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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竹不语。晦宁冷笑道:“我寿命将尽,佛救不了我,我总得自救。这是我最后一次突破的机会,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安竹沉默。这种单方面不依不饶的质问,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已经不知重复多少次了。晦宁还是竖着眉瞪着眼,气息不平的怒视着他。似乎如果今天再不给出个让他满意的答复,他就要一直站着不走了。从他进来到现在,安竹自始至终也没有回过一次头。只是微微垂眸盯着他手中的念珠,直到晦宁粗重的呼吸都平稳了不少,他才再次将念珠一颗颗向后拨动了起来。背诵佛经的声音很小,在这个过于空荡的房间里又显得太过明显。原本应该是让人平心静气的低谒,听在晦宁耳中,却像是在嘲笑他坚持不住的“道”似得,尤为刺耳。刚刚平复下去的呼吸再度在不经意间变的急促起来,晦宁皱眉,忍不住在原地踱了两步,最后干脆一跺脚,怒斥道:“闭嘴。”安竹低诵的声音一停,低了太久的脑袋也终于向上扬起了一个弧度。此时烛光正明,映着小和尚那双乌黑的眼睛,却只透得一片满含绝望的哀伤。他想回头去看看那个被他叫了十几年“师父”的人,却又在动作开始前,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那个人不是师父。他的师父,应该是最初相遇时,那个立于菩提树下,笑的温和,眼底也澄澈一片的令人敬仰的大师才对。现在……安竹抿了抿唇,终还是没忍住,开口轻轻叹了一声。只是没想,他这声惋惜的轻叹,在晦宁看来,就好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就已经绷到太紧的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在瞬间断裂,晦宁双眼充血,目眦尽裂道:“我知道你有佛缘,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可笑?觉得我很丢人?你这种本来就有天赋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付出了多少!永远也理解不了……”“我确实不知道!”安竹突然的一声大吼,让近乎疯癫的晦宁也愣了下来。他扭头,双眼对上老和尚已经混浊一片的眸子,咬牙继续道:“我不知道您有多努力,可佛会知道。您说过,我们走过的每一段路,每一个行为举动,每一次怜悯和慈悲都是在为自己积攒功德,如果……”安竹话没说完,晦宁已经抡起一旁的烛台向他狠狠砸了过来。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个不孝徒要说什么,没想到转来转去,还是在围着个佛说。这种行为或许在安竹看来是佛门中人的正常对话,可是让晦宁看来,这可就跟在一遍遍的揭露他背弃佛门没两样了……“咚”的一声闷响自思过堂中传出,紧接着,是老和尚疯狂的叫声。然而没等周围弟子去探个究竟。只一道红光闪过,火光骤起,不多时,整个思过堂便笼罩在了一片火海之中……听到这个问题,叶无荒脸上神色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微微侧了侧头,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旁边儿的床铺。贺宇帆顺着看过去,小和尚正安稳的平躺在他床上。只是还没给他舒口气的机会,叶无荒就又开口道:“晦宁秃驴想杀了他,我放在他心口的保命蛊帮他挡了最致命的一下,但是伤还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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