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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惟玉又走近两步,那女子忽的抬头,许久不见的脸,就这么猝不及防映在了眼帘。
她怎么这般狼狈,顾惟玉扯下自己的大氅,她却哭了,她说:“惟玉哥哥,真的是你吗?”
顾惟玉心中一动,想伸手搂住面前的女子,他终是将大氅盖在了这女子身上,话语有礼又疏离,“霍姑娘,你怎么了?”
这是他的味道,分明就是他的味道,天竺云烟,惟玉哥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她想说,“惟玉哥哥,即使我换了身份,我也还是记得你,你怎么可以先忘记我了?”
霍青棠悲从心来,眼泪还没来得及滚下,口中已经吐出一口血来。
☆、温柔意
外头有频繁响起的脚步声,霍青棠抬眼看了眉目清冷的顾惟玉一眼,她将他的大氅扯开,声音凄凉又有些悲壮,“无妨,他们在找我,顾公子不必多虑。”
她站起来,洁白的里衣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她还冲他笑了笑,推门就要出去。
顾惟玉长臂一伸,一手就将她拽了回来,他声音好听得很,“你要做甚么?”
她的惟玉哥哥问她要做甚么。
霍青棠开始发笑,明明在笑,豆大的眼泪却滴滴落在顾惟玉精致的手背上,这眼泪灼人得很,顾惟玉慢慢圈住霍青棠肩膀,“青棠,我娶妻了。”
问钱塘佳丽谁边?
且莫说诗家:白傅坡仙。
胜会华诞,江潮鼓吹,天竺云烟。
那柳外青楼画船,
在西湖苏小门前,歌舞留连。
栖越吞吴,付与忘言。
霍青棠的眼泪愈发止不住,“我知道,陈大人家的七姑娘,你娶了她,是不是?”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爱恋,一个是已经娶妻的商户,一个是当朝户部侍郎家的小姐,顾惟玉撇开头,他弯腰捡起被她扯开的大氅,“霍姑娘,我带你出去。”
还是这样,他还是叫她霍姑娘。
霍青棠摇摇头,“不用了,孟微冬在找我,你带着我出不去,你走罢。”
屋子里温度冻结成冰,这温暖的花房,霍青棠背后全是寒意,蚀骨的寒意。
她累了,很累了。
霍青棠瘫倒在花房的地上,南济正好推门进来,低头就看见了那个绝美的姑娘,她眼角还挂着泪。南济叹口气,“那头有个小门可以直接出府,跟我来。”
南济领他们走到一堵灰墙下,顾惟玉抱着霍青棠,南济打开一扇小门,“外头就是后巷,你们走吧。”
顾惟玉也不啰嗦,点头致谢后就迅速走了。南济锁门,回头看了那花房一眼,“只当你从来没有来过。”
“霍青棠,你在哪里,你自己回来吧,我想去洛阳,我要去找我自己的父母,你回你的身子,我回我的世界,好吗?”
霍青棠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原先的霍青棠,那个生机勃勃的霍青棠,她穿着绯红的衣裙,手里还握着一根鞭子,说话也是恶狠狠的,“陈七,你个软蛋!你凭什么不想活了?我想活着,可我死了。你呢?你过去是个残废不也过得好生生的,你现在有我这么漂亮,你还变得聪明了,怎么可以就不活了?你说!”
“你教我怎么说,你明明都知道,我爱的人不认识我了,他不认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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