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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贸易为假计为真（第2页）

青鸢这两天总是跟着程逸跑出去玩，直到傍晚才回来，纪望舒觉得青鸢这样愿意多出去走动玩闹，总比自己闷在房里研究什么药要来的好，也就没有多过问。只是今日回来的要比平常晚些，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哇！！！好大一只鸟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鸟！”倩娘一边喊着一边扑向那只青鸟。

见人朝他扑过来，青鸢急忙变回人形，往后退了几步，躲到程逸身边，“倩姐姐，我是青鸢。”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倩娘看傻了眼，呆愣在原地，看看青鸢又看看那只巨大青鸟消失的位置，许久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你不是人！”

青鸢似乎有些紧张，程逸反替他争辩道：“不是人怎么了！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人这一种活物！”

见程逸误会了她的意思，倩娘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从来没见过有什么可以变成人的东西，一时有些激动，抱歉抱歉。”

纪望舒走过去朝青鸢喊了一声，青鸢便又赶忙躲到了他的身后。纪望舒只得轻抚着他的顶安抚。

青鸢不常在外人面前显出原身，青鸟的外形本就是他幼年时痛苦的来源，他努力化成人形，想要融入人群中，便是不想再做一个异类。

方才倩娘过于热情的言语和动作的确是惊到他了。

“怎么是这样回来的？没遇到什么事情吧。”青鸢抓着他的手，把头埋在他的衣服里，只是轻摇了摇，没有说话。青鸢紧张时便习惯抓着纪望舒的手或者衣袖，这样会让他觉得安心些。

“头里都夹了碎叶子，是路上赶得急了？”纪望舒把青鸢头里夹的碎叶子小心的摘出来，把被风吹得有些毛躁的丝理顺。

这时程逸走过来解释，“是我让青鸢变成原形带我回来了，今天在外面待的久了些，怕回来太晚，我想着青鸢会飞总比我们跑回来要快，就出了这个主意。”程逸拉着纪望舒的衣袖晃了晃，“望舒哥哥，你别怪青鸢。”

“没事，下回不用这样着急的往回赶，就是稍微晚些也不要紧。你跟青鸢先回房休息一下吧，一会儿下来吃饭。”

程逸方离开却又折返回来，“望舒哥哥，昨天晚上我半夜好像看到青鸢榻边站了个人，就一个黑黑的影子，我过去看的时候又不见了。”

程逸跟青鸢现在住在一间房里，青鸢住在内室，他睡在外室的榻上，昨天半夜睡着睡着迷迷糊糊醒了，隐隐约约看到青鸢床榻边好像站着一个人形的黑影，只是被屏风和珠帘挡着看不清楚，等他揉揉眼睛再看的时候却又不见了。

“许是你做梦了吧，没事的，不会有人伤害青鸢的。”

“难道真的是我做梦了……”

安顿好两个孩子，纪望舒看到楚离不知何时跟倩娘聊到了一起。

“真的是好大的鸟啊，一根羽毛要比我的胳膊还长。”倩娘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比划着。

“何止啊，明明是比你人还长。”

“那他是不是要吃很多虫子？”一道饱含求知欲的目光看向纪望舒，不等纪望舒开口，楚离抢着道：“姑奶奶，你瞧见那爪子和带勾的嘴没有，他就算要生吃也是要吃肉的，你这种大小的人，我看是可以一口一个。”

“咳咳！”纪望舒打断了他两人的对话。“好了，别争了二位。”

“等等，阁主你不会也是什么东西变的吧。”倩娘凑到纪望舒身边，仔细观察起来，“白色的头会不会是白色的鸟……没看到羽毛唉……”

“倩娘……”

“连眉毛和睫毛都是白色的，甚至是有点透明，你眉心的红点竟然不是画上去的……”倩娘用手指戳了戳纪望舒眉心的那颗红色印记。

“倩娘……”

“身上有一种木头的香道，不会是木头变的吧……”

“楚离。”

把人推开这种举动似乎不太合宜，纪望舒想了想还是叫了楚离。楚离微笑着走过来，把倩娘从纪望舒身上拉开。

倩娘再这样看下去就差拱纪望舒身上了。

“吾是人，货真价实，不是什么东西变的。”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好奇心这么重，你若想在江湖行走，好奇心可是随时都会让你送命的，再说了，莫说是能变成人的鸟，就是头上长角的人，能腾云驾雾的神兽都不稀奇，南海还有生活在水里的鲛人呢，你若是见了还不得惊掉下巴。”

“你见过？”楚离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在没亲眼看到之前，倩娘是半点都不相信。

楚离哼哼两声，“何止是见过……”

“这世上当真有鲛人？”别的什么还好说，什么长角的人，魔族每个都是长着人模样还有角，能腾云驾雾也不过是些会飞的灵兽，只是楚离提到鲛人，让纪望舒来了兴趣，难道这世上真有这种生物。

见纪望舒问，楚离总算端正了神色，“我曾在荈香楼交易记簿上看到过，荈香楼早年间确实曾拍卖过一只鲛人，据说当时中原权贵中不知怎流传起食鲛人肉可得长生的说法，于是荈香楼派了大批人手前往南海抓捕鲛人，只是鲛人这种东西生性凶残，生着尖牙和利爪，轻松便能将人撕个粉碎，其声又能迷惑人心，荈香楼耗费许久才抓到一只，而且在运回中原的途中就已经死了。”

“后来呢，后来呢。”倩娘显然已经听入了迷，催促着楚离继续往后说。

“后来，有人豪掷千金将仅剩的鱼尾买走了。”

“那他吃了吗？能长生吗？”

楚离摇摇头，“若是鲛人肉真的能让人长生，那鲛人早就死绝了。那人将鱼尾拍下后，传闻是先喂给了一个奴仆做实验，只是没想到奴仆吃下鲛人肉后，不过一刻钟身上便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银色鳞片，像是直接破开皮肉钻出来的，指甲也迅生长，那人就开始用指甲抓挠身上的鳞片，直到鲜血淋漓也没有停下，整整一个时辰后，只剩满地脱落的银色鳞片和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后来中原便在没有流传过什么有关鲛人的传闻了。”

倩娘倒吸一口气，“所以鲛人肉有毒。”

“也不好说，说不定是因为那个奴仆运气不好呢，只是第一个吃鲛人肉的人死了，便没有人再敢尝试。不过，鲛人的脂膏做灯油确实很好用。”如传说中的一般，仅需一点便能燃烧数天。

“你们卖了鱼尾把身子留下了？”纪望舒问道。

“是啊，带回来时上半身已经开始腐败不能食用了，于是便剥了皮刮了油脂，不过除了做灯油也没有别的用处，荈香楼里应该还剩了些，殿下若是感兴趣……”

纪望舒看着已经两手捂着嘴，时不时干呕一下的倩娘，打断了楚离的话，“不必了，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