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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画盈自然是惦记着那鸎果。
她爱极了鸎果那味道,可即便元庆帝偏心于她,每年分到的鸎果却从未让她吃尽兴过。重生后,更是还没到鸎果进贡的日子,她便已经出发去东晋了。
于是李画盈咳了咳,道:“我想吃鸎果。”
“好。”霍丛发现了,小公主对那些酸酸甜甜的小玩意儿,特别偏爱。他暗暗记下,然后让朱四吩咐下人去摘鸎果。
安排妥当后,霍丛便暂时离开,去霍家军那边看看。
不多时,朱四便去了又来。这次,他身后跟着一个驿侍,驿侍同样低头弯腰,手上捧着一个碧玉盘子,里面盛着一颗颗鲜红的小圆果。
弦月听得人声,走到房门前,朱四讨好道:“姑娘,这便是洗净过的鸎果,劳烦姑娘请殿下品尝。”
朱四说着,驿侍便上前一步,将玉盘举高。弦月应了一声,接过玉盘,道:“有劳大人。”
朱四连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弦月捧着那盘鸎果,并不是第一时间拿到李画盈面前,而是先放置到桌上,朝候在一边的侍女喊了一声:“翠云。”
那叫翠云的侍女应声而出,走到桌子旁。她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取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然后插进鸎果里。
翠云又把银针□□,银针色泽如故。她又细细验过之后,拈起一颗鸎果,试了一下味道,说:“无毒,酸甜适中。”
弦月点点头,这才捧到李画盈面前,柔声道:“殿下,您尝尝。”
李画盈靠在贵妃榻,手指绕着腮边的发丝,另一只手随意拿起那玉盘里的一颗果子,放进嘴里。
她轻轻一咬,那果子皮脆肉甜,汁水霎时就溢了出来,是她印象中的味道。
李画盈用帕子擦了擦手,满意地说:“赏。”
弦月道:“是,殿下。”
其他侍女上前替弦月接过玉盘,伺候李画盈。弦月拿出一块十两金锭给朱四,朱四双手捧接,收下后千恩万谢:“谢殿下赏赐,谢殿下赏赐!”
这一笔赏赐,相当于他好几年俸禄了。朱四收好金锭,美滋滋地带着驿侍退下了。
朱四一路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走出了迎亲队伍所在的院子。他转过重重回廊,来到驿馆另一边。
那是驿馆里的一间下等房,房外树下,一名男子背手而负。
男子一袭月白衣裳,质地非最上乘,头发也仅用一只白玉冠束起,看着低调素雅。然而,朱四做驿丞多年,说不上见多识广,但认金识玉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好。
那男子袖上的金线滚边,不动时看似平凡,但随风而动时却能隐隐映出流云暗纹,可见做工精致,非寻常绣工能做到。
至于他头上的,更是上好的羊脂玉,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这样的人,十有八九是贵族子弟。
虽然不知对方屈尊在这下等房是何意,但朱四混了多年,不该打听的绝不多问一句,只要能捞着钱,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谁?
“淮公子,”朱四小跑着来到男子身侧,笑容可掬地朝对方作揖,“多谢淮公子的指点,驸马爷和殿下果然没去湖边,也多谢淮公子的鸎果,殿下喜欢得很。”
朱四打理这驿馆多年,从来也没出什么大岔子。更何况,公主大婚是早就公布了的。虽然婚事来说,急是急了点,但对于驿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就只为迎请队伍逗留一晚做准备,那是绰绰有余的。
可好死不死,驿馆里往日供贵客泛舟解乏的那碧心湖,昨日一夜间竟浮起了整湖死鱼。
这对朱四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一来,这可是大凶之兆;二来,这第二天东晋的迎亲队伍就到了,如此晦气之事,直愣愣就冲撞了和亲的喜气,
那驸马爷武将出身,迎亲这点路不算什么。可永宁公主在路上一直坐在马车里头,到了驿馆,大约是要到湖边透透气的。
鱼的尸体可以清理,可留下来的恶臭却一夜半天都是散不去的。要是让那驸马爷和公主知道,他有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就在这时,这位淮公子入住,得知驿馆如此困境之后,便主动伸出援手。他自称与永宁公主相识,知道公主最喜那金贵的鸎果,而他恰好从北地来的商人处,收购了一批鸎果,可让他借花献佛,拿去讨公主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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