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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还能骗你不成?”韩子川笑的有些无奈。只是下一秒,却猛的反应过来了似得,快速摇头摆手道:“你别找我,我可不敢收你为徒。天机门藏书阁里有整个修真界最广最全的功法,你还是自己随便挑着看,不懂就问吧。”贺宇帆扯了扯嘴角。他都有点儿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被供着,还是被集体嫌弃了。好在掌门明虚反应够快,在察言观色间也看出了贺宇帆的尴尬和拘束。但本着千年难遇的救派恩人终于出现,绝对不能轻易放手的选择,明虚只大手一挥,便用贺宇帆不忍拒绝的盛情,强行拉人进入了前方不远处的天机门内。一炷香后,以掌门之令逼退了所有来看热闹的弟子长老,明虚和韩子川二人,才终于重新在天机门最大的客房中,再次见到了已经放好行李正在喝茶的贺宇帆。这次人少,贺宇帆也已经从之前的震愣中回过神儿了。于是只互相点头一遍,他便从桌上拿起了那块名为“天镜”的翡翠,直言道:“明虚道长,我有点儿不太明白,韩兄与我说过,这仙器名为天镜,可若是‘镜’的话,它总该示出些东西才对吧?”“确是如此。”明虚点头道:“但您若想使它示物,首先得确定您想看的是什么,其次需要推衍天机的实力,不然就算看到了,也不一定能看着真的。至于最重要的一点,这仙器不是凡人可以发动的,还望道友三思而后行。”贺宇帆闻言点头,又看了看翡翠,犹豫片刻,还是将它重新放回了桌上。明虚见状明显松了口气。之后他又和贺宇帆说了说韩子川已经解释过一遍的那个“开派预言”,并且再度表达了一次天机门的诚意,顺便给了张派内地图,便识相的主动告辞离开了房间。韩子川倒是没跟着离开,等明虚出了门,才看着贺宇帆,用和往常没两样的目光将人重新打量一番道:“贺兄你是不是觉得特别不可思议?”“有点儿吧。”贺宇帆苦笑点头,忍不住问道:“你们就没想过,说不定是开派祖师算错了,其实根本不会出现什么修真界大劫的情况吗?”“得了吧。”韩子川摇头道:“这里所有人都是算卦的,也都是信卦的。开派祖师用一只眼睛为代价换来的天机,你觉得有谁敢说不信?”贺宇帆嘴角一抽。好像还确实是这个道理。两人对视一眼,他深吸一口气,又换了个话题道:“那作为救派人,我需要做些什么?”“你先好好修炼再说吧。”韩子川笑了起来:“你别说,就你现在这个修为,我都忍不住要怀疑开派祖师是不是算错人了。”贺宇帆撇嘴。韩子川眼底笑意更浓,口中继续道:“今天你尚且休息休息,下午我带你去藏书阁看看。就算咱们不以师徒相称,作为友人,带你入门也是我份内之事。”贺宇帆闻言眉开眼笑:“那就先谢过韩兄了。”韩子川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视线一错,又看向桌上的翡翠道:“师兄说的不错,饶是你再有天赋,这东西也不是凡人该碰的。别的我不多说,总之,还是小心为上。”贺宇帆继续点头。之后韩子川又交代了两句,见贺宇帆都应了,便也离开了房间。直至屋里只剩贺桓二人,桓承之才拿起桌上的翡翠,用牟定的语气问道:“你打算怎么尝试?”“你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嘛。”贺宇帆笑眯眯的接过翡翠,一边道:“你就不怕我也把眼睛给试瞎了?”桓承之嘁了一声不做应答。天知道就他那个写什么什么成真,没成真的部分还敢一口气全说出来的样子,要瞎早瞎了好吗?贺宇帆对他这种态度也不生气,只托起镜子左右看了看:“我觉得它有点儿小。”桓承之开玩笑道:“那你让它变大啊。”贺宇帆点头,用手指敲了敲镜子。下一秒,镜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掌心增大了起来。直到贺宇帆再次敲了镜面,才停止了增大的趋势。再看桓承之,脸上除了震惊之外,已经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表情了。“你别这么惊讶行吗?”贺宇帆见多不怪道:“我现在已经看出来了,我觉得能成的套路就绝对能成。”他说着指了指已经扩大到半身的翡翠:“就比如这个,韩子川说它认主了,我就在想我说不定能控制它。现在看来,天道好像还挺向着我的。”这岂止是向着你,简直是惯着你了行吗……桓承之在心里应着,口中却强作镇定再度问道:“所以你打算看什么?”贺宇帆摇头:“没想好,不过倒是有想尝试的问题。”然后也不等桓承之再次发问,他便半举起了镜子,用神神叨叨又浮夸至极的语调,拖长了音道:“天镜啊天镜,谁是修真界最帅的人啊?”贺宇帆这话一出,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不是平常单纯无人开口的安静,而是弥漫着一股子可疑的尴尬,却又没有一人能想出什么应答,去打破尴尬的安静。就连桓承之这种绝世妻奴,此时此刻,目光中都多了点儿难以言喻的复杂。然而贺宇帆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块大翡翠上,完全没有一点儿要在乎他表情的意思。时间在凝视中延长,一秒,两秒……直到贺宇帆在心里默数的数字超过了十,才默默将什么变化都没有的翡翠放下,略带犹疑的看向桓承之道:“你说,像这种可以被称为‘仙器’的宝贝,是不是都会有自己的意识啊?”桓承之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被扯到了这里,但略微思考了一下后,还是点头认真回应道:“应该是如此,不过具体意识能有多强就不一定了。”贺宇帆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继续问:“不过作为它的主人。还是可以感觉到它是在高兴还是在生气的,对吗?”桓承之嗯了一声:“就比如我那把本命剑,在遇到劲敌的时候,我会感受到它传达给我的兴奋,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也能感受到它对我的提醒。”说着,桓承之总算是反应过来,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勾唇笑道:“你是感受到天镜给你传达什么了吗?”贺宇帆撇嘴点头。他不但感觉出来了,而且感觉的有点儿强烈。手指在翡翠碧绿的平面上狠戳了两下。他略带不满的冲一旁好奇的桓承之解释道:“这个镜子觉得我的问题很弱智,它不想回答。”桓承之:“……”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在不是主人的情况下,凡人也是可以和仙器之间产生共鸣的。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句回应,贺宇帆只好自己回头看了他一眼。饶是桓承之变脸再快,也还是没能及时藏住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赞同之意。贺宇帆恼羞成怒:“你居然也觉得我弱智?”“我当然不会这么觉得!”桓承之应的飞快,面对对方明显不信任的目光,他轻咳一声,努力正色道:“我只是觉得,天镜这种仙器,与其问这种没什么意义的问题,不如用它窥些大事?”贺宇帆面无表情哦了一声:“比如?”桓承之挠头:“你突然问我这个,我也……”“所以还不是得让我选问题吗?”贺宇帆嘁了一声,重新把翡翠举到面前,口中催促道:“快,谁是修真界最帅的人啊?”桓承之看不下去的捂上了眼睛。而那块翡翠似乎也意识到了他主人对这问题的执着,冲着贺宇帆的这片翠绿在话音落下时,慢慢荡起了层层如水的波纹。直到波纹散尽,原本的翠色也跟着一起消失了干净。贺宇帆捧着那块表面滑溜又映射清晰的翡翠边框镜子看了一会儿,确定这确实只是一面除了清晰度比铜镜好百倍外,再没有任何优点之外的普通镜子后,才略微失望的嘁声道:“这不就是个镜子吗?亏得我还以为它多厉害呢。”“什么?”桓承之听着他的吐槽,在不由自主回问的同时,脑袋也跟着一同凑了过来。只是当他盯着天镜看了一会儿后,反倒是比贺宇帆还惊讶百倍道:“这不是与刚刚毫无变化吗?”“不。”贺宇帆摇了摇头。面上的失望已经在桓承之凑过来的瞬间转为了惊讶,最后停留在了喜悦上,他说:“应该是因为你天赋太差,所以看不到东西。这东西现在在我眼里,已经变成普通的镜子了。可是不普通的是。他只能照到我,照不到你。”桓承之挑眉,一时间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而等他明白这其中的深意时,贺宇帆已经咧嘴笑的停不下来了。“哎,不是我说,这镜子还真挺有眼色的。”贺宇帆一手摸宠物一样的摸着镜面,口中不住笑道:“我现在终于能理解白雪公主她妈为啥这么爱问这个问题了。”桓承之嘴角一抽。他不知道贺宇帆口中那个“白雪公主她妈”是在说什么,但按照对对方的了解来看,也能猜出大概是他以前那个世界里的人了。不过这人到底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放眼整个修真界,能把天镜用在这么无聊的问题上,还用的这么认真的,怕是独贺宇帆一人无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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