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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奇怪的瑟尔丽（第1页）

汤姆把鳄鱼尸体放在独木舟的中部，避免船因重心偏移翻沉，然后拿起木浆继续向泛滥区深处划去。

坐在船尾的米希睁开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我再确认一下，这里是不是有大型危险魔物出没？”

“大型魔物？”汤姆露出茫然的表情，“应该没有吧，鳄鱼已经算是沼泽里的大体积生物了。至于最危险的怪物，是一种埋伏在水草里的触须兽，它会用带毒的触须卷住落水人的脖子将其勒死。但触须兽本体也只有差不多西瓜大小。”

舒洛：“是不是有什么现？”

米希摇头：“没有。但我感觉附近有一个龙巢。”

蕾米莉亚并不是很怕：“不用担心，我们不是有那个对龙特攻刀嘛，难道普通龙类比外空间的幽影龙更强？”

舒洛却说：“不要掉以轻心，如果真的遭遇龙和巨龙教，他们肯定在这里有所图谋。我想，巨龙教近期在大6上忽然活跃起来，应该不会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米希：“是的，如果对方手里有色彩龙后提亚马特给的神器也不要过于惊讶。”

“我听不太懂你们说的话，但沼泽里连比熊大的生物都很难找，应该不会有提什么特之类奇奇怪怪的东西。”汤姆一边划船一边说。

遭遇鳄鱼约半个小时后，他们遇到另一艘载有五个蜥蜴人的独木舟。这些蜥蜴人以前与汤姆认识，送出几块鳄鱼胸脯肉后，它们爽快地放行了。

一行人在泛滥区的东南部靠岸，来到一片位于地势稍高处的残破建筑群。沼泽里的蜥蜴人原本住在散落各处的苇草小屋中，但它们现这个地方后66续续搬了过来，因为石质建筑抵抗夏季暴风雨的能力比苇草屋强得多，也更容易保持清洁。

外墙上依稀残留的图案告诉他们这些建筑是久远的教会时代遗留的痕迹；外围的一些房子半浸泡在水中，暗示在那个时期，这里还是一片适宜居住的土地。各种各样世俗社会眼中的魔物在一片狼藉的街道上走动，除了先前听到过的蜥蜴人和鱼人，还有很多充当劳工的狗头人，它们正用拙劣的技术试图修补摇摇欲坠的危房以供使用。

对蕾米莉亚来说这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凶恶野蛮的魔物竟然能相安无事地存在于同一个地方，好像他们才是醒目的异类。在几处较平坦的操练场上，数十名准备投入战斗的蜥蜴人正在对木桩进行战斗训练。

汤姆带三人来到中心一座高大的教堂建筑前，一个身上挂着大量水草，趾高气扬的蜥蜴人头目拦住了他们：“喂，你小子不是走了吗，这时候回来干什么？”

熊人指了指后面的舒洛等人：“迪尔克委托我把他的朋友带过来。”这是出之前想好的说辞，凡是在泛滥区待过的人大部分都相互认识。

“还有迪尔克找来的帮手吗？但行动即将开始，现在应该来不及把他们编入队伍了。我带你们去见瑟尔丽，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活需要人手。”因为有事先准备的“通晓语言”卷轴，蕾米莉亚可以理解蜥蜴人在说什么。

进入大门，走廊地面全是从沼泽里带出来的泥土；两侧的房间被用作各种用途，例如供守卫轮休的警卫室、制作食物的厨房，以及一个打造装备的锻炉室，锻炉里燃烧的煤炭让那里面温暖干燥，与潮湿阴冷的其它区域形成鲜明对比。

从位于角落的楼梯间上到二楼，蜥蜴人头目走到一个房间前，本想直接推开房门，手深处一半才想起来好像应该先敲门。

“进来。”一个裹着黑袍但身材曼妙迷人的长直黑女子站在房间中，无论脸庞还是眼神都透出一股混合着神圣与妖媚奇特的气息；她右手捏着兰花指看着窗外又开始下起下雨的天空，听见声响转过身来，“这次记得敲门了，帕塞你还是能进步的嘛。但如果你的同族能更聪明一些，你们的处境也不会如此艰难。”

“非常抱歉，是我们愚钝，不能理解神的旨意。”

蕾米莉亚忍不住问道：“她是人类吧？为什么蜥蜴人会听她的话？”

“呵呵，是新来的人吗？”

女人视线投来的一瞬间，米希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被什么东西吸了一下，赶紧集中注意力，那种恍惚才逐渐消失。心中升起警兆，这个女人恐怕是个棘手的妖孽。

“各位好，我叫瑟尔丽，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毫无前途的神学研究员。和其它地方的牧师一样，我在这里治疗各种伤病、鼓舞民众精神；以及更重要的，聆听他们的心声，为他们排忧解难，在未开化之地建立信仰的工作。”

莉亚只觉得难以置信：“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呵呵，因为这是神的旨意。”女人的黑色眼瞳中掠过一抹狂热，“啊，就在那天，神的声音在我的耳中响起。没错，这个世界早就被黑暗的欲望吞噬。人类以‘文明种族’自居，却在侵害掠夺其它族群的同时，内部的剥削压榨亦愈严重，最后世界沦为少数人满足贪欲的工具。没有比以崇高之名行卑劣之事更能触怒神明的了，既然人类已经走上邪路，不如让一切回归原始，让世界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你们看，这些居民们尽管没有人类的各种奇技淫巧，却保持着某些原始却至关重要的品质。比起灵魂腐朽的人类，他们才更代表未来的希望。”

舒洛皱紧眉头，右手不自觉搭上剑柄。瑟尔莉的观念显然是荒唐的，却保持着基本的逻辑能力。然而，这才是最麻烦的情况，因为她的思想已经无可救药地走进了死胡同，几乎不可能回归正常。如果条件允许，他想尽快除掉这个祸害，但眼下情况如果这么做很可能引起沼泽地中所有居民的敌视，地下情报网显然乐见于此。

瑟尔莉继续说道：“总攻击将于近期起，诸位士兵战意高昂。看起来三位对我的话尚有疑惑，那不妨去亲眼看看，这些人类眼中的野蛮种族能做到什么地步。”

从祈祷室里出来，蜥蜴人帕塞对他们说：“看来没什么事情，我要返回岗位了，你们自己逛吧。”走了几步它过回过头：“看起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啊，难道迪尔克没有介绍情况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可以去对面的塔楼里找法雷尔聊聊。”

蕾米莉亚：“法雷尔也是在这里的人类？”

“嗯，我觉得他或许和你们聊得来一些。”

事不宜迟，一行人立刻来到旁边的一座圆柱形砖石塔楼。塔楼的上层坍塌了四分之一左右，尚存的天花板下方立着两个书架，他们一眼就看见一个年龄和舒洛差不多的男子正坐在桌后阅读一本关于两栖生态学的书籍。

在这个怪物聚集的地方，人类显得十分显眼。

“竟然又有人到这里来，请问你们是……”男子听见脚步声抬起头。

米希对他说：“你是法雷尔吧？帕塞让我们找你了解情况。”

“哦哦，是这样，蜥蜴人和鱼人都不太愿意和除了沼泽居民以外的人打交道。”法雷尔挠挠后脑勺，“你们好，我是法雷尔，一个研究异族习俗的学生。我听说布伦纳斯北部沿海沼泽中的很多异族部落出现异动，就设法过来看看能不能取一些材料，没想到居然在生这么疯狂的事！”

蕾米莉亚：“简直匪夷所思！但如果能充分研究这些材料，或许能得到震撼学术界的成果？”

法雷尔显得有些尴尬：“嘿嘿，我也是抱着这个想法才硬着头皮留下来帮蜥蜴人看管装备。其实这地方挺可怕的，到处都是怪物，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不然会直接被它们分尸吧。”法雷尔看见舒洛等人非常高兴，难得增加了可以沟通的对象。

舒洛问道：“我们刚从瑟尔丽那里过来，我想两位应该比我们更熟悉。汤姆，就从你开始吧，你对她有什么看法？瑟尔丽就是法孔说的那个女人吗？”

熊人：“我？我只觉得很奇怪，明明她是人类，为什么会说自己的坏话呢？至于是不是那个人我看不出来，在我眼里只要裹上袍子，所有人都长一个样。”

“很好，你不用言了。”米希揉了揉额头，汤姆应该提供不了更多信息，“那么法雷尔呢？和瑟尔丽相处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还不如说我一直躲着她。”法雷尔苦笑着说，“你们也见到了，那纯粹就是个疯子，看上去在和你说话，实际上完全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中。我想她应该在过去遭到过严重的精神创伤，在臆想中见到了自己所谓的‘神’，也挺可怜的。”

舒洛说，“然而就在她的影响下，蜥蜴人部落展出前所未有的组织度，影响恐怕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大。”

法雷尔点头：“或许吧，不过一切很快就会了结。与那个叫施韦彭堡的贵族庄园实打实碰一次后就可以确定这些异族是真的脱胎换骨了还是仅仅徒有其表。”

说到这里，帕塞跑进来打断他们的对话：“喂，托布和它的手下没有按时报到。我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忙，法雷尔你去催一下，那家伙最近动作总是磨磨蹭蹭的；命运之战临近，这个样子怎么行？”

“好，我知道了。”法雷尔一边应允一边对蕾米莉亚他们说，“我们先出，路上再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