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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所谓的给机会是罚站几个小时的话,确实是给了机会了。褚云飞没说话,迟慕瑀接着道,“进了这道门,我希望,你把心收起来。”“是。云飞已经学会了。”他答得无比认真。的确,在他办公室里挨打,若不是真的进入了挨打的状态,是不会叫进来的。这当然是一段惨痛的经验,好在他是真的学会了。尽管里面有点委屈和不情愿。“好。我们来谈正经事。”迟慕瑀知道他如今带着情绪,也知道这一点情绪却正是他最能听得进道理的服帖的状态,因此也不理他,只说自己的。“我说了罚三十,还有二十五下板子。”迟慕瑀倒是记得清楚。褚云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在迟慕瑀也没有让他应的意思,只是站起了身,用戒尺向里边宽大的会议桌一点。褚云飞自己走过去,在桌前站好,双手撑着桌子边沿,双腿分开,脊背躬下去,肩膀同手臂是平的,屁股也就自然而然地翘了起来。迟慕瑀这一次却是没有姑息他了,将他背又向下按了按,自己脚放在他两脚之间,他一只手拎着戒尺,扶着褚云飞腰的时候戒尺一面贴着自己掌心一面就贴在褚云飞侧腰上,褚云飞不争气地打了个寒战。迟慕瑀却是浑然不觉。顺脚将他腿再向两边踢。又伸手环住他腰,却是吩咐道,“沉下来,背拉直。”口中说着手上就将他腰向外拉。他自己亲自帮褚云飞校正了站姿,又向后退了一步仔细看,顺口吩咐,“左肩。”褚云飞将左肩向下塌,他却是又道,“过了。”褚云飞连忙又换,等肩膀平了,却见他远远摇了摇头,褚云飞撑在桌上自然是看不见的,可半晌不见动静也不免害怕。迟慕瑀道,“你的背,下不去了吗?”褚云飞只好再向下抻,可今天这条牛仔裤实在是太紧了,他刚才又已挨了五下,再动时就是一身的汗,别说本身就下不去了,就是这疼也逼得他有点怠下去。迟慕瑀看他动了动就不动了,脸色不禁阴沉下来,“你是打算让我把时间都耗在正身形上吗?”褚云飞听他语声冷峻,原本挨了打再摆姿势就疼得肌肉一直跳,可知道究竟是敷衍不得的。只是低低道,“没有,裤子紧,实在下不去了。”“扣子解了。”他顺口吩咐。褚云飞心登地一跳,却终于直起身子来,只这一动,后背上竟像是有汗滴下来。“我不想脱。”迟慕瑀只是沉默。褚云飞舔舔嘴唇,“是我错了。后面疼得厉害,我不想下了。”迟慕瑀提着戒尺走过来,褚云飞心突突地跳起来。迟慕瑀却是没再打他,他下手一向有分寸,多一下少一下都在计划之中。“懒散,逃避,习惯性说谎。你还有多少毛病,是不是永远都只能这么漫不经心地等着我给你扳过来。”褚云飞咬着唇,每一次就是这样,一点点小错,却总是被撞到最不愿撞到的角落。他不是从小受过严格训练的贵族子弟,他做不到自律精严。在爸爸那里,那些小习惯都是他们父子间最亲昵的东西,秋瑀宸是那么放纵地欣赏着他的撒娇耍赖取巧,并且当成是独属于儿子的小小狡黠,可到了迟慕瑀这里,一切都被严格的规范着。就像他的板子,一下一下,一板一眼,正正经经。永远最有道理,任谁都说不出不是。褚云飞低下头,什么话都没说。他知道,就算怎么处置,哥哥都有他的道理。这一点,他绝对放心,因此除了本能,也不去做无谓的担心。甚至是,有点不愿意多想。迟慕瑀明显不是一个喜欢牵扯太多的人,说了他这一句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只是吩咐道,“摆好你的姿势。”什么时候处理什么事,他自有分寸,而且每一步,都有他的设想和选择。褚云飞这一次是乖乖将皮带解开,交在他手上,手在桌上撑好,却没有脱裤子。贴身的牛仔裤将他已经肿起来的臀裹得紧紧的,一弯腰,逼得更疼了。迟慕瑀也没逼他,他是没有所谓的一定要打在肉上的习惯的。他有他的想法,打你是为了让你记住疼,不是为了看你有多羞。若给的是羞辱,有很多方法比叫人脱裤子更难受。他这次没有逼褚云飞是自己直接动手替他调整姿势,不是那种试探性的力道而是直接向下压他的脊背,顺势用脚踢他的鞋跟,直到自己觉得这是绝对不会伤害到他的姿势。褚云飞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反抗,在哥哥这里,挨打就是挨打,没有别的可想。迟慕瑀又定了定,让他完全顺应了呼吸,这才站在他身侧,真正的第一下,终于开始。痛,板子贴着臀峰落下去,结结实实的一下,褚云飞脚一下就软了,若不是手撑着桌沿,恐怕早已跪了下去。力道平均分配在板子的每一个点上,可是,却是痛得太实在,只一下,痛就钻到骨头里去。他能感觉到,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这样被一板子打得缩在了一起,他甚至想,如果自己面前有一面镜子,一定是很萎靡的样子。迟慕瑀收了板子,等褚云飞自己重新站好。褚云飞足足花了一分钟去适应这样的疼痛,然后才将自己摆到最标准的姿势。他知道,就算是打,迟慕瑀也绝不是为了羞辱他,只是只有每一个点都站到位才不会因为板子力道过于沉重而失了平衡意外受伤。他的哥哥骨子里是一个太严谨的人。训诫,在乔熳汐那里只是一种管教的方式,在秋瑀宸那里是一种亲切的态度,在迟慕瑀这里,就是训诫。训,诫,两个字,完完全全的最本来的面目,该给的疼痛和教训,希望的反省和警戒。他骨子里太过严肃,这种原则,与其说是来自秋瑀宸,倒不如说更多的来源于迟念。尽管,外表上,他不在乎别人认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一板子下去,褚云飞整个臀上一片火辣,他自己甚至都能感觉到屁股上一个一个的小麻点,突突地跳着,花了不少的力气才迫着自己睁开汗水冲下来的蛰得生疼的眼睛,只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下教训而已,就算心里知道哥哥用心良苦,褚云飞也未免委屈了。第二下,是紧贴着第一下的位置落下来。因为是打在牛仔裤上,板子的声音并不清亮,可是却明显听得出沉重来。褚云飞死死抠着桌沿才没有弹腿,可已经忍不住大口喘气了。他原本紧咬着嘴唇,但呼吸却根本没办法控制。或者,家法就应该是这样疼的,可是此刻的他却没有那么多心情去想。他只知道,这样的重责,哪怕明明有数字,却像是根本撑不到头。第三下,依然不疾不徐地击下来,迟慕瑀下手极有分寸,他从来没有所谓的连着击打或者斜着数着落鞭的花样,他只是用最应该把握住的力道施予惩罚,这时候的他,若说是机器,也未尝不可。每一记板子,都是应该对应的疼痛,绝不急躁,也不放纵,大概是太过苛责,又或者承受究竟是有限度,这一下,褚云飞没撑住,半边膝盖软了。迟慕瑀还是站着看,板子被他伏帖地握在手上,对于训诫的工具,他缺少秋瑀宸式的足够的尊重,但是又绝不轻佻。板子在他这里没有任何特殊的象征意义,他站在这里,手里握着戒尺,掌握家法的是他,不是工具。第四下,迟慕瑀扬起戒尺,风声也很硬实,却绝对不尖锐,但褚云飞竟是不知怎么的,身子不自觉地向里一抽,下意识地将高高翘起的臀缩了回来。整个身子贴在会议桌上,像个刚刚落水又好容易爬上来的孩子。他这样一动作,迟慕瑀还未怎样,他自己先尴尬了。毕竟,怕打要躲,丢人的是他自己,褚云飞暗恨自己的不争气,却还是忍不住偏过头去在肩头蹭蹭自己一脸的冷汗,又重新撑在桌沿上,规规矩矩地伏身抬高屁股,重新摆好姿势。他知道,躲不了的,可是实在是太疼了,戒尺刚一带起风来,像是连风都是硬的,刚才也不知怎么的,就躲了。第四下终于落下来,声音有点闷,结结实实的挨在身上,虽然疼痛,倒也不见得有多难熬,褚云飞大概是太尴尬了,竟是偷偷透了口气。若是换了别人,褚云飞先前躲了,是很大的忌讳,就算不论抗刑,这一记戒尺也绝对轻不了。可迟慕瑀责罚弟弟一向理智,该如何就是如何的。他也不怪褚云飞躲,这么重的板子敲下来,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又有谁能不怕呢。大概是感觉到哥哥的泰然,倒是褚云飞自己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云飞没规矩,哥加罚一记吧。”迟慕瑀根本没有接他的话,定数就是定数。哀求了不会少,哀求了也不会多。他继续下板子,依然是那样的态度,每一板子都是挨着上一下贴下来,这一记就直直敲在臀峰上。褚云飞身上本来就带着好几下,如今的五下又完全没有喘息的余地,还哪里忍得住,这一下下去就跳了起来。他刚才才为躲闪请罚,如今竟是又这样,迟慕瑀尽管不说他,他自己也实在是难看到家了。闷着头,看着自己脚尖,整个脖子都是红的。迟慕瑀还是没说话,只是用戒尺尖端轻轻点了点桌面。褚云飞瘪着嘴,知道哥哥是不会有什么表示的,连加罚都不会。其实,若是他呵斥两句,或者说不算哪怕是翻倍,也比现在这样好,只是,挨揍和被哥哥训诫,完全是两个概念。他只得重新在桌上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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