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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就是蒋嘉年的潜意识吗?感觉好阴森……】陈沉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空气里面一股陈旧的味道,身下躺着的木板床很硬,伸手摸到边沿只有很薄的一层垫子,稍稍动一下就会发发出铁床特有的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怎么感觉像是学校宿舍之类的地方?
“啧——”就在陈沉翻床发出声响之后,对面的床铺立刻发出叫人不舒服的吸气声,明显就是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并且觉得很不耐烦发出类似于警告的声音。
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转着眼睛无声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似乎是一个八人的寝室,他的床位在靠近阳台的位置,上面挂着的衣服有点还在滴水,每隔很久就会响起微小的水滴溅在瓷砖上的声音。
不大,但在夜晚失眠的人听来仿佛在一点点变得愈发清晰,鼓鼓敲击着人的耳膜。
窗户外面惨白的月光打在焊在窗口密密实实的不锈钢的栏杆上面,透过衣服的缝隙穿进来,窗外只看得清轮廓的老树早已光秃秃的,月光照在枝干上面,枝干的黑影又透过窗户照在墙壁上,那一块被照的惨白的墙壁上面还有树干的黑影,长久地盯着那黑影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从里面伸出来张牙舞爪的魔爪。
墙壁看起来上了年纪,角落那黑不拉几的地方也看不清楚是青苔还是霉菌,陈沉的眉头微微拧起来,如果墙壁上有了霉菌那就说明墙体里面已经有了很大的霉菌,人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面是很不健康的,他们一群人怎么会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陈沉的目光继续在室内逡巡,微微的月光照在隆起的一个个铺盖上面,有的床铺睡觉的时候在打呼,对床的那个刚刚发出不耐烦的啧声的人似乎早就习惯,只是蜷在被窝里面脸对着墙壁看不清面容。
蒋嘉年会在哪里?陈沉不敢贸然寻找,要是有个可以照明的东西就好了……
陈沉无所事事地想,就算有照明的东西他也是不敢贸然使用的。
下一秒,他的右手边就出现了一个硬质的……棍状物?那东西摸上去就像是小型的手电筒。
一时间,陈沉心如擂鼓,赶紧闭上眼睛脑子里又出现了熟悉的系统,真是没想到处于这样一个诡异的处境身边还有熟悉的东西,他闭紧眼睛,拳头捏得紧紧的,极力平复沸腾的心绪,然后又那东西又转瞬消失不见。
心里有了依托,本以为自己会失眠的陈沉逐渐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早上是被一阵莫名其妙的声音吵醒的,好像是邻近的门被一扇扇推开的声音,木制的宿舍门薄得像层纸板,很快那声音就来到了他们的宿舍。
“起床了——”陌生的中年女人的声音伴随着邦邦两下敲门的声音,推门的力气很大撞到门后面的床上面又反弹回去,那人推开门又很快离开去叫醒下一个宿舍的人。
陈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其他人听到声音基本上都是一骨碌就爬起来,穿好衣服叠好被子,整理平整床铺然后就下床拿自己的洗脸盆朝外面走。
这看起来似乎就是很平常的寄宿生活,只不过大家的动作一板一眼,争分夺秒的,而且看床上叠的十分整齐的豆腐块,很像是在服从军事化的管理,不过到现在为止一切还是挺正常的。
难道这是蒋嘉年学生时代的生活?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意识深处会是这样的记忆。
陈沉好久没有叠过豆腐块,上大学的时候被子都是胡乱团成一团扔在床脚,大一的时候或许还会在乎一下扣分的威胁,越向上就越摆烂,爱扣就扣,主打的就是一个“乱世佳人”,所以现在叠起来比较困难。
他看着那些室友急匆匆地出去洗漱也没有什么交流,或许是大早上刚刚起来的时候还没睡醒,但他总觉得这样的气氛怪怪的,就好像是那种诡异的寝室规则怪谈,在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还是尽量模仿别人的行事。
他不知道这里的一草一木对蒋嘉年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还是先熟悉情况,找到人再说。
陈大爷慢悠悠规整床单,木门又被粗鲁地拍响:“上床那个怎么还不下来?快点的!五分钟之后在大门口集合去教室早读!”
陈沉瞥了一眼门口的大妈,应该是宿管阿姨,穿的是统一的制服,手里还拿着一根黑漆漆的类似于警棍一样的棒状物,斜了陈沉一眼又去催对门的寝室,看起来很是威风凛凛。
蒋嘉年上学的时候这么辛苦嘛,这时间也太赶了吧,这哪里是住宿,简直和住在牢房里面差不多。陈沉心里不停吐槽,他照着对床的样子加速整理好自己的床铺然后下床,床下的鞋子也不知道哪个是他的,哪个是下床的。
下床的铺盖早就叠的整整齐齐,而且看上去没有一点人气。就好像……一晚上都没有人睡过的样子。
他比着自己脚的尺寸随便选了一双鞋套上,此刻那些洗漱的室友已经回来,手里端着盆子往阳台上面的置物架里面塞,他们的动作迅速利落,就连洗脸的毛巾都被叠的整整齐齐的露出来一截在盆子外面。
而且他们似乎特别注意一致性与整体性,整理好之后还要确保与周围的人的统一,陈沉在一旁看得暗暗称奇,他看了一下有两块干的毛巾其他的都是其他人今早用过的,已经湿了。
他的下床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回寝室吗?不应该啊,按照这里严格的管理制度,学生应该不允许夜不归宿吧,铺盖也都在,也不像是退学了或者什么突发的情况。
陈沉暗暗记下异常情况,现在洗漱已经来不及了,他便默默跟在室友身后出了宿舍大门,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并不怎么说话。
陈沉想要套点信息奈何根本无从下手,他排在人群中,好在他们一个寝室的都是同班的学生,跟着一起走就是了。
宿舍外面就是一块用水泥浇筑的地面光秃秃的还不是很平整,这里到处看起来都是旧旧的,今天似乎有点起雾,早上本来就不亮的天色此刻显得更加灰蒙蒙的。
陈沉本来以为他们会排队去吃早饭,没想到他还是太天真了。
排在前面的人点了一下人数然后睁的队伍就开始动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走向不远处的教学楼。
一路无声地爬上四楼,到了某间教室大家鱼贯而入,陈沉慢慢就走到了队伍的早末端,等到进去的时候又只剩下两个位置。
目光不经意地扫视一圈,依旧没有蒋嘉年的身影,他有点怀疑那个唯二消失不见的人就是蒋嘉年,不过他也不太确定,随便找了两个中的一个位置坐下,没有人发出异样。
陈沉舒了一口气,实际上大家都低着头无人关注他的动态。
坐下来之后陈沉又察觉到一个异样,此刻教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但是并没有女生!
如果蒋嘉年上的是这种管理严格的大家必须寄宿封闭管理的学校,那女学生应该也是和男学生一样排着一溜儿的长队进入教室,但现在教室里面已经几乎坐满,在没有像大学那样分专业,遇到很极端的专业的情况下,一个教室的男女比例应该是差不多的。
难道蒋嘉年这家伙读的是男校,没有女生?
陈沉大胆揣测,此时此刻已经有不少学生开始早读,他看了一下桌肚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书,只有一本像是自己打印装订的小册子,翻开薄薄的纸张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正好此刻旁人的朗读声也钻进他的耳朵里面:
“同性恋是精神疾病,是罪恶,是万恶之源,是传播各种疾病的根本……”
这都是什么脑残言论,陈沉把那小册子合上放在一边,但身边不同声音念出来的话也却不绝于耳,而且念的声音越来越大。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一个肌肉虬结的汉子大摇大摆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教鞭一样的东西,鹰隼一般的眼睛把教室里的学生扫视一遍,那冷冰冰的眼神似乎是在看待宰的猪羊。
陈沉低眸翕动唇瓣做出和周围人一样念经的样子,那汉子拧着眉毛走到讲台上面:“没吃饭吗?都给我读大声点,没力气就站起来读!一个个坐着都快要读睡着了……不仅要读,更要把这些刻进你们的脑子里面!”
他一边说还一边拿戒尺敲击着讲台发出刺耳的声响,那声音叫人觉得很不舒服,陈沉注意到周围有几个学生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就像是曾经被狠狠地教训过一样。
这里的老师怎么跟统治者似的,还有那个宿管阿姨,也不是说老师就必须服务于学生,但是这个样子是不是有点过分嚣张了,陈沉有点不理解。
不过接下来那大汉说的话更令他吃惊:“昨天226的蒋嘉年试图逃出去,不服从学校的管教并且在出逃的时候还打伤了学校的好几个警卫人员,今天的早饭取消,早读结束之后去操场集合你们都必须过来观摩不服管教的学生的下场,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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