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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鬼（第1页）

“我说老鬼啊，你眼神不好使就算了，你弟兄们的眼神也不好使啊，这还有个大活人呢，不准备说道说道？”苏一缓缓走来，随意丢下身上背着的行李，一屁股坐在黄色醒目的尿素袋上转头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老鬼铆足了力气大声嘶吼道，面目可憎，俨然一副恶人模样。

“我擦你......了个我自己。”老鬼刚到嘴的话硬生生是咽了回去，心中暗想，这哥们得有3o多了吧，欺负小的绰绰有余，欺负老的，我感觉我有点怂啊。

在一群少年的拥簇中走出一个受损男子，站在苏一面前，目光锐利，眼神中透露着一种狠劲，低声怒呵道：“这没你的事，给老子滚开，不然连你一块宰了。”

苏一未做理会，对苏祈说道“你小子怎么能这么怂呢，让他们这样欺负，我和咱妈可是会心疼的。”

见苏祈无动于衷，苏一继续轻飘飘的告诫着：“忍一次两次全当谦让他了，毕竟大丈夫嘛，吃亏是福，可忍的次数多了可就成理所应当了，不该挨得打你得要挨，不该吃的亏也由不得你不吃，他们只会把你的退让当做懦弱，最终你只会被欺负更狠。”

话说到最后，苏一轻飘飘的话却道出了无比残忍的现实，苏祈刚松开的手不自觉的又攥的更加用力，指甲嵌在肉里，丝毫不觉疼痛。

苏一一边对一旁的苏祈说道，一边起身，抢先一脚踢在挡在他面前的少年身上，随后就是迎面一拳，重重的砸在对方的鼻梁上。

咚

被砸的少年重重的摔倒在地，鲜血如柱般的从鼻孔流出，嘴角啐着赃血，双手掩鼻，靠在墙边打滚，痛到呲牙咧嘴，大叫几声便活活疼的昏厥过去。

苏一双手握拳，骨节巴巴作响。

少年们何曾见过如此状况，都没来由的向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双方僵持在一起。

老鬼见状，猛啐一口痰在地上，对着那五个与苏一对峙的伙伴嘲讽到“六个打一个都打不过，出去可千万别说跟我老鬼混的，我可丢不起那脸。”

老鬼缓缓向苏一走来，面露凶狠之色，手中短匕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锐利，用力推开将苏一围在一起的众人，站在苏一面前，未做任何言语，只是更加用劲的啐了一口。

“怎么？有刀不会用？该不会得我教你吧？”苏一看着与其对峙的名叫老鬼的少年，悠然说道。

老鬼脸色一红，心一横，一刀刺向了苏一腹部，老鬼第一次打架就碰到了苏一这样的硬茬子，出于害怕，便闭上了眼睛，心中暗自鼓气，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苏祈满眼惊恐，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双目通红，看着手臂被划出鲜血的苏一，心中既害怕又愤怒，他害怕自己的母亲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又愤怒自己的无能为力帮不到苏一。悲伤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的流，小声啜泣起来。

苏一的手掌紧攥老鬼持刀的手腕，举的老高，也捏的生疼，老鬼动弹不得。

老鬼都想好了自己在监狱如何度过自己的十八年，一阵剧烈的痛感将他拉回现实，看着苏一手臂上的血，心中暗自庆幸，应该不用坐牢了吧。

苏一对着老鬼戏谑道：“想什么呢？是不是见我哥俩做不起公交，想赞助几个呢？”

出来混，最重要的是面子，面子丢了，那可是会被道上的人当做一辈子的谈资的，老鬼本着输人不输气势的态度，对着身后一众兄弟叫喊着。

“我赞你个大头鬼，牛哥，你踏马还看戏呢，兄弟们，一起上，给我狠狠地揍他一顿，放心，我抓他手的呢。”

牛哥心里一顿嘛卖批，你那是抓着人家的手呢？你当我傻啊，那是人家抓着你的手，你可以欺负我老牛没文化，但你不能侮辱我智商啊。

名叫牛哥的少年平复了一下内心的骂娘冲动，上前对苏一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看你就两个，我们兄弟六七个，你就象征性的给兄弟们个十块八块的，买包烟就行了，没必要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

话罢，牛哥还不忘心里自夸一下，既帮老鬼找了台阶，又让那小子不至于损失太多钱。各退一步，给彼此的面子都留一条底裤吧。

其余少年纷纷应和，表示同意，更有甚者，已经感觉老牛才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苏一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清了清嗓说道：“你们说完了吧，那就该我了。”

众人安静下来，似乎在期待一个皆大欢喜的消息。

苏一左手握拳，中指微凸，对着老鬼就是一拳，打在老鬼的嘴上。苏一夺过老鬼握在手上的刀，丢在地上，便揉搓甩着自己的手腕，原地一顿小踏步，面露疼痛之色。

众人看向老鬼，不由的露出一分怜悯的神色。

一旁的老鬼嘴角啐血，手捂着嘴，弓着腰站在那，激愤之色越剧烈，一张口，只见两个大门牙掉在了手上，委屈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老牛见状，暗道，今天可是踢在了铁板上了，又摇摇头，不对，这应该是踢到了不锈钢板上了，这么生猛的小子，生平第一次见啊。嘴里也不闲着，一边拉着老鬼走，一边不依不饶的恐吓道。

“老鬼啊，这哥们也是个狠人啊，今天就先饶了他，等再见面就没他好果子吃了，你看你牙也掉了，我先扶你去医院看看！”

苏一心想“我去，还有下次啊？记仇这习惯可不好，算了，一次解决完就算了，隔夜仇，不好，不好。”

苏一平复了一下心情，连踢带打，就将围在面前的几人放倒后，走向老牛身前，吓得老牛丢下老鬼撒开腿就是一顿疾跑，苏一后面追，见状追不上，就反身回去将老鬼单手拎起，将他丢在人堆里。

几人看着苏一表演单手拎老鬼，也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本想要站起来的心又再一次被压了下去。

老鬼哑言，嘴中依旧不依不饶的骂骂咧咧。

农村生长的苏一，各种苦力都做，力气自然大些，可对这群城里生养的孩子们而言，单手拎老鬼，可是着实令人震惊啊。

苏一捡起地上的刀子，坐在行李上，看向老鬼一伙人，默不作声，阳光照在刀身上，耀眼的光芒反射在老鬼一行人身上，亮光晃来晃去，气氛极其压抑。

老鬼崩溃了，暗骂老牛不仗义，属狗腿的，跑那么快，又后悔，自己招惹苏一这个瘟神干嘛，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自己打不过就算了，七个打一个还打不过，以后可怎么在道上混啊，丢人啊，一想到这，老鬼更气了。

苏祈拿着行李向苏一走来，手里拿着一条灰色的毛巾，替苏一包扎手臂上的伤口。苏一摆手说道“哎，做人就得像你哥我一样，不能怂，擦擦就行了，别包了，小伤，不碍事。”

“哎，疼，疼。”

苏祈未做言语，埋头生硬的替苏一包扎着伤口。

老鬼嘿嘿一笑，强行在脸上挤出一个猥琐的笑容，起身走向苏一说道“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到了你，你看，小弟身上还有三百块钱，你拿着去医院看看胳膊，可别耽搁了病情。您看怎么样，剩下的全当小弟一片心意。”

苏一见状，看了看老鬼手里的三百块钱，又看了看苏祈那略带哭腔的模样，心里暗道，不拿吧，那可是三百块钱，够苏祈在学校一个月的伙食费了，拿吧，自己又不是那种平白无故占人便宜的人，好纠结，好纠结。

苏一环顾四周，不知道在找点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这不是这家伙的刀嘛，是凶器，凶器就得被没收，现在这刀应该属于我了吧，不如卖给他，也算不亏。

苏一拍了拍老鬼一脸凝重的沉声说道“我说鬼啊，年纪轻轻怎么能干这事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年长各位几岁，也算半个大哥吧，当大哥的我得说你两句，做人，得务实，得脚踏实地，这都是为你好，你得好好工作，努力赚钱......至于这钱嘛，我就收下啦，不能驳了你一片心意，这刀嘛，就全当老哥我送你的，很锋利的，切莫伤了自己。”

老鬼无语，这刀本来就是我的，什么叫送我？但是还是碍于打不过苏一，面露笑意道“多谢大哥体谅，多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