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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蛊虫没有一丝犹豫,在接触的瞬间就疯狂的钻进了那女人的皮肤里。甚至还不超过五息的时间,她就七窍流血的消了声响,整个人瘫倒在门口没了动静。贺宇帆皱眉看了眼她的尸体,垂眸思考半晌,还是松了紧着魔剑的手,让长剑过去又在人要害上补了两下。待确定这人已经死透了,贺宇帆才深吸一口气,一边顺着来路往回返着,一边将情况给那边儿等的心急的桓承之也说了一遍。“她说她不会解除法阵,人也扑到虫堆里自杀了。所以我觉得,她应该也没理由说谎了。”贺宇帆说着,又低低叹了一声,补充了一句道:“其实怎么说吧,我也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了。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个小说吗?最后主角会用命去献祭封印,也是因为除此之外,没人知道该怎么让阵法停止了。”这话传过,回答他的是桓承之一阵算不上短暂的沉默。直到贺宇帆快重新回到那通道的另一头了,他才再度出声,用一种慷慨的语调儿,带着些说不出的悲伤道:“就算是献祭的话,要求的修为应该也不会低吧?”贺宇帆眨眨眼,大概也猜出他想说些什么。赶在桓承之再次发问前,他轻笑了声,用有些意味不明的语调儿道:“对啊,再怎么说也得合体以上的才行。”桓承之声调一沉:“那我……”“我来就好。”贺宇帆笑容增大:“你要知道我可是天道他爹,我儿子那么宠我,一个小小的献祭而已,我不会真的出事儿的。”桓承之那边儿静了片刻,终还是和预料中的一般,冷声应着:“我不放心。”“那我不管。反正你也不知道阵眼的位置。”贺宇帆说着,在嘴角上扬的同时,眼底却多了些落寞的味道:“总之你现在先离开赵家的地方,一会儿到底会发生什么,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所以安全起见,你……”话说到这儿,他也重新将出去的门推了开来。然而视线向外投出的瞬间,原本还絮絮叨叨的对话却戛然而止。抬眼看去,原本应该还在和赵家人缠斗的桓承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眼前的位置。见他露头,人微微一笑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阵眼的位置?”贺宇帆嘴角一抽,就算原本不知道,他样那边儿走,桓承之跟着过去也得知道了。两人视线交错。贺宇帆抬手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视线向左右飘忽的同时,他轻咳一声道:“我以为你还在打架来着。”“和我打的都是高手,所以这宅院里发生了什么,他们也能在贺宇帆心下想着,一时也就没去再纠结什么。他将天镜摸出之后,手指在上边儿比划了两下。等那上面儿的图案显示了出来,便带着桓承之向目的地快速行了出去。夜风很凉,伴随着耳边“呜呜”的响动,就像是一道道细密的利刃一般,刺的人脸颊生疼。或许是因为法阵开始起效,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逃跑的缘故,这一路过来,别说是阻挠他们,根本就连个人影也没能见着一个。“我感受不到这个法阵的力量,所以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一定要跟我说出来啊。”贺宇帆趁着向前的时候,用余光瞥了眼身旁的人。见对方拧了眉毛,他便低叹了一声,提醒了一句道:“要是实在不舒服的话,你就在这儿坐着等我一会儿。等我把这个阵法搞定,我……”“先安静一会儿,我有点儿乱。”桓承之开口打断了他絮絮叨叨的关怀,虽说语气似乎是没什么问题,但声音中却尽是满满的疲惫。不知是因为他们离这阵法中心越来越近,还是因为这阵的能量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强。总之这一路过来虽说没费多少时间,但在桓承之感觉,就像是在一个能将人碾碎的死胡同里徘徊了百年一般,让人在浑身酸疼不断加重的同时,心底也越发疲累了起来。虽然贺宇帆说是可以让他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但桓承之却清楚,这时候自己胆敢闭上眼睛,怕是就再也找不回重新睁开的动力了。还真是个坏到不行的情况啊……桓承之想着,眼前所见却越发模糊了起来。好在贺宇帆也没再向前多久,约摸是几息的功夫,便扯着他将速度慢慢收了下来。就在此时,两人正前方不远的位置,突然从地向天,迸出了一道刺眼的银光。随着银光的出现,桓承之发现他原本已经有些困难的呼吸似乎又重新顺畅了起来,与此同时,那种吸扯着他灵气的力道,似乎也比之刚刚减轻了不少。桓承之有些奇怪:“这……”“有人比我们先下手了。”只来得及撂下这一声应答,贺宇帆的身体就已经先一步朝那光源冲了出去。桓承之在后边儿看着愣了一瞬,随即也赶忙抬脚跟上。没用一息的功夫,两人便到达了光线发出的位置。让他们倍感震惊的是,在地上那一片鲜红的阵图中间,却是赵缨一人,歪歪斜斜的靠坐在那里。到此,贺宇帆也总算是想起来,他之前感觉少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在他下去暗道之前,赵缨明明一直都在院里躺着的啊。小姑娘本就单薄的身体,此时就像是没了骨头般,瘫软着贴在地上。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她抬眼看了看贺宇帆二人的方向,胸膛起伏,似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终于发出了猫叫一般轻柔的一声呼唤:“贺哥,你也来了。”“你做什么!”贺宇帆双眼瞪圆,上前一步就想将赵缨从那阵图中捞出来。然而手才刚刚触碰到光线,一阵电打似得痛意就从指尖传向全身,让他条件反射的又重新将手收了回来。“贺哥,你别费劲了。这是我们赵家最强的禁咒,你敌不过的。”赵缨看到他这种表现,嘴角也微微向上勾了些许。她说:“对不起,贺哥,还有你们所有人。我这辈子做的错事太多,这走到最后,就让我做一次对的事儿吧。”她说着,又有气无力的咳了两声。鲜血从口中顺着嘴角蔓延而下,染红了脸颊,也沾的那光芒中透出了些许绯红。贺宇帆见状哪儿还听的下去她这解释,伸手就欲再次冲进那光线之中,却是没等他接触,身体就被桓承之从后面一把扯了过去。“一旦开始献祭,这光还能不能让别人碰得,你难道不清楚吗?”桓承之吼着问道,语气中也满带着压不住的担忧和愤怒。贺宇帆被他叫的一愣,随即也哭丧了脸,抖着唇断续道:“可、可是……”桓承之看他这样子,也猜到了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伸手在人脑袋上搓揉了一把,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燃着烈火的剑刃对着那光狠狠劈斩了下去。他这一剑用力很猛,在想象中的那声巨响过后,光柱纹丝不动,倒是桓承之自己,被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情况着实是把贺宇帆吓了一跳。那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的小姑娘也是瞪大了眼睛,许久,她才略带惊慌道:“贺哥,桓哥。你们别再救我了,我本来也受伤太重,就算不来,也活不了了。况且如果我不封印父亲的阵法,会让更多人来陪葬的。”她说着,那眼中的神色,似乎也随着头脑的模糊,变得越发浑浊了起来。其实道理不用她说,贺宇帆自己也不是不懂。只是……“我以为我可以救所有人的。”贺宇帆低头说着,眼中的悲伤蔓延至深。桓承之好不容易从刚刚的灵气冲击中缓过劲儿了,听他这一说,那视线便在两人身上扫了几圈。最后他定定的看着赵缨的方向,嘴唇颤了两下,才轻声道:“你哥他没怪你。”赵缨脸上慢慢的绽出了一丝笑容。她似乎是说了些什么,但是就唇瓣动的幅度和吐字的声响,却实在是没能让二人听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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