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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眉目,一样的面容,一样的身形,可我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我。我不爱张扬的颜色,银红如此夺目的色泽,绝不会是我的选择。至于那充满柔情的笑……我极少笑,除了冷笑或者不正经的讥讽,那也是淡淡地一勾唇角便了事,笑的如此灿烂,在我记忆中,似乎没有过。可若不是我,那心底泛起的眷恋又如何解释,在听到那句百年相陪的话时,酸涩的涌上眼角的感觉又是为什么,那噎在口中说不出的感动又为何?明明只有她能听到他的话,为何我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的脑海中,浮现着男子温柔的嗓音,“永世相伴,死生不负。”我慢慢咀嚼着那话,在自我的喃喃中品味着。我与沈寒莳的感情,绝没到可以轻率许下承诺的地步,可这令我们都无法解释的话,又从何而来?沈寒莳必是看到过这般的情景,否则不可能说出我只要他一人,唯他一人的话。那女子是谁?“啧啧,不过几日不见,牵挂如许,真令人羡慕妒忌。”耳边一声轻笑,金色的衣衫划过我的手背。抬头,容成凤衣正挑着眼角,睨着我。眼中有调侃,也有几分涩。“凤衣。”我喊着他的名字,“你来了!?”“若不来,怎知有人为情牵挂,为爱伤感?”他调侃着我,似笑非笑,“早知如此,我就不回来打扰你的思恋了。”他转身就欲离去,我伸手拉拽,扯住那金色的衣袍,这才发觉那澎湃汹涌的力道早不知何时已经退去,我的筋脉又恢复了往日的正常。轻轻运了下气,体内的纯气转动流畅,没有半点阻塞。一切,似乎都只是我的错觉,一场梦中的错觉。他的目光缓缓下滑,停在我拽住他衣袍的手上,依旧是那玩笑的语调,“这算是熊掌不在,只好将就我这鱼了?”他这个家伙,明明心如明镜般通透,偏偏要拿话刺我,我不信他不知道我与沈寒莳之间,根本没到热恋的份上。“是吗?”我不甘示弱地扬起脸,手指点上他的胸口,慢慢滑动着,“那不知道这尾鱼什么时候才能被我吞下肚呢?”手指忽地被他紧握住,我又看到他眼角轻轻挑起,魅人的风情悠悠地展露我面前,无边动人,“希望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打扰了。”沉沦在他的诱人的眼神中,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安。如果依沈寒莳的话,我们看到的是将来的彼此,那凤衣又在哪?被我抛弃吗?不,情爱于我太珍贵,我不会轻易放下。抛弃我吗……?思量间,人已被他抱了起来,抬首间正对上那双眸子,蕴满柔情的眸光。不,他不会的。“你在走神。”他在我的唇上啮了下,小小的疼,“既然我的魅力无法吸引你,我现在只好去‘百草堂’跳支天魔舞,证明下自己是否还有吸引力。”“你敢!”我绕着他腰间的丝带,慢慢拉开,“今夜,你哪也不准去!”“那我明天去!”“明天也不准,后天也是。”我以唇吻上他的颈项,“我可是奉旨等待,凤后不幸够十天,哪也不许去。”他笑着,吻上我的唇角,声音渐低,“好。”忽然,我的耳边听到一丝衣袂破空的轻响,随即耳边传来冷冷的哼声,“一对奸夫淫妇,好不要脸。”☆、曲忘忧曲忘忧我脸色一冷,闪身落在容成凤衣身前,同时一道光芒穿破窗户,飞向我的方向。抬腕,暗器入手。触手软软的,带着潮湿的水汽,还有醉人心脾的香气。“茶花?”我看着手中的“暗器”,不禁失笑出声,“好别致的暗器。”不止是别致,还妖艳。全然绽放的茶花,像是刚刚从枝头采摘下来的,艳丽的蓝色层层叠叠,尽情释放它的美艳,仿佛暗夜魅灵的凝聚,在我的掌心中轻颤。“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武功。”屋外的声音再度传来,“想来也是,不然也做不出冒充皇帝的胆大之事。”话入耳,我心头一惊,脚下微动,人已飘落在寝宫门外的院落里。精美的琉璃瓦上,站着一道人影,正用讥诮的目光打量着我,我也打量着他。紧身的短衫只到膝盖上面,露出一截白皙漂亮的小腿,黑色的衣衫下摆绣满了盛放的茶花,银丝线勾勒的花边让每一朵花都像是要从他衣衫上飞出来般,被风吹拂着,绕着那修长的腿飞舞。那暴露在视线中的大腿上,金色的丝带交错环绕,长长地扬在风中,让他看上去恍如刚刚凌空落下。足尖点在飞檐上,那双足竟是全赤着的,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柔软的光,脚踝处一条金丝链子环系着,中间一个小小的金锁,旁边缀着两个精致的小铃铛,丝带飘飞中,叮叮的清脆声不绝于耳。还没看到脸,我的视线已被这双腿和足吸引了,甚至对他的面孔都没有太大的兴致,以我在“百草堂”的经验,这双腿双足,没有半分瑕疵,配合着他的打扮,这月色,当真是妖品了。就和我手上的这朵蓝色茶花一样,妖的世所罕见。目光渐渐上移,我彻底看清了他的衣衫,不同于我身边所见的男子衣领高束,他的领口是敞开着的,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锁骨,隐约可见金粉描绘了的藤蔓,攀附在他的锁骨间,沿着颈项向上,花朵开放在眉眼角处,蓝色的花瓣盛放在眉骨上,和我手中的茶花一样的颜色,妖姬的颜色。红艳的唇,拉扯着不屑的线条,从高处睨着我,低嗅着手中的花朵,那朵蓝色的花苞,就在他的轻嗅间无声地绽放,从花苞开始慢慢张开,直至盛放。这身打扮若是放在“泽兰”京师的大街上,只怕立时就惊世骇俗了,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却是说不出的好看。“你是‘纹叶族’人吧?”目光从他脸上的蓝色茶花上收回,我扬起声音,“听闻‘纹叶族’自认为自然的精灵,隐居在山灵水秀之地,最喜以花瓣纹身展露自己的美,还喜以花叶为食,茶花是族之图腾。”为了和容成凤衣单独相处,所有人都被我轰的远远的,没想到独处的时间没享受到,倒给了我和这个人大胆交谈的机会。他抬起拈花低嗅的脸,指尖慢条斯理地撕下一片花瓣纳入口中,舌尖一卷,花瓣消失在口中,“你倒有些见识。”我垂首自己手中的蓝色茶花,“不敢,略知一二。”“皇帝寝宫没有侍卫,究竟是你太过倚仗自己的武功,还是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敢让人知道?”我望着他,“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他如此笃定,我也没必要隐瞒,我所需要知道的,是他从何处得来的这个消息。“你没必要知道。”他一笑,眉眼间的花朵也像是开放了般,艳丽逼人。以笑容而论,容成凤衣的笑足以当得天地失色这四个人,而这个男人的笑,则瞬间将天地间的颜色抹上了粉彩,浓的醉人。我留意到,他那醉人的笑不是冲着我,而是我的身后。回首,容成凤衣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倚着门边看着我们,衣衫还保持着被我半拉开的状态,长发散落腰际,杨柳乘风的姿态。如果说从我出门起,这房顶上的男子目光就一直打量着我,那当容成凤衣出门的时候,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容成凤衣的身上,那不仅仅是打量,还有较量。我走回容成凤衣的身旁,低声说着,“你进去吧,这里我能应付。”容成凤衣摇摇头,温柔低语,“不看着你总是不安心,我信你有能力保护我的。”我无奈,“好吧。”容成凤衣还没说话,那房顶上的男子幽幽飘出一声媚笑,媚的冰凉。他的手指无声地抬了抬,动作很小,几点蓝光如流星般弹出,射向我们。我握上容成凤衣的手,横飘数尺,那点点蓝光瞬间没入门板中,发出夺夺声。我侧首看去,竟是一排花瓣。“偷袭伤人,非君子所为。”我撇了眼那些花瓣,每一枚花瓣嵌在门板上的深度都是一样的,分毫不差。他不过随手抬腕,就这么精准,可见功力之深厚。“我高兴。”他偏着脸,半点看不出刚才出手伤人的狠毒。“不如我来猜猜你出现的原因?”我在他的笑容中悠悠然地吐出几个字,“端木凰鸣。”他唇边的笑容散开,月色刹那又浓了,“你很聪明。”“不算聪明。”我摇摇头,“这本就是最隐秘的事,朝中都无人知晓,你一个远在深山中的人怎么会知道,唯一能让你如此肯定真相的,那只能是你遇到了真正的端木凰鸣,而她告知了你她的身份。”真正让我肯定这个答案的,是刚才他的眼神和出手,那蓝光的对象根本不是我,而是容成凤衣。之前的眼神,与其说是打量,不如说是较量,一个自负容貌绝世的人遇到另一个色倾天下人时自然的对比较量。他继续撕着手中的花瓣,噙着花瓣,眼神温柔。当那眼神再度抬起时,已变得锋冷,即便他的笑还是那么妖艳,“我今日来只是警告你,不要再鸠占鹊巢妄想做皇帝,如果你还不走,我会亲手取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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