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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渊。”
傅深拉下脸:“玩儿蛋去。”
“我不,”严宵寒得偿所愿,现在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恃宠而骄,不怀好意地附在他耳边道:“只玩你的。”
傅深面无表情给了他一巴掌。皮肉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却只有极轻微的痛感。严宵寒知道这是他从不肯出口的纵容,小惩大诫,哪怕打人也会收着劲,一如昨夜他皱眉喘息,却始终没有叫停。
他不由得将人搂紧,那力道,恨不能骨血相融:“敬渊,辛苦你了。”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傅深凉凉地道,“昨天折腾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这份心?下次再来我这儿装不好意思之前,记得先把你那根左摇右摆的狐狸尾巴藏好了。”
严宵寒:“还有下次?”
“……”傅深,“没有,滚。”
再醒来时,床榻的另一边已经空了。窗外天光大亮,鸟鸣啁啾。不知道严宵寒给他按了多久的腰,傅深终于能僵硬地坐起来。他仔细检视一番,差点被自己身上的吻痕和淤青吓着。说严宵寒属狗都算抬举他,真不愧是飞龙卫出身,那惨状简直跟进了北狱慎刑司似的。
这样肯定不能出去见人,他模糊地记得严宵寒说过床头有伤药,于是伸手拉开了抽屉,胡乱摸索了一阵,没找到药瓶,倒翻出一个小檀木匣子。
盒子没有锁,傅深也没做多想,手比脑袋快,直接掀开了盒盖。
两块凌霄花玉佩并列放在深红锦缎上,一块光洁如新,一块碎掉后又被人用黄金重嵌,勉强补成了原来的模样。
巧的很,这两块玉佩,傅深全都认得。
他早就知道了采月的事,当时心潮涌动,难以平复,他以为那已是心疼的极限,却没想到现在竟又平添了另一重揪心。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严宵寒都绝不是个被动软弱的人,甚至称不上善良仁慈,唯有在傅深的事上,他却小心翼翼到了畏手畏脚的地步。
自己身上的毛病,傅深闭着眼都能挑拣出一堆来:脾气不好,独断专行,该留情的时候下死手,不该留情的时候却滥好人……少年时更是不谙世事的可笑。严格说起来,当年那件事他并非全无责任,可到头来却只有严宵寒一个人为之辗转反侧,备受折磨。
他何德何能,值得被人如此珍重相待。
出神间,轻而端稳的脚步从廊下转过,片刻间已至门外,严宵寒单手推门,另一手平托着一盏束发紫金冠,打外间走进来:“敬渊,醒了吗?”
傅深若无其事地从床上爬起来:“嗯。你拿的什么?”
严宵寒把头冠放在小杌上,顺手将熏好的外衣给他拿到床边,一边帮忙整理,一边道:“你今天不是要去齐王府吗?我刚叫人收拾出礼物,顺便给你找了个头冠。登门道喜,总不能装扮的太素。”
傅深腰还在酸痛,懒洋洋地靠着他,忽然道:“一会儿你陪我一起过去。”
严宵寒手一抖,差点将头冠束歪了,愕然地重复道:“我陪你去?”
同往探亲这等事,只有名正言顺的夫妻才做得。他和傅深哪怕有夫妻之名,也有了夫妻之实,但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一桩徒有虚名的姻缘。恐怕齐王妃都不会认他这个“家人”,傅深为什么突然要将他一起带去?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正好你下个月要跟齐王一道去荆楚,先去打个招呼,”傅深道,“都是一家人,你们提前熟悉一下。”
一家人……
严宵寒双手轻轻地落在他肩上,透过不甚清晰的铜镜,傅深看见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无措神情。
“怎么?”他笑道,“新添了外甥女,你这个当舅母的不想去看看么?”
严宵寒明显能感觉到傅深态度的变化,不知是不是昨晚敦伦燕好的影响,傅深好像彻底接纳了他,并且向他完全敞开怀抱。以前傅深虽然对他有诸多退让纵容,却很少主动要求他做什么事,两人的关系进展也仅限于彼此,不为外人所知,但现在,他似乎终于被傅深划进了“自己人”的范围。
他试图平复混乱的心跳:“你我一起登门,不怕被齐王误会吗?”
“误会什么?”傅深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轻佻地在他侧脸上掐了一把,忍俊不禁地道,“我们家大人貌美贤惠,温柔可人,自然上得了厅堂、拿得出手,别怕,金屋藏娇用不到这儿。”
“我不能……”严宵寒自觉失言,蓦然住了口。
傅深的脸色渐渐沉下来:“你想说什么?说完。”
他气势一提起来,严宵寒立刻矮了一截,傅深一看他那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又疼又怒,还有一丝恨铁不成钢,遂冷笑道:“真行。我倒不知道,堂堂钦察使、上将军,什么时候还有自卑的毛病了?”
他太会抓重点了,一击即中,严宵寒哑口无言了片刻,终于涩声道:“敬渊,我自己满身黑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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