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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儿找了个偏僻的大厅插间坐下。插间同大厅之间只隔着一块半透明的金色的百花屏风,里面置着一张矮榻,矮榻上铺着柔软的白毛毯子,极其舒适。少年小鸟依人般缠在她身上,将一杯冒着热气的黄酒送到她嘴边:“姐姐,你的手很凉,先喝杯酒暖和一下。”
酒很暖和,入口酸中带甜,一点也不辣人。温暖的热流咽下肚,全身的毛细孔都自在地舒展开,身体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
透过屏风,大厅中央,一个身披紫色薄纱的男人扭着水蛇般的细腰,伴着靡靡之音,跳着妖艳的舞蹈。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说不尽的诱惑。偶尔有几道蚀骨的呻吟从暗处传来,混合在音乐中,融化了所有尘世顾虑,让人醉生梦死。
在这种奇异气氛的蛊惑下,弦儿的兴致被挑逗起来。她懒懒地靠在靠枕上,揽着少年的脖子,全身心都沉浸在那令人沉醉的快乐中不能自拨。偶尔吻住少年的唇,接过一口醉人的酒。
不过,这种快乐是堆砌在金钱上的。弦儿的银子在少年尽心尽力的服务中流了出去,银子耗尽,少年便留下一壶酒,笑吟吟地离开。这样未尝不好,没了美男的牵绊,她的头脑渐渐清醒。听少年说,上等的男妓都在楼上。来都来了,不如四处瞧瞧。
于是她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去。在酒劲的作用下,她的双腿一点劲都使不出来,每一步都像踩到了棉花上。
二层三层是一片欢歌笑语,春光无限。四层是两排落地门房间,门上糊着精美的牡丹花纹门纸。中间一条窄窄的过道,过道中回荡着一些暧昧急促的呼吸声,有男人的有女人的,听得她血液沸腾,浑身酥麻,好热,她喜欢。
她傻傻地笑了起来,扶着一扇扇温热的门,慢慢前行。没有一扇门是开着的,可走到走廊的尽头,前方出现了一扇特别的木门,没刷漆,很矮很窄,应该是存放杂物的地方。脚软得厉害,得进屋歇一下,她一掌劈开了门锁。
奇怪,里面空空的,放着一张沾满灰的桌子,桌子旁是一架狭窄的楼梯。去顶楼看看风景也不错,她晕乎乎地沿着梯子爬了上去。
令人意外的是,上面还有一个奢华得让人眼花缭乱的房间。地上铺着大红金纹地毯,柜子上摆满了精致的玉器,落地花瓶里插着一丛鲜红的蔷薇,暗香阵阵。屋子半中央是一扇雕花月牙门,月牙门中间摆着一架荷花屏风,屏风上搭着一件黑色橙纹外套。在摇曳烛光的映衬下,荷花像活了似的,荷叶微微摆动。
谁在睡觉?会不会有浪漫的场面呢?弦儿捂着嘴嘿嘿地笑着,蹑手蹑脚地走到屏风边,朝屏风后面看去。
屏风后摆着一张华丽的黄梨木四角床,床上挂着鲜红的幔帐。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静静地坐在幔帐中间,像是在打坐。
天苍?!
走为上策。
她拔腿就跑,跑了几步,忽然脑袋里一个激灵。习武之人都有一种直觉,今夜,在美酒的作用下,这种直觉尤为强烈。为了确认这种感觉,她又回到屏风边。
床边的窗户微掩着,幔帐在夜风的吹拂下云般飘动,不停地掀起一角。从那一角中往里看,天苍只穿着一条白色裤子,露着结实的上身,肌肉条理分明,尽展健美阳刚之态。微卷的长发倾泻而下,松松散散地搭在肩膀上。
“喂,谢谢你上次的饭。”弦儿小声喊道。
天苍没反应。
她试着往床那边走了几步。
天苍还是没动。
她鼓起勇气,撩开幔帐,一股撩人心弦的热气扑面而来。瞬间,她的心脏像小鹿一样咚咚乱撞,这难道就是所谓尤物的气息?
天苍依然端坐,紧闭双眼,双手呈参禅的姿势。
大概是酒壮怂人胆,她爬上床,伸出手指按住了天苍的脉搏。脉搏下是一股激烈的气流,气脉疾行,天苍在练一种高深的武功,应该不能有半点闪失,怪不得不理她呢。
“哈哈哈,”弦儿仰天长笑,翻身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得意洋洋地说道,“小子,你惨了你,割了我两剑,还穿了我的舌头,姐今天慢慢讨回来。”
天苍的胸膛激烈地起伏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见状,弦儿又将手按在他手腕上,仍然气流汹涌,看来他真的要任人摆布了。
怎么折磨这个让别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呢?弦儿激动得手心发痒。
想了想,她将鞋踢下床,坐到天苍对面,拔出雀魂,在天苍脖子上比划着。
“先割你两刀好不好?你那天也割了我两刀。”说完,弦儿一使劲,轻轻地割了下去。
一缕鲜血顺着伤口滚下,滑过天苍的锁骨,将他如润玉般光滑的皮肤衬托得晶莹剔透,无限性感。
风水轮流转啊,弦儿笑得春风得意,抬手又补了一刀。
“嗯。”天苍闷哼一声。
弦儿更痛快了,将雀魂扔到一边,笑着问:“疼?那天我也疼。不过还没完呢,我该穿你舌头了。”
说着,她跪着挪到天苍身侧,寻找面具的活结。可酒劲太大,熏得她头发晕,眼睛发花。找了半天,竟然看不清活结在哪,急得她按住天苍的肩膀乱晃:“喂,你,你,你的面具怎么解?”
晃着晃着,她觉得手下的身体越来越烫,仔细看了看,没什么异样。
天苍依旧岿然不动,滚烫的身体散发着丝丝火热的气息。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凝结,像极了妖娆的灯花。一阵阵娇柔的丝竹声隐约从窗外传来,听得人心痒痒。
着魔一样的,弦儿俯下身,伸出柔软的舌头轻轻扫过天苍的伤口。滚烫的血液中带着浓烈的醇香,点燃了弦儿身体里某种令人愉悦的躁动,比酒更醉人。燃烧,全身都开始燃烧。于是她伸手缠住了天苍的脖子,笑道:“姐是来花钱找乐子的,你既身在这极乐地,就好好伺候姐吧。”说着,将天苍推倒,脱掉了自己的外衣。
可是有些事,想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到底天苍该怎么伺候自己呢?弦儿为难了。
窗外的音乐声越来越大,逗得弦儿身体里的火焰越燃越旺……
发泄不出来真难受啊。她晕晕沉沉地晃了晃脑袋。
天苍静静地躺在她身下,像头待宰的小绵羊。
咦,待宰?宰小绵羊的时候都是要去毛的。
“嘿嘿嘿。”弦儿邪恶地一笑,拿起雀魂,举起天苍的胳膊,瞄上了天苍长满毛的胳肢窝。
她罪恶地笑着,左一刀,右一刀,将天苍的胳肢窝刮了个干净。剃完一边,又将另一边胳肢窝也刮了个干净。
这还不算完,刮完胳肢窝,她将罪恶的手伸向天苍的裤腰。
里面还有很多毛毛呢,哇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天苍猛地咳嗽起来,胸膛剧烈起伏,面具边缘溢出了几滴鲜红的液体。
看着天苍挣扎吐血的样子,弦儿脑海中顿时掠过一丝清明。他可是个大魔头,这么折磨他,以后他报复怎么办?不,他绝对会报复的。一股凉飕飕的恐惧感,慢慢地爬上了弦儿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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