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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竹是咧嘴笑着的,张鸣曦应该也是咧嘴笑着的。
笑着笑着他觉得脸上痒痒的,似有东西流下来,伸手一摸,摸到一手水!
原来他不知不觉心酸得淌眼泪了!他一个一米八的大汉子,什么时候心软成这样了?
他爹病时,他才十一岁,用稚嫩的肩膀帮他娘撑起一个家,流过血,流过汗,却从不流泪,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生怕被人看见,扯着衣袖擦干脸上的水,蹲下来继续栽辣椒秧。
张鸣曦一个十八岁的年轻汉子,懵懵懂懂,并不知道情为何物。
只知道自己怕见白竹流泪,见他流泪心会疼。
却不知道也怕见他笑,见他笑了自己会流泪!
他栽着辣椒秧,心里闷的疼……
宴宴滚在他娘怀里撒娇够了,才笑着坐起来开始缝衣服。
怕他再闹笑话,胡秋月时刻注意着,不时地出声指点,宴宴虽然缝得慢,倒是没再出错。
见他们开始缝衣服,白竹收回目光,也收了笑容,低下头,手飞快地动着,忙着飞针走线。
在天黑之前,白竹缝好了褂子,胡秋月缝好了裤子,宴宴缝好了短裤,终于赶出了一套新衣服。
胡秋月拿着衣服在白竹身上比划了一下:“有点大,不过你还要长个子呢。明天可以穿新衣服了,剩下的这套明天再缝吧!”
白竹抿唇,点头道“好”。
张鸣曦栽好了辣椒秧,正在挑水浇地,见白竹望着新衣服,眼睛亮亮的,脸上流光溢彩,似乎有光,觉得刚才闷闷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天全黑了。几人把晒的萝卜白菜收进灶屋,烧了热水洗漱,各自歇了。
夜里,张鸣曦依然默默的睡在床头,白竹依然缩在床尾,今天却不像昨天那样的为张鸣曦不和他睡一头害怕,也不担心他会过来纠缠自己。
他把新衣服放在枕头边,伸手摸了又摸,才嘴边含笑沉沉睡去。
张鸣曦睡在床头,一动不动,听见白竹呼吸绵长,知道他睡着了,才慢慢坐起来。
黑暗中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他见白竹侧身躺着,一只手搭在床头的新衣服上,嘴角似乎噙着笑。
他慢慢躺下去,心里涨涨的。想着白竹没人疼,好可怜,自己是他的相公,以后一定要对他好,要好好疼他,可是自己似乎不会疼人,要怎么对他好呢?
还没想出个结果就沉沉睡去。
……
第二天白竹醒来时,床上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不见张鸣曦的踪影。
他知道张鸣曦早起干活了,不会责怪自己比他晚起来,也就没有前几天那么害怕。
他穿上新衣服,自己低头看了看,衣服稍微有些大,比张鸣曦的中衣合身多了。
他梳好头,簪上新簪子,洗过脸,跑到灶屋准备做饭,果不其然,胡秋月已经坐在灶口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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