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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知道哥哥要处理什么呢?万一你打算和她和和美美,指不定是说要等她过门之后,将她同我远远隔离开,好让我俩相安无事。”
陛下将手里的茶盏往窗台上放了,仍是别扭着道:“谁说要同她和和美美,我是被逼婚的,哪里有半点自愿。”或又觉得窗口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执着我的手,推了后门出来,走过长长的廊庑,像是要往书房去。
我望了望周遭,四下无人,仿佛突然意识到气氛不一般,心里头砰砰跳起来。没留神将期盼说了出来:“哥哥这是要将我带到没人的屋子里去吗?”
天地良心,我说这话本身是没有别的意思的。只是两人关系刚刚转变,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和他单独呆一会,无论做什么都好。
说完之后,自己就意识到失言了,脸上发烫,觉得肯定又要挨骂了。谁想一贯忠贞清白,不可亵渎的陛下回头时却仅是眸光幽深地将我瞧着:“咱们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只能避人耳目,委屈你了。”
我猜,陛下可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出淤泥而不染些,连我都想歪了,他竟然还正到名节上去,令人咋舌。
懵懵摇了摇头:“不委屈不委屈,能暗度陈仓就不错了。”
“……”
于是,面对这么一缕白月光,我有点伸不出我肮脏的手。
垂涎了这般久,刚刚得到手,真叫人难熬。再加上凉亭那夜浅尝辄止,早对他淌了数不尽的哈喇子。虽然心里烧得火燎火燎的,但是没办法,我得忍,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不能破功,安安分分待在书房里头和陛下说话,又或者同他一齐看看书。
眼见着天色便暗了,我从未觉时间过得这样快过,在桌边挑亮了灯芯,俯身对陛下:“时候差不多,我好像该走了。”
陛下说好,嗓音低柔,让我品咂出一丝缱绻不舍来。
我站直了身子在灯下看他。陛下好似愿意和我一起了,反反复复想起来这一点,仍然没有多少实感,像是我醉酒后还没醒透的一个梦。
我久久驻足,引得陛下抬头,细细打量又像是猜到了我的不舍,未语先笑:“怎么了?”
我慢悠悠踱步到他的桌前,一手撑在了他座椅的扶手上,半倾着身子,“我出门可是要给哥哥干苦力的,天镜宫没有我的编制,月俸一点都没有,哥哥不要给我点奖励?”
他扬眉,在这样近的距离里含笑凝着我的面容:“我的钱不是都在归你管吗?”
也对哦。
但我这个人就是贪得无厌的。
“我是那种要钱的人嘛?咳咳……”清了清嗓子,预备重新回到规划上来,半尴半尬学人家话本里的做法,拿食指点了下自个的唇,暗示意味颇足地同他抛了个自认为的媚眼,努起嘴,“要这个。”
陛下嗤地笑了,身子往后缩,靠在座椅里:“你做什么?”
我抓住他一双手,索性豁出去了,将脸更往椅内凑着:“哎呀,人家暗示得这么明显都不行,哥哥你亲我一下呗。”
陛下看着我脸凑近,倒没继续挣扎了,靠在椅背上,不动如山。
我在离他的唇还有三寸距离时,略顿了下,眨巴眨巴眼,望入他的墨瞳。不知道这个尺寸要如何拿捏,我没有真在老虎身上薅毛的胆量,闹闹还行,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真不喜欢这样,毕竟这还是第一次。
正犹豫,唇上微微一凉,贴上片温软。
我睁大眼,看到陛下闭着眸,长而翘的睫轻轻颤动着,仿佛扑扇在我的心尖,痒痒的,像是带着细微的电,酥麻到了骨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迟来的甜
☆、
各种意义上的餍足,我出门后还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有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直到在苍郁枝叶后看到坐在石凳上的季云卿,身边带了个包裹,一副等我的模样。
我回归了现实,想起忘了同陛下告假,欲要撤回。季云卿率先看到我,两步便赶到了我的面前,匆匆问:“还没告假吧?”
我道:“是。”一指回廊,“我觉得我还是回去……”
季云卿笑得一脸意味深长,打断我的话:“你这一脸神思恍惚,好手好脚的走出来,怕是将夙愿达成,春风得意了吧?”
他话说得太直白,我面皮薄,低下头谦逊道:“没到春风得意的程度,勉强……春暖花开吧。”
季云卿一脸欣慰,拍了拍我的肩:“好在你没有重色轻友,趁着殿下未察觉,咱们赶紧走吧。”
这是一场美丽的误会,我真心打算把事抖落出来,同陛下告假的,而今被季云卿拖着走,被迫上了贼船。我陛下知情的话,八成不会容我和季云卿两个孤男寡女的出来?我顶风作案,承担的风险有点大。
可是怎么办,我之前已经答应过季云卿了。
短暂犹豫,晓得这小船我是下不来了,便定了心神,跟着迈动了步伐。“咱们两三天真的能赶回来吧?我可不能将哥哥拱手送给司凝雪,我要回来搅局的。”我往季云卿背上的行囊一摸,硬邦邦的,估摸都是些吃食。
“殿下没说他会处理司凝雪吗?”
我啊了一声,心说他怎么知道,“说了。”
“那不就得了。”
我瞥他一眼,发觉季云卿这种坚信陛下能够撑起天地的信念简直和我差不离,难怪他能当上陛下的随从天师。一个成功的皇帝背后,总有那么一些会山呼万岁的。
两人分开将皇城的结界巩固一番,忙完在天镜宫会和都是后半夜。京城颇大,我们不需要每个地方都去到,天镜宫可以查询到结界薄弱、阴气昌盛之处,然后分别赶往即可。
我负责的区域是小半,但结界疏漏之处却更密集。季云卿先回天镜宫,坐在马车里,里面布置着一方矮桌,摆着琳琅满目且叫人眼熟的糕点,配着果酒,颇有一个人的狂欢之感。
我较晚才赶到,钻进车厢,和他的一派怡然相反,很是忧心忡忡:“我这边出问题的结界很多,即便是这阵子没人维护也不会出现这么多问题吧?”
季云卿眼里没有其他,专心致志品酒:“治不好根结,防御再多也无用。等陛下登基,龙气大震庇佑四方,我们这种临时的小结界便可以撤除了。”
马车驱动,一阵风似的向城外驶去,平稳而毫无颠簸。午夜时分,鬼车与鬼仆的效率要远远高于凡人,季云卿道咱们日出前就能赶到云城。
正巧在黎明前的一瞬,车马倏忽停稳,马儿发出长长的一声嘶鸣,身子隐在树荫底下。我与搀扶着吃圆了肚皮的季云卿下车,再回头时马车与鬼仆统统消匿不见了。
我没坐过鬼车,因为我巡逻的地方离王府很近,范围也不广,且不属于天镜宫编制没有这样的待遇。不由好奇:“刚才的鬼仆和鬼车去哪了?”
“在槐树的树影里。他们不能见光,而这里有没有庇护的结界,只能寄居在阴影下。等回来的时候,你记住这一棵槐树,找到他们就能回去了,他们自己认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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