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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进入结界深处（第1页）

“各位应该对司马无邪的手段比较了解了，现在感觉怎样？”

米哈伊尔看向其他人，舒洛的情况相对较好，而蕾米莉亚和安东尼奥的脸色有些白。

“通过刻意的情景引导，来动摇目标的思想信念。”舒洛说，“阴暗却巧妙的手段，我可以克服，但旁边两位看上去不太乐观。”

莉亚轻声说道：“我知道是幻影，但他们给我的感觉太真实了，那种保卫家园守护亲人的决心和真人无异……一想到自己杀死了同样有各自过往牵绊的鲜活生命，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舒洛握住她的手：“这正是司马无邪的诡计，幻影所谓入侵者的认识源自他的强行设定，要为生的悲剧负责的不是我们，而是他这个罪魁祸。”

安东尼奥点点头：“没错，只要识破黑手的险恶用心，此等伎俩休想生效。”

“你们能如此迅地调整不失为一件好事。”米哈伊尔说，“但有没有想过，为其它生物带去死亡而有负罪感或许本无必要。”

神官后退一步：“你什么意思？”

“嗯？我以为应该说得够直截了当了。”男人似乎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厮杀与屠戮的历史比文字记载更加悠久，所谓的文明国家出现后，族群内部的征伐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回想一下，无论是科技还是魔法，人类迄今为止取得的所有进步哪个不是来源于战争的需要，并且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被用作战争？”

“为生存也好，因贪欲也罢，杀戮在自然界中就像空气和水一样普遍。以‘进步’、‘启蒙’等诸多理由抗拒它，究竟是人类理性的体现，还是出自一种‘我即特殊’的傲慢？”

“人类构筑起诸多道德伦理，但各位也看见了，在不可避免的流血冲突面前，这些戒律自相矛盾、无比脆弱，为什么？因为死亡与毁灭本就是推动文明前进的动机，而那些尸骨则是燃料留下的残渣。”

安东尼奥皱起眉头，他能感觉出男人的话带有某种偏向性，但一时之间找不到适合反驳的话，因为纳菲尔大6上战争确实从未止息，自诩高等文明的帝国掠夺外围的部落，国家之间为领土和资源大打出手；连看似歌舞升平的帝国内部，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中也积累着贫民的血污。

“或许你说的确是事实。”舒洛用平静却坚定的语调回应米哈伊尔，“然而人作为智慧生物与野兽的区别正是在于通过自由意志打破自然界施加的桎梏，也只有脱离原始状态、建立由自己制定的秩序才能称得上文明。所有人都能过上美好生活的理想世界短时间内无法建成，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到来，但这不是放纵来自**的破坏欲的理由；如果那样做，连已经取得的成就也将全部失去，整个世界成为邪神的食粮——不过这好像正是你们的目的？”

“我明白了，你已经明晰自己的道路，看来不需要我在旁边多说什么。”男人露出释怀的微笑，“那么，重新提起斗志与勇气出吧，那是对抗司马无邪最重要的东西。”

米哈伊尔命令随从把昏迷中的星歌等人带离结界，双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图案，图案飞向祭坛陷坑的同时迅膨胀，最后变成一块泛着青色纹路的透明地面覆盖在洞口。四人走上去，这块地面如同升降机一样向坑底下沉。

头顶的昏黄天光渐渐消失，除了地板上光的线条，四周全是一成不变的漆黑，蕾米莉亚甚至感觉不到他们正在下降，更像悬浮在黑暗中。突然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错乱感出现在脑海中。

“等等，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上升了？”米哈伊尔制造的透明地面把他们送到陷坑表面，安东尼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蕾米莉亚说：“以前听老师讲过，在完全虚无的空间里，往任何方向的运动本质上相同。从经过空间断层的时候起，我们的方向就已经反转了吧。”

他们没有被送回原处，尽管看上去还是同样的广场，但绿洲外围的风暴已消失不见，天色漆黑如墨，只有一轮血色满月照耀着城市，沙地上将人困在其中的红色胶体到处都是，而且比之前见到的更加浑浊。

“小心。”蕾米莉亚法杖射出一道光束，一个在暗影中接近的噬脑怪被饱含能量的光元素命中，当场瓦解。

“小动作不断呢，看来他的信心没有表露出的那么充足嘛。”米哈伊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柄收在鞘里的刀丢给舒洛。

“？”舒洛手握刀柄略微拔出一点，一股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听说这把刀名叫‘赤叶’，来自夏国，品质估计在传奇级与神器级之间。”男人说，“好不容易来到戏剧高潮剑客却没有剑，未免太败兴致；不必客气，尽情使用它吧。”

莉亚说：“好可疑，说不定有猫腻！”

舒洛将刀全部拔出，约有四尺多长的刀身通体橙红，稀薄的火焰在刀刃上流淌，在黑暗中宛如熊熊燃烧的火炬。刚开始还有些烫手，但与剑身里的火元素能量取得同调后，只有温暖舒适的感觉从右手传至全身。

“有器灵，果然是半步神器。但你怎么会舍得给出来？”

“不然呢，我自己不喜欢用刀，让它永远在空间戒指里吃灰？”米哈伊尔一本正经地说，“现在就是该它表现的时候，不需要多顾虑什么。”

“哼，反正我会密切监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