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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魔鬼礼拜堂（第1页）

在羽落术的微光中，蕾米莉亚和舒洛平稳降落到地底空间；即将落地时少女释放云雾术，让周围除了可疑蒸汽以外再加上一团能略微阻碍感知的烟雾。

经过这段时间的教导，蕾米莉亚逐渐掌握战场上的基本流程，不再是原来那个脆弱的木桩了。舒洛对这个变化感到非常满意，尽管很多时候不是放了烟雾就一定安全，比如现在。

拿到被激活的云耀以后，舒洛获得了很多人类本不具备的观测能力；虽然地下一片黑暗，只有长刀自带的昼明术照亮周围的一片区域（一开始他还腹诽巴哈姆特行事欠缺考虑，昼明术确实在后面起到了重要作用），舒洛却能看见一股浓郁的灰绿色魔法能量从一个方向袭来。

舒洛立刻拉着少女横向躲避，蕾米莉亚的动作表明她也看到了，只是反应比青年慢一拍。

一道灰绿色光线射中他们原本所站位置后方的石质烛台，烛台即刻化作尘埃。

“解离术！”蕾米莉亚一阵后怕，对方好大的手笔，上来就是极具破坏力的六级法术，就算自己的纱裙有魔法抗性强化，真挨上也要重伤。她朝光线来的方向释放两道风刃，即使不能给敌人造成很大麻烦，一味躲闪实在太被动了。

就在这时，剩余的烛台，包括嵌在墙上的壁灯齐刷刷亮起，但不是通常火焰的明黄色，而是宛如尸骨的惨白。微弱的火光稍稍照亮了这间大殿，里面最吸引视线的是在二人附近的高台上一团已经熔融而无法分辨外形的石堆，依然有邪恶、侵蚀生命体的能量从里面溢出；它应该是某位地狱大公或干脆阿斯蒙蒂斯本魔的雕像，被之前磅礴的金龙吐息摧毁。

高台下方的地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多具身披红色长袍、脸戴魔鬼面具的狂信徒尸体，还有二十多个类似装扮的人试图爬起。在他们前面是一位披着紫色法师袍、手拿蛇头状法杖、际线高得令人印象深刻的男人，挂在法师袍接近胸口位置的徽记证明他是根特法师协会的成员。

拉塞尔用低沉的音调说：“居然是你这家伙，真是个细微但难以接受的瑕疵，应该早将你处理了才对。”

“有本事就试试啊！”蕾米莉亚大叫着，要用一个附带法术强效的爆裂火球给这个目中无人的傲慢法师一点颜色看看，但突然之间男人召唤的魔邓肯之剑从背后飞来吓得她中断了咒语，尽管舒洛很快一刀将其劈得粉碎。

“啧，真正难对付的是这位吗？”男人给自己加持法师护甲后再继续施法，“还剩一点时间，我就和你们玩玩吧。”

舒洛挥动云耀像切开奶油一般把两个手持弯刀的魔鬼信徒劈成几块后，拉出一道残影眨眼间冲到拉塞尔身前一刀刺去。他不可思议的度令拉塞尔大为震惊，后者立刻消耗法杖的充能为自己补充一次障壁术。

召唤出的障壁和法师护甲都在云耀剑锋之下湮灭，但多少为拉塞尔争取了一点时间，他避开要害，用被刺中左臂的代价向后退去：“咳，看来一对一的话我会被你所杀，但现在还是有些办法。”

“想得倒不错。”舒洛知道拉塞尔要做什么，无非是指挥剩余的邪教徒围攻蕾米莉亚为自己脱困制造机会；但那些在龙息中幸存的邪教徒多半带伤，他们应该很难对少女造成威胁。所以，他继续追击，朝拉塞尔挥出一记水月斩，对方试图用迅捷术的效果跳起躲避，但即使有迅捷术的加持，拉塞尔的敏捷也无法和舒洛相比，他被一刀斩中小腿，鲜血喷洒。

只剩最后一击，舒洛计划砍断拉塞尔的右臂和法杖令其失去战斗能力，但不包括击杀；到目前为止还缺乏指控根特城法师协会的证据，如果能活捉他，说不定能挖出潜伏在贵族和政府内部的间谍网络，实际上这才是艾莉婕愿意冒险的原因所在。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他听见后面蕾米莉亚的尖叫：“舒洛，快回来！”

少女语调中的惊慌让舒洛放弃追击，实际上蕾米莉亚已经用闪电术击倒了来袭的邪教徒，此时她正把法杖拄在地上，全力展开魔法屏障。

舒洛回到少女身边没过两秒，大量死亡能量如海啸一般从拉塞尔的方向涌来席卷整个大殿。莉亚咬着牙支撑防护结界，全力维持这块洪流中的礁石；但地上大量尸体在死亡能量的冲刷下血肉迅腐败，关节出“咔嚓卡嚓”的摩擦声，站起来变成骷髅。

七阶法术亡者的呼唤，将大范围的尸体转变为受自己控制不死生物的同时对其中的活物造成大量黯蚀伤害。蕾米莉亚抵挡住了伤害，但她原来的法杖在冲击下开裂报废。

拉塞尔落地后立刻对自己施放治疗术恢复伤势，同时在意识中指挥骷髅群分波次轮番扑向蕾米莉亚。现在少女失去了武器，难以有效应对这些亡灵生物，也不可能用消耗巨大的智者千虑对付低阶怪物，只能靠舒洛消灭它们。

不过拉塞尔这边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魔法版的治疗术效果远不如神术版，只能基本恢复行动能力，伤口依然在淌血。刚才操作魔邓肯之手在远处绘制符文释放亡者的呼唤才得以躲过舒洛的视线，消耗极大，现在还剩下一个七阶法术或两个五阶法术的魔力，但他不打算在这里耗尽。

趁着骷髅攻击的当口，拉塞尔向殿堂另一侧的通道口退去。

舒洛现他的意图，但这些骷髅得到死亡能量的强化，云耀可以一刀粉碎，但它们的骨刃砍在蕾米莉亚身上恐怕也是差不多的效果；他想了想，干脆拉着少女一起向拉塞尔逃跑的方向追去，但没走出几步，脚下的大地忽然剧烈震颤起来。

“呃，怎么了？”

蕾米莉亚正疑惑的时候，拉塞尔露出欣喜的表情：“仪式完成了！喂，冈萨雷斯，你在吗？”

“在呢在呢，别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走廊里传出，“拉塞尔大师居然被打成这个样子，难怪他们突然急不可耐地只想赶紧完工呢。”

“少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有神器！”拉塞尔咬牙切齿地说。

“我知道，普通武器怎么可能一击就摧毁毕莱尔大公的神像嘛。”从阴影里走出一位比舒洛还略高一些、身材健硕的强壮战士，他留着钢针般的橙色短，不知为何脸上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哟，两位上午……不对，现在应该已经到饭点了吧？不能准时吃饭有点难受啊，但还是要先夸奖你们一句，真是送来了一份大～惊喜呢，居然让那些人露出惊愕的表情。”冈萨雷斯扬了扬手中的两柄战锤，“虽然仪式已经基本完成，但还是把会造成麻烦的魔法师挡在外面比较好。”

“休想，你们到底在做什么？”蕾米莉亚将一颗火球朝他扔去，但冈萨雷斯只是满不在乎地抬起锤头挡在身前，火球在上面爆喷出的火焰被斗气分隔向两边，几乎没能造成伤害。

“你小心点，那把刀是神器！”拉塞尔给冈萨雷斯释放石肤术、力量强化与体质强化之后退到走廊中，“我先撤了，你也别逗留太久，那东西放出来可不会分谁是自己人。”

冈萨雷斯活动了下指关节：“行行，知道啦，我只是想试一下那神器的成色而已。你先走吧，别到时候又是一副狼狈相啊。”

没有回应，法师已经消失在黑暗深处。

舒洛没有第一时间进攻，浓郁的斗气环绕在冈萨雷斯的手腕上，再加上刚才的言论，他怀疑对方有什么隐藏秘技。

冈萨雷斯把两根锤柄接在一起变成一个双头锤，然后右手持锤左手背在背后一步步逼近。蕾米莉亚也察觉异常，使用魔法灵体武器幻化出一把长剑；虽然只有稀有级的性能，但应该比拳头强。

赤叶剑尖刺中锤面，炽热的火焰朝冈萨雷斯的脸喷，但这位以防御见长的战士只是单纯用斗气抵挡；忍受着高温的炙烤，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以另一侧挥来的白色刀光，左手猛地伸出攥住用力一震，那闪耀着光辉的剑碎为无数碎片。

“什么？”轻若无物的手感让冈萨雷斯意识到不对，他急忙后退瞪大眼睛看去，被自己捏碎的只是少女凝聚出的灵体武器而已，“你们也太不实诚了！”

蕾米莉亚嘲讽道：“究竟要有多蠢才会上这种当啊？”

“空手破坏武器的秘技吗？”舒洛心里衡量着，冈萨雷斯等级与自己不分上下，按理不能破坏神器级的武器；但云耀事关重大，他不能冒这个险，“那就看看是你先折断我的剑还是我先破开你的附身斗气了。”

“哼，没意思。”冈萨雷斯又把双头锤拆开，“抓不到剑就只能打人了！”

战斗再次爆，冈萨雷斯仗着自己皮糙肉厚对蕾米莉亚穷追猛打。虽然块头大让他看上去有点憨，小心思却是不少；如果在敏捷和度上比不过舒洛，就攻击体能更差、度更慢的蕾米莉亚，迫使舒洛赶来解救也能起到阻拦的作用，要比自己堵在门口白白挨打好得多。

这是专精防御的战职者的优势，他们的防御力和承伤能力都异常惊人，仅靠外放的斗气就能抵挡大部分进攻。如果位置互换，舒洛是不敢如此暴露自己的侧翼放任对手攻击的。

从刚才的对话中舒洛大致判断出对方的仪式祭坛和礼拜堂分设在两个地方，祭坛上生了什么仍不得而知，希望夏尔曼他们能坚持得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