现在莉亚很可能已经在对方的追杀名单里了，就算没有，今后他们到亚法稍作调查也会很容易查到她身上，想要脱身事外已不太现实。

“做好心理准备就进来吧。”

舒洛把信封放在窗台上，自己和莉亚站在门边，还让她布置了两道防御结界。

“对方是什么人，有必要这么麻烦么？”少女见他慎重其事的模样自己也心虚起来。刚刚给自己打满气，不到五分钟就开始退缩，这是她从小到大改不掉的毛病；但事已至此，无论前方是什么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七年前，有异宝在夏国桂州省出现，各大门派争相出手抢夺；我老师齐松明受友人之托阻止异宝落入歹人之手。最后，在南塘县，他与同行的梵音寺长老与司马家族爆了一场恶战，总算在他们得手之前将宝物摧毁。然而没想到的是，看上去只是一个本土势力的司马家族居然是太后的爪牙；太后通过在朝廷上的运作给老师扣了很多子虚乌有的罪名，从此我们失去了所有身份，很难在夏国公开行动。”

值得庆幸的一点是，齐松明在包括梵音寺在内的一些夏国各大门派有很深的交际网，那些历史悠久的宗门对朝廷的命令并不感冒，找一个藏身地还是没有问题。然而，随着齐松明后面几年的深入调查，现司马家族不只是太后的代理人这么简单，他们之间甚至有外国人的参与，具体情况仍不清楚。于是他派遣最优秀的学生舒洛离开夏国寻找线索，自己则留在国内继续经营笼络各修行门派，为今后的行动筹措力量。

“原来是这样，信也是那司马家族的人送来的吧。”蕾米莉亚看着十五尺外的信封，“说不定里面有内置诅咒或者别的什么，确实应该小心一些。”

“我要打开了。”舒洛打了一个响指，留在信封上的斗气聚集到封扣处，锁扣解开，从里面飞出两张信纸。其中一张是文字写的信筏，内容如下：

舒先生

常言道，相遇即是缘，果真如此。自桂州之战以来已有些年月，齐老头可还安好？

因为那次失败，家父怄气了好一段时间。但我却认为，不必因为绝难动摇的大趋势中偶然的、微小的逆流过于挂怀，倒不如说没有阻碍反而会令人索然无味。

无论你是否相信，于我个人而言，相比遭到阻挠的愤怒，不得不整天与低俗庸碌之辈混在一起，分神思考如何利用他们而没有人能真正理解自己的烦躁苦闷更难以接受。曾经夏国迂腐的仙宗道门管我们叫旁门左道是这样，现在和一群完全没有美学素养的马屁精共事也是这样。

但是，只有齐老头，窥见了我们的潜力。这几年他在各个门派徒劳周旋试图对付我们时，免不了遭到白眼吧？呵呵，想到这里就心情愉悦。

如果再想到，本来无聊的出差，却遇见了齐老头指定传人的你，我更是兴奋地笔都快握不住了。

因为我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理解我，哪怕我们是敌人。

同为东方人，你是演绎法的继承者，而我是撒旦的代言人；我相信这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对决，足够作为世界葬礼的开幕式。所以我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演出，还请务必到场，带朋友或者帮手都没关系。

没有观众的演出我也经历过，但未免太凄惨了些。

每一位艺术家，都希望自己的场下座无虚席。

司马无邪

另一张信纸上画有红松王国周围的地图，上面标记着一个地点，位于亚法镇西南方一百多里的一个村庄。

“没有陷阱，也没有炸弹。”蕾米莉亚用魔力探查确认了一遍，“这算什么，挑战信？”

舒洛沉声道：“如果是司马无邪，他确实不屑于用信件暗杀这种小手段。他不仅是司马家族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更是数百年不遇的符法鬼才，二十刚出头境界已直逼当代家主；司马无邪极度自傲自负，并且和他的名字相反，是一个冷酷残忍的疯子。他造下的累累杀业不是为了泄自己的破坏欲，而是为了追求他眼中世界唯一的存在——美。”

蕾米莉亚打了个寒颤，刚才舒洛给她转述信件内容时，她已经感受到从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疯狂扭曲的情感。这个司马无邪，是她理解范围之外的存在——所谓天才，大部分时候与疯子无异。

“唔，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总会有办法的。”蕾米莉亚不知道在给谁打气，“对了，你准备去信上标注的地方么？”

“不去，你现在也回房间睡觉，这几天不要出城。”

“哎，那可是目前找到尼基塔唯一的线索？”她有些意外，本以为舒洛至少应该纠结一下。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那样你只会得到他们想要你获得的信息，离真相越来越远。”

舒洛也没有完全忽视信带来的线索，他把信中的地图带到教堂；不过换了一种说法，是罗伯特在邮箱里现了地图，而没有信筏。

“我赞同你的观点。”安东尼奥看完地图后说，“对方很可能在那里布置了天罗地网，盲目去闯太不明智。再过三或四天，一位红衣主教和一队神殿骑士将抵达亚法，我们的力量会得到极大提升，做好充足准备再一探究竟是更好的选择；就算对方畏惧逃跑，我们也可以根据痕迹顺藤摸瓜，那时候主动选择权就掌握在我们手中了。”

“嗯，我们只需要做好防守就行。”舒洛说，“斯莫克那边进展怎样了？”

“听监视的修女说，现在已经确定各页纸的顺序，剩下的就是用黏结剂把日记本可靠地粘起来，预计今天晚上就能出结果。”

蕾米莉亚感慨：“他还在工作吗？感觉好辛苦。”

“盗贼这种职业就是这样，忙时忙死，闲时闲死。”安东尼奥笑了，“而且这个工作我可是付了十个金币的报酬，很多人可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呢。”

“三天十个金币？”舒洛也被震撼到了，“难道这就是独家手艺的含金量？”

神官说：“其实吧，以他们的能力，用正当手段赚钱谋生并不困难。虽然收入可能没有干黑道多，但至少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不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去当盗贼。”

舒洛想了想：“莫非，图的就是违背法律带来的罪恶快感？”

安东尼奥扶额：“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人还真是奇妙，什么样的都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